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開始犯賤
樊劍鋒沉吟半晌，伸出了右手。
樊明禮一把抓住樊劍鋒右手，右臂之上橙色光芒忽然大作，瞬間漫過樊劍鋒全身。
樊劍鋒直覺全身暖烘烘、懶洋洋的，舒服的就想睡去。
熟料這種暖烘烘的感覺來得快，去得更快，倏忽而逝。
樊明禮收手，木然呆住了。
秦素心從床沿站起來，看看丈夫，又看看兒子，遲疑半晌，忽然也探出了手，兩指鉗住樊劍鋒右手。
與樊明禮不同的是，她手臂上暴起的光芒卻是一陣晶瑩如玉的白色光芒，透入樊劍鋒體內之時，樊劍鋒就像瞬間墜入冰窖，全身猛地打了個激靈，好在這股冰冷的氣息來去也隻是倏忽之間，倒沒有多大不適。
隨後秦素心也像雕像一般呆住了。
過了許久，夫妻倆緩緩轉頭，對視一眼，忽然相擁，樊明禮虎目含淚，秦素心更是嗚咽輕泣……
“你的意思是，雖然修煉不出靈力，但可以吸收來自別人的傷害，進而轉化為靈力？”
飯後，一家三口都坐在樊劍鋒床上，聽罷樊劍鋒的話，樊明禮沉吟半晌道，之前他的確在兒子體內發現了靈力，這做不得假。
樊劍鋒自然沒有說出拳靶係統的事情，他隻是告訴父母，能夠吸收傷害，化為自己的靈力。
樊劍鋒點點頭。
秦素心緩緩說道：“所以你下午的時候就要你父親打你？”
樊劍鋒又點了點頭。
夫妻倆沉默半晌，目前看來樊劍鋒雖然依舊不能修煉出靈力，但是可以通過吸收別人的傷害轉化為自己的靈力。
隻是這個途徑……天下沒有哪個父母願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被人打，他們自然也一樣，哪怕挨打可以修煉出靈力。
樊明禮沉吟半晌，忽然喜上眉梢，道：“鋒兒，別人下手沒有輕重，如果真能吸收轉化傷害，老爹我豈不是最好的對象？”
樊劍鋒搖了搖頭，無奈道：“沒用的，之前你輕輕碰了我一拳，我就感覺到體內熱了一下，然後我又要你打我，那次你出拳的力道比第一次重的多，可我沒感覺到有反應，直到你又打了我一拳，我才感覺到體內有了灼熱感。”
樊明禮何等聰明，瞬間便明白了，愕然道：“這麽說，吸收來自同一目標的傷害是有限製的？”
樊劍鋒無奈點了點頭。
秦素心雙眼忽然一亮，急促道：“明哥，咱們家的龍圖騰……你有沒有覺得是為鋒兒這種情況量身打造的？”
樊明禮一怔，忽然雙目精光大盛，半晌後猛地仰天狂笑起來。
樊劍鋒不明所以，秦素心滿臉歡喜，柔聲道：“鋒兒，你以前無法修煉出靈力，因此咱們家這龍圖騰的絕學也無法傳授於你，我現在告訴你，咱們家的龍圖騰，便是一種吸收別人的傷害轉化為自身攻擊的無上功法。”
樊劍鋒大吃一驚，世上竟然有這種神奇的功法？
樊明禮笑聲陡歇，傲然道：“沒錯，素心，咱們就以小手法給鋒兒演示一下！”
秦素心狠狠點了點頭，右手捏個蘭花指，屈指一彈，一道瑩白色的能量仿佛一道箭矢向樊明禮激射而出。
樊明禮哈哈一笑：“素心，你這‘指尖流沙’的功夫越發精進了，看我的！”
樊劍鋒眼睛瞪得滾圓，隻見父親右手呈爪，掌心一股橙色能量翻滾而出，瞬間化為一條小巧的橙龍，正是前世華夏圖騰，神龍。
隻見小龍猛地張開大嘴，秦素心那根瑩白色的能量箭矢‘噗’的一聲射入小龍口中。
橙色小龍忽然翻滾數下，緊接著看到的一幕，令樊劍鋒張大了嘴甚至連呼吸都停滯了。
那條小巧的神龍原本隻有一尺來長，拇指粗細，可當母親那根能量箭矢射入它口中之後，翻滾之間，原本一尺來長的身子竟然陡然化作一尺半，原本隻有拇指粗細，卻瞬間化作兒臂粗細，隻不過原本鮮豔的橙色卻顯得有點黯淡了。
“這……”樊劍鋒呆住了。
樊明禮右手一撤，小龍‘噗’的一聲煙消雲散，秦素心朝著樊明禮嫣然一笑，也收回了手掌。
樊明禮看向樊劍鋒，哈哈笑道：“兒子，看清楚了嗎？”
樊劍鋒依舊呆愣，隻聽樊明禮道：“神龍的身體越大，顏色越深，攻擊則越強，剛才小龍變大，正是吸收了來自你母親的攻擊。隻不過我功力有限，隻能吸收一小半的傷害，再加上你母親的‘指尖流沙’性寒陰柔，是咱們龍圖騰的克星，所以神龍的顏色已經變得極為黯淡了。”
秦素心接口道：“但無論如何，咱們家的龍圖騰神功的確是可以吸收轉化傷害的。”
樊劍鋒直覺一顆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是命中注定，還是偶然？
他重生了，又見到了跟母親一模一樣甚至連名字都一樣女人另一個‘母親’；他前世一代拳王，重生後竟然得到了拳靶係統；重生後的父親，竟然有一套與拳靶係統完美對應的‘龍圖騰’功法。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命運使然還是偶然？
