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百七十四章 解惑，沉甸甸的愛！
麵對著樊劍鋒的質問，秦嶽苦笑一聲，看了眼秦素心，柔聲道：“心兒，吃完飯過來坐坐……”
說完又看了眼樊劍鋒，歎息一聲，背影有些蕭索的走出了大廳。
好在大廳中還有一幫‘活寶’級別的舅舅姨娘，這二十幾個人，完全不在乎黑著臉離去的老頭子，拉著秦素心嘰嘰咯咯說個不停，就連大老爺們也都圍在邊上，說了個歡快。
一頓飯就在這樣看起來火熱但卻極為微妙的情況下草草結束，事實上，菜根本就是原封不動的被撤走了，前半截是秦嶽闔家‘來襲’，後半截是樊劍鋒問君一語，直接冷場。
飯後，借著樊府所有人做晚課的時間，樊明禮夫婦將今天‘不著調’的兒子拉到屋中，開始數落起來。
秦素心從來沒有罵過樊劍鋒，甚至連責怪都沒有，但今天卻有點神色不虞，似乎對樊劍鋒的做法也很不滿意。
“鋒兒，你今天究竟在想什麽？你…你回家竟然不喊一聲爺爺，你讓我如何做人？這是咱們的家，他們不是敵人！”樊明禮並沒有像平常那樣一臭小子稱呼，而是稱呼鋒兒，可見他的態度。
“鋒兒，你…你不該問那些話的你知道嗎？長輩們肯定有長輩們的苦衷……”秦素心也是輕歎一聲，表示不解。
“爹，娘，我知道你們覺得我今天很不像話，可老爹，我問你，你是不是決定以後就留在家裏了？”
“廢話，這是咱家，咱不留在家裏做什麽？”樊明禮低聲咆哮。
樊劍鋒歎了口氣：“你還記得師公說過。樊府府主的選拔方式嗎？”
“當然記得，誰的兒子多，誰就是啊。反正我是不想當這個家主的，你大伯兒子那麽多。當之無愧啊！”樊明禮根本沒有多想，直接開口，因為這本就是他心中所想。
樊劍鋒沉沉道：“那萬一如今的家主傳承之法變了了？如今的家主，是老爺子，老爺子親身經曆過兄弟相殘的事情，他還會讓這種傳承之法延續下去？”
“會！一定會！這是樊府曆代的規矩，樊府傳承無數年，從未有過改變。就算想要改變，也不可能！”門外傳來柯掌金低低的聲音。
樊劍鋒臉色頓時一變，看了眼推門而入的柯掌金，沉聲道：“那這個家，你更不能呆了！”
樊明禮大怒：“放屁，我又不想爭什麽家主，我為什麽不能呆？”
“你這樣想，樊明智會這樣想？”樊劍鋒嗤笑一聲，“這個家，本來就是屬於他的。可如今，你來了，樊明義也來了。你們兩個的憑空出現，就是在給他增加競爭壓力。”
“其實我隱約猜到了，家主或許找過咱們，也或許找到了咱們，但並不想讓咱們回來，也許他擔心的，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手足相殘吧……鋒兒這番話說的沒錯，家主這樣做……其實是在保護我們…”柯掌金忽然喃喃歎息一聲。
樊明禮瞬間呆了，忽然倔強道：“可……可我們是親兄弟啊？怎能手足相殘？”
樊劍鋒無奈一笑：“老爹。何謂手足？手足就是將對方看成自己的手或者腳，如果人家根本沒把你當成手足。殘？無所謂，該殺就殺。該打就打！”
他轉頭看向秦素心，嗬嗬一笑：“其實這一點，我隱約已經猜到了，所以我今天質問外公的時候，僅僅隻是在質問外公一個人！樊老爺子是保全自己的兒子，那他呢？他為什麽不來找自己的女兒？”
“因為他的兒女身上，沒有六府的烙印，因為隻有離開，才能保護她！”門外一個蒼老，但卻有些激動的聲音響起，緊隨其後，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秦嶽緩緩踱步進來。
“爹爹……”秦素心趕忙迎了上去。
秦嶽拉住秦素心的手，輕輕拍了拍，而後身子一正，直視著樊劍鋒，淡淡開口：“你母親一出生，體內便沒有土屬性的親和力，一旦被當時秦府的人發現，那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我送她離開，是為了她能夠活下來！你現在明白了嗎？”
“秦府的人，生下來在周歲的時候，就會由家族內長老們檢查厚土親和力，而且未來家主的繼承人，就因土屬性親和力的強弱來判定，如果沒有土屬性親和力，長老們的處置方法隻有一個，那就是處死！”
樊劍鋒呆了呆，不禁看向柯掌金。
