卷 四 回龍躍淵 30 古堡

城外一條五六米寬護城河繞城而過,也不知通往何處,不過此時卻看不見河中有水,不知是早已幹枯還是此時不對季節。

不過城門卻門了,隻是在稍顯高大的城門上方以蒼勁的筆法書寫著幾個大字:

夏侯堡!

這三個字看不出有多少年代了,也許是在三國時代夏侯榮在此建堡之時便寫下的,隻不過這三個字經過了千百年來的風雨洗禮,此時依然清晰有力,僅是在每一筆的曲彎處已然有些滑黑,估計是長年雨水刮滑所致。

城牆上的石頭亦是差不多,整個城牆城門顯得極是古掘恢宏。

城門與護城河之間是一座石造的孔橋,看上去似乎年代沒有那般久遠,可能是以前用的是架橋,後來取消建了這座石橋。

車子緩緩地開進了城門。

進城之後便看到城裏的道路分成三岔,一條直通城後方,左右各一條。城中的路都是以青石板鋪成,樓閣跟城外的差不多,隻不過城裏的比外麵的多了一些多層的樓閣,但也僅是三層。

夏侯勝淵將車子向右邊青石路拐去,駛了大約一百米之後,便看到一個約一百多平米的平台,平台有微小的斜坡而上,平台之上此時正停著四輛小車。

原來這裏是一個小停車場。

夏侯勝淵將車停下來以後,旁邊一間小屋裏走出一個中年人來,看到他便微筆道:“九少爺,你回來啦。”隨即看到他那輛車,便奇怪地問道:“九少爺,你的rz4000呢?怎的換成別克了?”

夏侯勝淵笑道:“木叔,我在c城撞車了,車子有些變形,現在暫拿不回來了,這輛是朋友的車。麻煩木叔幫洗一下。”

木叔拍拍胸口笑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九少爺,你咋的恁不小心,是不是又跟人家搶道了?”看來這個木叔平跟夏侯勝淵也甚好,常開玩笑。

夏侯勝淵笑道:“有一點吧,不跟你說了,我有朋友來呢。”木叔自然也看到了站在一旁邊的寒子,但是夏侯勝淵不介紹,他倒是不好問。

寒子向他點了點頭以示問候,便跟著夏侯勝淵向右排樓閣走去。

夏侯勝淵指著右排樓閣的中間那棟道:“我們家便住在那一棟閣樓。我們夏侯家族爺爺一輩的有五人,現在還有兩位在世,五個爺爺共有十二個男丁,我老爸排名第六,不過現在家族中叔伯輩的也隻剩下八人了。在我這一代中男丁則少了,隻有九個,我是最小的一個男丁。男人們大都在外麵打理家族的生意,平時隻有逢年過節才會回來團聚和聆聽長輩訓。隻有大哥夏侯孟然和五哥夏侯連鬆在家裏麵打理。”

一邊走著一邊向寒子介紹著,不片刻便到了位於右方中間的那棟閣樓。

閣樓分由三個方向的樓閣圍成,獨成一個小院,二進門院落。進去之後,前段是前院,後麵才是三層高的三麵閣樓。

走進內院是一個天井,前方是正堂,在天井之時夏侯勝淵便高聲道:“小雅,我們回來了。”

他們回來的途中,一直沒有給小雅打過電話,寒子也隻是在下飛機時打過一個電話給她。

夏侯勝淵話音剛落便聽到三樓上一聲歡呼:“寒子來了!”片刻之後便看見小雅的頭從三樓的一間房的花窗中伸出來,看到寒子在底下,臉上盡是驚喜之色,隨即便消失,緊接著聽見樓板“咚咚……”的聲音,片刻之後便看到一個曼妙的身影出現在一樓木梯口之處。

“寒子……”一聲如癡如醉的嬌呼,在這細雨紛飛的暮日裏,如歡快的黃鸝,又如哭泣的杜鵑,悲喜之情都在這短短的兩個字之中。

寒子看著麵前這個眼中涔著淚珠兒的少女,在昏暗的光線下,眼中那將滴未滴的淚珠兒閃爍著迷醉之光,就象是天上的星星在落淚。

憔悴的臉龐,微黑的眼圈,深深凹陷下去的,臉上似乎還殘留著哭泣時淚珠兒流淌過的痕跡。那一張臉龐,就象是雨打的白色梨花。

那一份見到他時的歡喜,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歡欣;那一份憔悴,卻如同狂風暴雨中搖曳的孤草,隨時都會被狂風暴雨卷席而去;

此時她便靜靜的站在那裏,雙手手掌半握,指尖不經意地###著,呼吸顯得甚是急促,嬌柔的身軀有些微微發抖,臉色煞白,似乎已經有幾天幾夜沒有睡過了。

她身上隻穿著一件純綿嵌綠花的睡袍,腳上是一雙大黃狗棉拖,大黃狗的眼睛很大很大,目光向前,眼神顯得極是淒婉,似乎與它的主人有著同樣的心情。

夏侯勝淵一看這場麵自己似乎不宜存在,便道:“寒子兄弟,你跟小雅敘敘舊,我去找一下我爸爸,我們待會兒再談。”說完轉身便出去了。

“小雅,你還好嗎?”寒子待得夏侯勝淵出去,這才凝望著她的眼睛柔柔地道。

這一句話仿佛來自他內心的最深處,那份關心、牽掛、擔心、焦慮、等等一切的一切盡已包含在其中,深深的情意盡在這短短的幾個字中顯露無遺。

小雅一雙滿是淚珠兒的雙眸凝望著他,眼中盡是依戀和激動。

寒子亦是凝望著她的雙眼,輕輕地,他伸出了雙手,舉了起來。

“寒子……”

小雅猛地撲了過來,雙臂緊緊地箍住了他的雙肩,將頭深深地埋藏在他那寬厚的胸膛之上,瞬時痛哭出聲:“寒子,你再不來,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她的眼淚嘩啦啦的淌了下來,如同夏日裏的細雨,一顆連著一顆,多日來的憂慮、無助均在這一刻完全暴發出來。

靠在這個男孩的懷裏,她覺得便是天崩地裂、海水倒流都不會傷害到她。

在這個男孩的懷裏,是最最安全的。

寒子感覺到她的身軀在顫抖著,感受到從她那綿軟溫膩的身休中傳來的那一份深深的信任和依賴,耳中聆聽著她那釋放的哭泣,心如刀割,緊緊地將她環抱緊摟著,柔聲地安慰道:“乖小雅,別怕,一切有我呢,有我在,誰也傷害不到你,寒子一定會保護你的。”

小雅哭泣著道:“寒子,我好害怕,大爺爺要拿我去祭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