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願意將它交給我?”趙九兒隻想取過玉佩。
“我……我願意!”錦春遲疑了疑,方又點頭答應。如果能找到崔大哥,就算沒有了玉佩,相信崔大哥也能原諒她吧!
“很好!”趙九兒也就伸出了手,叫錦春將玉佩交給她。
錦春看著玉佩,心裏又充滿了不舍。
“怎麽了?”趙九兒皺眉,她擔心錦春反悔。
“我隻是有點舍不得。這玉佩在我身邊,也有些時候了。”
“你可想好了,我可不想白白幫人,你若不給,我就不會去幫你找你的義兄!”趙九兒又說自己能力很大,隻要一聲令下,在偌大的趙國尋個人,壓根不是什麽難事!
“好!”錦春無奈,遂將玉佩給了趙九兒。
趙九兒拿到玉佩,大喜過望,已經不想在漪芳殿和錦春多囉嗦了。
“郡主,一切就拜托您了!”郡主對著趙九兒又是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感謝。
趙九兒就敷衍道:“本郡主會盡力而為的!”
趙九兒握著玉佩,當即就趕回客棧,去找崔謙益。不料,崔謙益不在。九兒忽然擔心他會去甘泉宮求太後,心裏突然緊張起來。
就在她惶恐回去時,卻聽得身後崔謙益的聲音:“郡主……”
趙九兒趕緊回頭。
“郡主……我說過了……以後你不必來了……”崔謙益得了感冒,手裏提了一盒藥。
趙九兒就揚著眉毛:“是,我以後是不來了,我找你,也是有人托了我!”
“有人找我?”謙益不禁一怔。
“是啊。是你的一個故人,她托我將一個東西交還給你。據她說,這個東西原本就是你的。”
謙益聽了,更是疑惑。隻見趙九兒從懷裏掏出一個翠綠的東西在他麵前晃了晃,笑了笑道:“這塊玉佩,你可還記得吧?”
謙益大驚。怔了怔,忙將玉佩一把搶奪過來,放在掌心,凝目瞧了又瞧。不錯!他化成了灰也不會看錯,這的確是他的玉佩,是他親手交給錦春的!
可是……趙九兒是從哪裏得到的?她說的那個故人,到底是什麽人?難道……
“我猜你一定很好奇對不對?”趙九兒看著崔謙益一臉急迫的表情,卻是故意賣關子。
“告訴我!這是誰給你的!告訴我!”謙益失態,更是連聲逼問。
“崔謙益,你也不是傻子,難道真的猜不到嗎?”趙九兒更是哈哈大笑。
崔謙益不說話了,馬上又拉住趙九兒問:“她和你說了什麽?她人在哪兒?
“她好著呢!老實告訴你吧,我皇兄去了大梁,將她救了出來,她已經愛上了我皇兄,聽說你在找她,隻想和你做個了斷。”
趙九兒這話說的平靜,但對於謙益來說卻是匪夷又如五雷轟頂。
“什麽?”
“你不信?”
“我不信!”
“是啊,我也不信!但事情就是這樣!我不是將你的畫像偷了嗎?我皇兄看見了,心動了。他一向對南國的美女有興趣。心動不如行動,他真的就這樣做了。你說,這會在錦春心裏,我皇兄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何況他又是一國之君,萬人之上!在錦春的心裏,我皇兄的位置已經取代了你!你已經是明日黃花了!所以……錦春心裏也想明白了,與其跟著你沒名沒分的,還不如留在趙國的皇宮,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而且,我皇兄待她也是一心一意的!以錦春的身份,能入我皇兄的眼,已經是她前世修來的造化了!她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因就托我將這塊玉佩還你,從此你們也就是個陌生人了!”
趙九兒說的淡淡,謙益聽了心都絞痛了。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是這樣?錦春……你當真要這樣做嗎?你真的忘了我們的情意了?
“不!我還是不信!我要進宮,和錦春問個清楚!”
“崔謙益!你這人怎麽這樣執拗呢?你若硬闖進宮,那就是殺頭的死罪!再說……錦春也不想見到你!這塊玉佩已經說明了一切!”
崔謙益終於頹然了。
“你想啊,換做是我,我的心也會變。她在渭城入了那柳府,受了許多的磨難,你人在趙國,半點忙也沒幫上,她為什麽要對你死心塌地的呢?”
“我沒有責怪錦春半點。她怎樣都是對的,但我的心裏還是難過。”謙益歎息。
“嗬嗬……大丈夫何患無妻!既然錦春過得很好,那你還糾結什麽呢?”