“鋒兒，沒錯的，當年我帶你母親他們離開的時候，你母親……尚未滿一周歲…那時候，你父親也才是四歲不到……”柯掌金苦笑一聲，這些事情，他也不知情。
額……竟然是這樣？樊劍鋒感覺臉有點發燒，但隨即一想，我臉紅個屁啊，我問問，那也是為了父母著想，難道有錯？
“你還年輕，有些事情你不懂，就像你父親離開時，你爺爺給了他家傳至寶聚寶盆，而你母親離開時，我將家傳之寶搖錢樹也給了她！我們都不希望自己的兒女有任何災禍！這些年，我們當然找過，也知道你們的存在，你以為你父親真的能在北冥荒將生意做得那麽好？你以為你們一家人沒有任何底蘊，卻能在北冥荒將藥材生意發展到橫掃北冥荒的地步，是你父母厲害嗎？”
“你父母的確有本事，但，想要撐起那樣的家業，沒有強大的武力做後盾，那是天方夜譚！而這背後的力量，就是我們！”
秦嶽絡腮胡子輕顫，秦素心已經淚流滿麵，因為她知道，父母親人，對她的思念牽掛，甚至比自己對他們更深！而且他們隻能遠遠看著，暗中保護，但卻不能相見，因為相見，帶來的，隻有毀滅！
“這些年，你知道我為了改變家族族規，受了多少懲罰嗎？甚至到了今天，那一條該死的沒有土屬性就會被清除的規矩還沒有廢除，三個月後，家族會有一場長老議會，到時候才會決定這一條的去留！而我，為了這一場會以，足足準備了幾十年，以前每一次，我都沒能成功，這一次，我有十成的把握！”
似乎提到這件事，秦嶽頗為開心，語氣減緩，稍稍緩和下來：“我準備這次議會通過了，我就廢了這條族規，到時候再將你們一家人接回來。你知道你爺爺這幾十年來每天最關注的事情是什麽嗎？那就是每天飛落在他書桌上，關於你們一家，還有你二伯的消息！”
秦素心輕輕拉著秦嶽坐下，遞上一杯水，秦嶽微微一笑，溫柔的目光看著女兒，一口喝幹女兒遞來的水，這才續道：“樊明義的事情，我們自然也都知道，鍾石帶著你二伯，去了天域神山，但那裏生存太艱難，所以你爺爺刻意讓人幫助他們起家，但事情敗露，被你們家族中對抗你爺爺的人知道，從那以後，你爺爺派出的人，便再也沒有了消息，再也無法查探到你二伯的下落，沒想到你們這次回來，卻……”
樊劍鋒心頭大震，他沒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
秦嶽看向樊明禮，歎了口氣，道：“你們樊家的傳承方式雖然沒有變，你父親雖然努力，雖然身為家主，但根本沒有用。所以他隻能培養你大哥，而且他也怕你大哥暗中對你們不利，一直將你們的消息隱瞞於他，直到鋒兒的消息傳遍長虹大陸，你父親便徹底下了決心，甚至已經明確告知你大哥，家主之位，也是在三個月後傳於你大哥，那時候，他就可以將你們一家人接回來，同樣也沒想到，你們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他又轉頭看向樊劍鋒，滿臉的絡腮胡微微一抖，嘿嘿一笑：“小家夥，現在還有怨言嗎？你呀，你的為人，太像你的名字了，雖然外在看起來並不強勢，但你的內心，卻如劍鋒一般凜冽，這一點，不好，樊家以木屬性為主，並不需要剛硬，可柔可硬，而我們秦家，則是以土屬性為主，講究土之厚重，這兩點，在你身上，卻都沒有……”
樊劍鋒直覺臉上一陣發燙，心中隱隱泛起一陣愧疚，可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唯有長歎一聲，連連苦笑。
“他說的話，都是真的！我能感覺到……看來你是真的誤會這兩家人了…”封妖令跟著樊劍鋒苦笑，一陣無奈，“不過你那個外婆不簡單！具體怎樣，我也不清楚。”
“父親，對不起……我今天還對二弟三弟他們心生……”門外忽然傳來一個低低的歎息聲，是樊明智的聲音。
隨之樊正有些蒼老的聲音響起：“這不怪你，怪為父無能，無法將家族這個傳承規矩改變過來……”
樊劍鋒心頭一凜，這兩人出現，他居然完全沒有感知，甚至……封妖令都沒有察覺。
“他們的木屬性，已經徹底融於修為之中，木屬性最為平和……你這位大伯還有你爺爺，修為恐怕都在丈虹級別，你這位外公，甚至更強！”封妖令也是悚然一驚，隨之無奈一歎，“不過這樣最好，你要對抗天道，他們，將是你最大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