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石然遙手一揮:“你們……給我去打探打探那個姑娘的底細。家住何處,叫什麽名兒?隻限你們一天之內。”
“啊?爺,竟要這般快?”為首的一個小聲嘀咕。
“怎麽……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難道要一天到晚地吃閑飯?嗯?”石然不悅了。他性子躁,尤其等不得。
幾個隨從跟在石然身邊,自然知道他的性子。
“爺說的是,小的們這就去給爺打聽。”
石然這才滿意了。想這柳石然其實也蠢,錦春被那幾個漢子堵截時,她的房舍就在那圍牆的東隔壁,石然隻需打聽打聽,也就能知道了。
柳石然便進了茶館,走上樓梯,靠在窗前,悠悠地喝茶。那掌櫃的認識柳石然,見了他跑前跑後地伺候,嘴裏盡說那些奉承話。
話說,到了黃昏時分,石然的幾個隨從還真的就打聽出來了。
他們汗流浹背地進了茶館。
“怎樣?”石然隻想知道結果。他嫌熱,更命他們將包廂的門拉開透氣兒。
“爺,小的們溜了幾條街,可算是打聽出結果了。”
“說來聽聽。”石然馬上來了精神。
“爺,那姑娘姓沈,名錦春。前些天在府衙打官司的人,就是她。”
“哦……”石然點了點頭。早聽說,渭城有寄居舅家的孤女,去新任知府那裏鳴鼓告官,那告的人就是她的舅母,原來就是她!
石然更覺有點意思了。
“那位姑娘年方十五,如今已離開了她舅母唐馬氏,單人過日子去了。”
“那你可知道她如今的住處?”這是石然最關心的。
“這個……小的還不知!”
石然聽了,本欲發作的,但想想還是算了。“知道那沈姑娘的舅家,便能順藤摸瓜了。”
“爺說的是!”
這幾個隨從見爺待那位沈姑娘,尋根究底的,也真是上心。這為首的一個隨從就笑:“爺,您莫不是看上她了?”
石然聽了,也就抿了抿嘴兒,點點頭。“不錯,這姑娘有鼓之辣勁,很對本爺的胃口。”
“那……爺您想怎麽辦?”
“你們……給我去買點東西,綢緞補品山珍海味都使得。”石然拍了下扇子,站了起來,心裏已然有了決定。
“爺您是要……”隨從們揣摩著主子的心意。
“你們采買了回了後,隻管跟著我,本爺要去那唐家一趟。”石然說著,挺著肚子,施施然就下了木梯,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
“爺您這樣,小的們更是疑惑了,求爺透點口風……”幾個隨從更是舔著臉。這幫著爺買東西,那可是個肥差。明明一吊錢的物什可以報上一兩,那值一兩銀子的更要說個幾倍不止的,反正爺有的是錢,不訛白不訛。
石然和他幾個隨從說話聲兒響,又不避諱。這聲音中氣十足,可就被對麵包廂裏坐著的人聽見了。
此人乃頭一回在這渭城頂尖的茶館喝茶,僅聽得那說話的是個年輕的富豪公子,這心裏就起了攀交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