無論如何，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樊劍鋒日後提升實力的手段又多了一種！
但樊明禮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樊劍鋒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
樊明禮說：“想要修煉‘龍圖騰’神功，靈力最起碼也要達到赤級五層！”
看到樊劍鋒呆滯的表情，秦素心忙安慰道：“鋒兒，你別擔心，至少你現在可以……修煉出靈力了，咱們有的是時間，不怕！”
樊劍鋒沒有說話，赤級五層，又是赤級五層！
達不到赤級五層，他就進不了北冥宗內宗；達不到赤級五層，那狗屁婚約就要在父母蒙羞的情況下被退掉。
如今……達不到赤級五層，連自家絕學龍圖騰都沒法習練。
“半年，半年時間，我一定要達到赤級五層！”
他忽然抬頭，目光充滿了堅毅與頑強，伴著他臉上還未脫落的傷疤，整個人竟然有種寶劍即將出鞘的鋒銳氣質。
“父親，接下來的日子，你要幫我！”
樊明禮一愣，很快便明白了兒子的意思，深吸了口氣，咬了咬牙，緩緩點了點頭……
兩日過後，樊府上下的人都以為家主瘋了。
他竟然以虎虎生風的鐵拳狂揍他的親生兒子，那個無法修煉出靈力的廢物樊劍鋒。
少爺一開始還抵擋一陣，到後來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樊家上下的人原本對這個性子乖戾脾氣古怪的少主很討厭，如今被家主這麽狂揍，他們本應該心中大快，暗自拍手叫好的。
可此時此刻，所有人竟然生不出一絲幸災樂禍的感情來，反而都心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忍。
這突兀的變化，皆因為樊劍鋒眼角多了一道疤，傳言是幾日前樊劍鋒被人圍攻時留下來的，任何丹藥都無法修複這道疤痕。
一個人的臉上要是有道疤痕，原本是很醜的，可樊劍鋒眼角的這道疤痕非但不醜，而且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奇特的魅力，強烈的魅力。
他眼角的疤痕是從右眼角出發，斜斜向著右鬢，跟他的一對劍眉中的右眉平行，像一柄小巧的利劍，又像是他的第三條眉毛。
所以這個臉上突然多出來一條傷疤的少年，樊家上下所有人再次見到他時的第一印象，竟然是個美少年！
一個人容貌的變化竟然能讓往日恨他的人喜歡上他，足可見那是一種最能給人印象的容貌。
樊劍鋒也看過鏡子，這副麵孔的確比他前世要帥的多，多了那道疤，就更加帥了。
隻不過他知道這不是前世，不是靠臉蛋吃飯的時代，況且在他看來，大男人靠臉蛋吃飯，那就是個娘們。
他不娘們，所以這一刻被父親樊明禮揍的已經爬不起來了。
秦素心在演武場邊上直抹眼淚，樊明禮眼中雖隱隱有一絲不忍，但看著頑強爬起來的兒子，原本略一停頓、蘊含著靈力的一拳還是狠狠擊出。
他下手自然是有分寸的，兒子身體的強度他很清楚。
樊劍鋒終於爬不起來了。
秦素心奔過去扶起他，流著淚替他擦汗，但她卻沒有怪怨丈夫，因為她也明白丈夫心中的苦處。
“鋒兒，怎麽樣？”樊明禮剛才霸道的氣勢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似乎收回了拳頭，他一瞬間就變了個人似的。
樊劍鋒始終閉著眼，這時緩緩睜開眼來，搖了搖頭。
“老爹，不出意料，吸收同一目標的攻擊，是有限製的。”
拳靶係統今天在樊劍鋒腦中響了一天，早上父親第一拳及身的時候，係統提示吸收靈力五點；當第二拳及身的時候，係統卻並沒有提示音，於是他隻能讓父親加重拳力……
最終樊劍鋒得出結論，如果是同一目標的攻擊，除非第二次攻擊強於上一次攻擊，否則是無法吸收傷害的。
整整一天下來，樊劍鋒全身上下疼痛，可憐拳靶係統每次提示吸收的靈力加起來，才隻有20點！
他原本很看好的前世的拳術，在老爹手下，根本就像是舞蹈，不，確切的說是醉漢在舞蹈！
“老爹，要不……明天你動真格吧，反正你說的，咱家裏不缺丹藥，大不了我臥床幾日，隻要你不打死我就行！”樊劍鋒掙紮著坐起來，喝了口湯藥，嘻嘻笑道。
“不行！”秦素心斷喝一聲，美目怒睜。
俗話說打在兒身上，疼在娘心裏，這樣小打小鬧也就罷了，但若是動真格，她打死也不同意。哪怕沒有資格加入北冥宗，她也不要兒子受苦。
樊明禮一看妻子這神情，便知是不可能了，朝著樊劍鋒無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