謙益就喃喃自語:“是啊!我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錦春快樂!隻要她能幸福,怎樣我都願意的!”謙益握著玉佩,踉踉蹌蹌的,卻又向那巷子裏走去。
看著謙益失魂落魄的,趙九兒就問:“你要去哪裏?”
“我要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謙益更是晃晃悠悠。
他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已然站立不穩了。到了酒館,謙益就叫了一斤黃酒,靠在桌前就一口一口大喝起來。
“崔謙益!真的是你!”一個淩厲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謙益有心麻醉自己,聽了也不回頭。
他背後的男人火了。他一把扳住崔謙益的肩膀,又死死說道:“看來你真的沒死!”說完,男人又盯著謙益的臉,打量了一番,然後在他桌子對麵坐了下來。
謙益迷離著眼,看不清這個不速之客,嘴裏隻是說道:“你是誰?你走!我隻想一人喝酒!”
“崔謙益!我是柳石然!”柳石然見他不識,隻得抬高了嗓子。他又端來一杯醒酒湯,強灌著崔謙益喝了下肚。聽了這一聲喊,崔謙益也就醒了!
他看清了來者是何人。盡管心裏湧起驚濤駭浪,但謙益也隻是鎮定一笑:“原來是你!”
“不錯,就是我!我早知道,你就是逃到了趙國,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你來趙國幹什麽?”
“我來找錦春的!錦春被一個人劫走了,我一路跟蹤,又不停地打聽,知道是趙國,所以一路快馬加鞭而來!”
一路奔波,石然總算到了邯城,剛在這個酒館坐下,還沒來得及叫上酒菜,猛一回頭,就看見了崔謙益!
崔謙益聽了,隻是苦笑了笑,然後手把杯盞,繼續不停喝。
“崔謙益!你怎麽了?我在說錦春,你怎地漠不關心?”石然很訝異。
“柳石然,我們之間的賬還沒算呢!這筆賬,待我回了大梁,我自有打算。但現在,我在喝酒,你能滾多遠,就給我滾多遠……”
謙益心裏受了打擊,何況他壓根不想見柳石然,本真流露,他這樣吼叫石然還算是壓抑著情緒。
“什麽?你竟然叫我滾?”
“是啊,你滾!”
見崔謙益這樣彬彬有禮的謙謙君子也會失態,石然知其中必有異。“我說,你朝我吼什麽?你這樣……真的不關心錦春了?”這才是石然關心的。
此刻他心裏充滿了對錦春的憎恨。他發誓將錦春捉回來,要一輩子將她囚禁起來,虐待她,折磨她。這就是他趕來趙國的原因。那個神秘的黑袍人到底是誰?
“柳石然……你白費力氣!錦春不會喜歡你的!”謙益恢複了平靜。錦春和趙稷在一起,雖然心痛,但也比落在柳石然手裏強一百倍!
有趙國皇帝趙稷護著錦春,錦春一生真的可以無憂!想起這些,謙益心裏又覺得淒涼的滿足。
“我知道!不用你廢話!”
“你永遠也不會見到錦春的,王相已經回了大梁,你的好日子就快到了……”謙益警告石然。
“哼!你以為我姐夫就會輸嗎?不過……聽你這話,好像知道錦春的下落?嗯?”石然挑著眉,又來了勁。
“我不知道!”
“我不信!”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謙益也不想喝酒了,付了酒錢,就要站起來。
“站住!”
“你以為這裏還是渭城嗎?”
“你真的不知道錦春在哪兒?”
“錦春不是你什麽人。你不配說她的名字。”
石然大怒。“崔謙益,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人。但我知道,你不是!”
“媽的!真不識抬舉!”柳石然決意教訓教訓崔謙益,他已經捋起了袖子。
“住手!”一聲嬌喝,不知何時,趙九兒提著一把劍,已經擋在了柳石然前頭。看著寒光閃閃的長劍,柳石然不敢放肆,這是一個極其颯爽美貌的女子,他在心裏猜測這女子到底是何來曆。
“你敢動他,就要吃我這一劍!”趙九兒知道謙益心情不佳,擔心他,這一路也就跟蹤而來。她在崔謙益隔壁坐下,留心他們說的話。
“你是誰?”
“你不配知道!”趙九兒雖然不認識柳石然,但聽了他的描述,心裏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崔大哥,我們走……”趙九兒扶著崔謙益,從酒館裏離開了。
當她走時,酒館裏方有酒客認出了趙九兒,齊刷刷地就跪下,口裏說道:“恭送紫英郡主!”
石然大駭,額上不禁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什麽?她就是趙國大名鼎鼎的紫英郡主?看上去,她和崔謙益的關係不大一般。柳石然也糊塗了,崔謙益一提起錦春,態度和以前迥異,是不是他們有什麽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