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離家
等了許久，腦中再無聲音，樊劍鋒猛地翻身而起，喜道：“老爹，拿測驗石來！”
樊明禮還未答話，秦素心搶道：“你等等！”
說完起身奔了出去，轉瞬即返，手中已經拿著一塊淡白色飛盤狀，僅有巴掌大小的圓石。
樊劍鋒毫不陌生，前任的記憶中，這東西怕是陪伴前任最多的東西。
這塊石頭名叫測驗石，名字簡單，但卻有測驗修煉資質的效果。
其原理跟修煉資質的解釋一樣，修煉資質越高，吸收天地元氣的速度越快，修煉資質越低，吸收的速度則越慢，如果沒有修煉資質，自然是無法吸收天地元氣。
不過測驗石測驗的時候，卻是直接吸收測驗石中的靈力。
測驗石中充滿了純淨的靈力，測驗的時候被測驗者拿著測驗石吸收，在一炷香的時間內，被測驗者能吸收多少靈力，測驗石都會顯示出來。
依據吸收靈力的多少，將修煉資質分為十層，前三層為低，第四層到六層為一般，七層到九層為佳，十層自然是資質最高，被人稱作天驕，指天之驕子之意。
三人盯著捧著測驗石的樊劍鋒，全身緊張的有點顫抖起來，秦素心更是緊緊攥住了樊明禮的手。
兒子上次死裏逃生之後，有了吸收靈力的奇跡，會不會更有奇跡，那也難說。
一炷香時間悄然而過，樊明禮不自禁的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
樊劍鋒緩緩睜開眼來。
頓時四雙眼睛齊齊看向了樊劍鋒手中的測驗石。
原本淡白色的測驗石上，多了一條淡淡的黑線，黑線幾乎貼著測驗石邊緣，但卻異常清晰的顯現出來。
“資質，一層……有資質了，有……有資質了！”樊明禮喃喃自語，顫聲道。
“有了，真有了……鋒兒有修煉資質了，鋒兒終於不是別人口中的廢物了！”秦素心兀自難以相信，一把抓過測驗石，看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哽咽出聲。
師公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測驗石，然後又揉了揉眼睛，轉頭看向樊劍鋒時，眼中的驚駭足以嚇死一個人。
樊劍鋒咧著嘴，傻傻而笑，尼瑪，終於沒有坑爹啊，否則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鋒……鋒兒，你…你是怎麽發現的？”樊明禮興奮的說話都結巴了，急急問道。
不等樊劍鋒回答，又慌慌張張道：“水，水……等等，我喝口水了你再說！”
師公眉頭一皺，淡淡道：“明禮！”
樊明禮一怔，深吸一口氣，終於平靜了下來。
六隻眼睛盯著樊劍鋒，尤其是那雙看起來渾濁蒼老的眼睛，他雖然剛才嗬斥樊明禮，這當口，自己眼中卻是精芒乍現，顯然很是激動。
“其實也沒什麽，隻是達到赤級一層後，我似乎能感應到天地元氣了。”
三人呆了半晌，終於齊齊笑出聲來。
半晌後，師公沉吟道：“雖然資質低了點，但至少比沒有資質的好，配合鋒兒身體的奇特能力，半年內未必就不能達到赤級五層！”
樊劍鋒本想將精研六藝可以提升資質的事情說出來，但一想，還是算了，心中暗道：“等我資質再次提升的時候，再給你們一個天大的驚喜！”
隨後他心中尋思起來，依照測驗石中靈力的吸收程度，修煉資質共有十個層次之分，而拳靶係統則是按照百分比，看起來似乎一樣，但拳靶係統更直觀，更數據化。但係統說的是百分之十，卻不是十分之一，看來修煉資質的提升並不簡單，也不知精研六藝提升的程度如何。
一百之數肯定要大過十之數。
但無論如何，如今他至少可以依靠吸收天地元氣而修煉靈力了，雖然資質太低，吸收起來也極為緩慢。
“對了，老爹，資質一層，修煉起來究竟有多慢？”
樊明禮臉現尷尬之色，支支吾吾道：“這麽給你說吧，你每天修煉十個小時，一年修煉三千六百個小時，修煉三年，或許能達到赤級二層。”
他微微一頓，擔心打擊到樊劍鋒的自信心，忙道：“不過你現在身體出現異常，可以吸收傷害，按照你提升到赤級一層的進度……”
算來算去，他自己也說不出口了。
樊劍鋒嘻嘻一笑，接口道：“估計得一兩年才能達到赤級二層吧？”
樊明禮苦澀一笑，道：“鋒兒，你放心吧，既然你可以修煉靈力了，父親就算找搜盡天下，也要給你找到最好的靈丹妙藥。”
樊劍鋒嘿嘿笑道：“老爹，你就別安慰我啦，就算有一座靈脈放在我眼前，我資質就這麽點，吸收的量就在那裏擺著，沒用的。就像同樣一桶水，一頭牛喝的肯定要比一隻雞喝的多得多。”
