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零四章 龍子蒲牢
樊劍鋒撿起一根半截埋在雪地裏的樹枝，敲了敲陳默斷臂上凍成冰塊的血肉，笑道：“你是要我複原你這兩根胳膊？”
陳默忙不迭的點頭，緊張地看著樊劍鋒的眼睛，生怕他說出不願意的話來。
“行，我可以幫你複生出來，但如果我發現你說出來的‘好處’並沒有讓我心動，我不但要重新斬斷你的雙臂，還要將你的雙腿也斬斷，如何？”
陳默略一沉吟，小心翼翼的看向樊劍鋒，囁喏著反問道：“您……能不能以道心起誓，要是我陳默給您的‘好處’足以讓您心動，那麽您發誓絕不殺我，如何？”
樊劍鋒沒有任何猶豫，點頭道：“行！”
言畢直接蹲下身子，雙手貼上陳默左右肩頭，催生術使出，半個時辰之後，陳默一雙手臂完整無缺的再次生出。
陳默驚喜交集，緩緩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雙臂，有動了動右腳，抬起腳走了幾步，還不信邪的抬手拍了拍身邊一顆大樹，半晌之後，終於嗬嗬傻笑起來。
樊劍鋒瞥了眼陳默，直覺告訴他，這人要說的事情不簡單，當下也不遲疑，以道心起了誓，而後抓起陳默，便向山頂飛去。
坐在山頂，迎麵寒風吹來，夾雜著大顆大顆的雪粒子，陳默打了個寒顫，見樊劍鋒麵無表情的閉目打坐，心知自己該說話了，再不說。恐怕就得被人逼著說了。
“前輩，我要說的事情，其實剛才那賊…朝陽宮的呂周給你提過了。但我要說的，比他說的要詳細十倍百倍。可以說，這世上除了我再無人知道這個秘密。”
陳默說到這裏，顯然有些自豪，樊劍鋒輕哼一聲，陳默臉色一變，趕忙道：“小人本是艮維荒的一介凡人。無意間被一名修士帶到艮維荒，給他當了藥童。實不相瞞，我們就居住在潛龍淵不遠的地方。有一天晚上，主人正在煉藥，忽然聽到外麵傳來淒厲至極的慘叫聲。他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後來我才聽說，原來那潛龍淵中有一頭蛟龍，傳說已經達到了六級妖獸後期境界，隻差一步便可化龍。我記得很多強大的修士都來嚐試著獵殺過那頭蛟龍，但無論他們群攻也好，單打獨鬥也罷，無一例外，都被那蛟龍殺了。從那以後。這裏就安靜了下來。我主人消失，我無處可去，依靠他留下的修煉功法修煉。我白天到這這附近的大山中尋找藥草，拿到附近城鎮中去兜售，晚上依舊在當初的住處歇息……”
樊劍鋒打斷他道：“你不怕被蛟龍殺了？”
陳默苦笑道：“一開始我也怕啊，我在外麵餐風飲露整整三年，但在這三年的時間裏，我發現了一個秘密：那蛟龍每到寒冬就會出現。而且很準時，一定是冬雷響起的時候。他一定會出現，出現之後極為暴躁，會就像瘋子似的到處亂撞，要是有人被他碰到，他會用極為殘忍的手段活活折磨死那人，所以潛龍淵到了寒冬時節，就是艮維荒的一大禁地，無人敢去！三年之後，我摸清了他的習性之後，就回到了我和主人當初呆的地方。”
陳默頓了頓，看向樊劍鋒道：“前輩，接下來才是晚輩要說的‘好處’。我清楚的記得那是主人失蹤四年後的冬天，寒冬過後，那頭蛟龍潛回了潛龍淵，而我在悄悄潛回住處時，卻在潛龍淵附近一座山的岩縫中發現了一本書，我曾用無數種方法嚐試過，可那本書好像重逾千斤，我根本拿不動，不過在那本書數丈遠的地方，我還發現了一枚玉簡。”
樊劍鋒聽到‘玉簡’兩個字，頓時眼睛一亮，如果陳默說的是真的，那這岩縫中的書和玉簡幾乎不可能是修士留下的，唯一的可能，那就是那東西原本就埋在山中，那頭蛟龍發瘋，將山壁撞開，露出了那本書和玉簡。
隻聽陳默又道：“那枚玉簡我就藏在住處，那本書所在的岩縫被我用石頭堵了起來……”
樊劍鋒揮手打斷他，問道：“這麽說你看過玉簡中的內容了？”
陳默點點頭，睜大了眼睛，四下看了看，小聲說道：“那玉簡不是人類的，而是那頭蛟龍的，玉簡中記載的，是那頭蛟龍的身世。”
“身世？”樊劍鋒好奇心大起，一頭蛟龍還有什麽身世？
陳默見樊劍鋒露出好奇的神色，頓時來了勁，低聲道：“前輩，您聽說過龍生九子嗎？”
樊劍鋒愕然，這種說法是前世神話故事中常提到的，難道這個世界也有？
“那玉簡中記載，這頭蛟龍本是龍之第四子，名叫……名叫…咦？我怎麽忘了？”
陳默拍拍腦門，絞盡腦汁還是想不起來。
樊劍鋒微微一笑，接口道：“叫蒲牢！”
“對對對，是叫蒲牢……前…前輩，難道您知道？那…那我這…前輩，求求您別殺我啊！”
陳默慌了，噗通一聲跪下，連連求饒，心中更是一片哇涼，人家早就知道這秘密，那自己這番話還怎麽讓人家心動？人家若不能心動，那豈不是……又得被砍斷四肢？
樊劍鋒皺眉道：“繼續！”
陳默心中忐忑，但也不得不繼續開口，小聲道：“那蒲牢生在大海之中，雖然是龍子，但卻被傳說中的‘鯤’嚇的屁滾尿流，每次見到‘鯤’，他都會沒命的大叫，結果龍神一怒之下，將他化成了一頭小蛟，曆重重艱辛，目的就是想讓他變得強大，死了也就死了，免得丟了龍神的臉……前……前被，那玉簡中就是這麽記載的。”
樊劍鋒半晌不語，等到陳默都快急的發瘋的時候，他忽然道：“憑你的修為，也可以查探到玉簡中的內容？”
陳默一怔，似乎到了此刻，他才意識到這個問題，張了張嘴，連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可能了。
樊劍鋒嗬嗬一笑，站起身來拍拍陳默肩膀，使得後者頓時麵如土色，渾身發顫。
“告訴我你的住處以及那道岩縫的具體方位，你就可以離開了！”
陳默大喜，與生命比起來，任何東西都是次要的，更別說自己根本不可能得到的東西，當下詳詳細細的將兩處地址告訴樊劍鋒，滿眼期待的看著樊劍鋒。
“走吧走吧！”樊劍鋒擺擺手，陳默忙應了一身，轉身便向山下走去。
樊劍鋒看著陳默的背影，想起他之前的作為，心中一陣猶豫，這種人，殺了才是最好的，可惜的是，他說的這個消息，的確讓自己心動了，傷又傷不得，但這種人活著，就算修為有成了，也是渣滓敗類。
忽然心中一動，叫道：“等等！”
本就一步三回頭的陳默渾身一顫，雙腿打了個哆嗦，看了眼山下，心知逃跑無望，隻好快步走上山來。
剛剛來到樊劍鋒身邊，他身子還沒站穩，眼前一隻手掌已經拍來，他隻覺腦中一聲轟鳴，隨之便沒了意識。
也不過數息時間，陳默睜開眼來，眼前一切依舊，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可他看到樊劍鋒的那一刹那，心中莫名其妙湧出一股尊敬之意，不由自主的開口，道：“主人！”
樊劍鋒點點頭，頭也不回道：“你做好事也好，做壞事也罷，我都沒有意見，但日後行事，若是沾個‘淫’字，我必殺你！別以為我發現不了，你可以試試，但我先告訴你，在你嚐試的那一刻，也就是你生命的最後一刻！”
陳默忙躬身道：“謹遵主人之命！”
“去吧！”樊劍鋒揮揮手，背著陳默的一張臉，卻已經笑開了花，如意印並不是沒有什麽作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