樊明禮三人似乎沒料到樊劍鋒能看得這麽開，盡皆愣了半晌。
許久之後，秦素心終於開口道：“不論怎麽說，今天雖有不快，但終究是個大喜的日子，我著廚房做點好菜來！”
樊明禮笑道：“對，今兒我說什麽也要喝幾杯，素心你可別攔著我！”說著快步走了出去，看那急切的模樣，顯然是尋酒去了。
樊劍鋒看著師公，忽然問道：“師公，是不是一層的資質比沒有修煉資質更丟人？”
師公沉默半晌，輕歎一聲，道：“嗯。”
樊劍鋒聳聳肩，道：“唉，本來還想著讓爹娘將我有了修煉資質的事情傳出去，也好殺殺平日裏嘲笑我們的人的氣焰，不過現在看來，我有了修煉資質的事情，還是保密吧！”
師公苦笑道：“傻孩子，人家隻要是靈力在橙級以上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你的靈力等級，能看出你的靈力等級了，誰都知道你有了修煉資質，可以修煉靈力了。紙是包不住火的，放心吧，這麽些年，咱們聽的冷嘲熱諷還少麽？”
樊劍鋒默然不語，心中卻暗暗發誓，半年後，他定要讓所有嘲笑過的人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相信在半年時間自己可以達到赤級五層。
“短短不到數日時間，我能夠從沒有靈力達到赤級一層，半年時間，我也能夠達到赤級五層！”
心中雖然自信滿懷，但這幾日的苦楚，隻有樊劍鋒自己知道。
重生數日，他真正的成為了一個拳靶，挨打也就罷了，還是犯賤式的挨打。他前世身為少年拳王，何曾被人這麽狂揍過？
所幸他認清了自我，心中那股傲氣早已消失殆盡，倒也想得明，看得開。
樊明禮真的喝酒了，而且還喝的微醺。
“鋒…鋒兒，這…這是一枚聚靈丹，你…你把它服了，對，就現在！”
樊明禮搖搖晃晃的手上躺著一枚淡紅色的丹藥，圓溜溜的，看起來就像前世的玻璃珠子一樣。
樊劍鋒也不多話，抓了過來，打量半晌之後，張嘴吞了下去。
丹藥剛剛下肚，樊劍鋒忽然覺得全身一陣燥熱，一股股熱流像是一條條滑溜的泥鰍，在他體內快速竄動，有些更是直接往身體表麵竄去，緊接著樊劍鋒就覺得身上好像開了無數的孔，一條條泥鰍從孔中鑽出。
他忽然明白過來，因為資質有限，吸收的靈力也是有限的，這些溢出的靈力是自己無法吸收的。
果然，體內的熱流已經不多，最終緩緩聚攏到丹田處。
一枚聚靈丹，樊劍鋒也不知道增加了多少靈力。
抬起頭來，見父親斜眼看著他，滿臉醉態，忽然手掌一攤，現出一個小玉瓶來。
樊劍鋒拔開塞子往裏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玉瓶中竟然滿是剛才他吞下去的那種丹藥，略一數，竟然足有十顆！
樊明禮嘿嘿笑道：“鋒兒，你就放心的吃吧！咱家…不缺丹藥，這世上沒有人比咱家丹藥多……”
師公眉頭一皺，沉聲道：“明禮！”
樊明禮仿佛被雷擊中，猛地坐起身來，醉意已經去了大半。
“老師，學生……”樊明禮滿臉惶恐。
師公微微一歎，道：“從今日起，再也不許喝酒！”
樊明禮忙點頭稱是，秦素心嘻嘻一笑，道：“還是老師的話管用！”
樊劍鋒心中一動，師公似乎不願父親提及丹藥的事，這是為什麽？
他早已通過前任的記憶知道，樊家是北冥荒最大的藥材商家，藥材生意遍布整個北冥荒。
但藥材是藥材，丹藥是丹藥，僅有藥材，可不代表丹藥多。
他忽然注意到父親剛才說的一句話：咱家不缺丹藥！
這句話他前些日子臥床養傷時也聽母親說過一次，當時並未在意，此時卻不得不在意，家裏做的是藥材生意，但卻沒人會煉丹，為什麽父親會說家裏不缺丹藥？
隻是母親顯然也沒有告訴他的意思，師公就更不用說了。
樊劍鋒壓下心頭疑惑，拿過玉瓶塞在懷中。
晚飯在沉默中度過，翌日天還未亮，師公便已來到樊劍鋒屋中。
推門而入，老人卻是一愣，隻見樊劍鋒盤坐在地，竟然在打坐吐納。
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笑意，見樊劍鋒睜開眼來，老人笑道：“鋒兒，走吧！”
父母並沒有相送，師公說他們早就去作坊打理生意了。
一老一少走在昏暗的道路上，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鋒兒，每隔一周，我們會來看你，到了山上，不要違逆年老師的話。”
老人率先打破寧靜。
“嗯！”樊劍鋒應了一聲。
“不要怨恨父母，知道嗎？他們送你離開，是為了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