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這個世界上最煩人的是女人?尹夕曦覺得這個世界上比女人更煩人的就是男人。
五年前就有不少男人圍著她轉,五年之後世界末日沒降臨,人還是那些人,纏人的程度似乎更加變本加厲了。
五年前尹夕曦被龍延纏著鬧著,她覺得他霸道無理。五年之後他似乎不再霸道了,懂了點紳士風度,但是也不能日日圍堵著她上下班的去路吧。
五年前尹夕曦圍著封然莫繞來繞去,她覺得隻要金誠所至就能讓封然莫金石為開,她希望封然莫能懂,可是到最後他仍然是什麽都不懂。他冷漠他傲然,他不解人意。五年之後他不再冷漠了也不再傲然了,但是他變成了一個恐怖的纏人精。隻要尹夕曦出現在公司裏,她就能看見他與她的老板在一起。
“封總。”裴毅臨喝著咖啡氣淡神清地看著他,“看來你對我的秘書很有意思。”
開個會封然莫的眼睛始終都盯在尹夕曦的身上。
封然莫不知為何竟突發其來地要與裴氏財閥搞個合作項目,裴毅臨似乎對這個不太感冒,封氏集團在裴毅臨這裏消了銳氣之後,封氏集團的總裁決定親自出麵。三天兩頭往裴毅臨這裏跑,這讓尹夕曦很是頭大。本來裴毅臨的行程就很緊湊,她安排老板的時間都是很合理的,但是封然莫頻頻約定時間,讓她連夜通宵把裴毅臨的行程計劃安排給改了。不僅如此,她還要安排封氏集團的各種接待,整理各種會議材料和會議內容,每天幾乎寸步不離裴毅臨的身邊,甚至連讓她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不得不說,她恨透了封然莫這個家夥給她增加了工作量。
“你的秘書很漂亮,我一直以為她是裴總的夫人。”封然莫目不斜視地說出了這句話,嘴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這讓尹夕曦看來有些不懷好意,頓時眉宇緊蹙。
“一般一般。”裴毅臨品咖啡像是在品茶,一副故作高深的模樣,“她就是一花瓶,老婆談不上,她是我家保姆。而且還老了點,現在連男朋友都沒有。”
你妹!兩個男人莫名其妙地談到她,而且首當其衝的裴老板還對她言行詆毀。尹夕曦內心中暗自對著老板身後射出無數柄刀,但是眼神殺不死他,尹夕曦隻能故作淡定地繼續整理著他們這次開會的要點,不過待她聽到裴毅臨說的下句話的時候,她差點當場吐血。
裴毅臨說:“封總考慮改下價格的話,我能考慮讓她陪封總一晚上。”
尹夕曦眼睛橫橫地看著裴毅臨,提醒道:“老板,今晚上我得加班負責看好你的兒子和女兒。”
封然莫竟然興趣異常地說:“裴老板覺得多少價格才合適?”
“降低百分之十。”
封然莫側頭看著尹夕曦,將她從上到下大致打量了一遍,似乎在掂量用她換那百分之十的價格到底值不值。
不過他對尹夕曦似乎打算糾纏到底了,最後一錘定音道:“可以,麻煩尹秘書幫改一下合同上的價格吧。”
尹夕曦瞟了一眼封然莫,默不作聲地將合同改了。
裴毅臨笑嘻嘻地說:“那今晚上,尹秘書你就與封總裁好好的談一下我們的具體條件與計劃。”
路過尹夕曦身邊的時候,裴毅臨對她說:“記得往死裏砍價,讓公司出少錢賺大利。”說完拍拍屁股走了,剩下尹夕曦與封然莫。
尹夕曦仍然在默不作聲地整理著裴毅臨桌上的文件,封然莫倒是興趣盎然地看著她。
說起封然莫的糾纏,這要從尹夕曦把封然莫趕出家門之後說起。
尹夕曦回到家後累得半死,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一大早。天剛亮,她仍在睡意惺忪的時候,快遞就給她送來了一束玫瑰花,大大一捧,她抱在懷裏手臂都環不上。
看了一眼卡片,“嫁給我”三個大字映入眼瞼,最後她想未想就將玫瑰扔進了垃圾桶裏。清潔的大嬸覺得那麽大束花就這樣扔了實在可惜,便把它撿了回去修了枝裁了葉,換了花樣又擺在了尹夕曦的房間裏。
這為第一次,尹夕曦擺脫不了的糾纏。
尹夕曦在裴毅臨身邊上班,幾乎有十六小時待在裴毅臨的財閥投資分公司。尹夕曦有時候忙得連去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不知怎麽讓封然莫發現了這個規律,他就讓人把尹夕曦最喜歡的餐館的飯菜弄好了打包到分公司去。
尹夕曦看到了送外賣單子上寫著封然莫的名字,她想未想便決定抵死不吃封然莫的東西,就把那未開封的飯菜放在了桌邊上。
不幸裴毅臨來巡查的時候,發現那未動的飯菜,皺了眉頭說道:“公司的工作有忙得讓你茶不思飯不想了?把飯吃了再做,否則你哥還以為我虐待你了,一年比一年瘦!”
這為第二次,尹夕曦擺脫不了的糾纏。
到了封然莫來找裴毅臨談生意,尹夕曦是裴毅臨的秘書,與裴毅臨有關的事情,她必須事事經手辦理,包括端茶送水這種小事。因此打從會議一開始,尹夕曦的工作就是時不時給會議室裏的人倒杯茶送杯水,誰的杯子裏空了,誰的少了,她就必須給補滿。
所以,尹夕曦由此發現了封然莫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家夥竟然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水缸。一個會議兩個多小時,尹夕曦起碼給封總裁加了不下二十杯的茶水,另外也沒看見他去洗手間。尹夕曦對此甚是佩服,因此每當封然莫來開會時,她準會為封總裁提供一個比別人稍大一些的杯子。但是封總裁仍然在開會期間雷打不動地喝下不下二十杯的茶水,尹夕曦除了震驚之外,隻能默默地為他倒茶。
這為第三次,尹夕曦擺脫不了的糾纏……
“哎,尹秘書,你們老板一個月給你薪資多少?”封然莫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望著她,“要不你來我們公司當我的秘書吧,我可以給你開十倍的價格,怎麽樣?”
“我們老板給我的薪資一個月一萬,封總是打算要給我十萬元一月嗎?”
“可以。”對那麽高的價格,封然莫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怎麽樣?”
“沒興趣。”
那麽高的價格都沒興趣,是別人早就被打動了。
封然莫站起來,朝她的身邊挪了挪,“開什麽樣的價格,你才有興趣?你說得出來,我都付得起。”尹夕曦不看他,自顧自地在會議室裏瞎忙。她才把一疊厚厚的資曆放進儲物櫃,人已經被封然莫抱住了,他在她耳邊說,“加上我怎麽樣?”
他的手臂圈著尹夕曦纖細的腰肢,有力的手臂就這樣環著她,整個人的體重都靠在她的身上。
“你瘋了,離我遠一點,這裏是我們公司!”尹夕曦的臉頓時羞了個紅,她知道會議室裏有監視器這種東西,不曉得的人還以為他們兩個在這裏偷情。
“五年前,我們的緋聞就滿天飛,我也不介意再多個一兩條。”
尹夕曦推開他,說道:“我介意!”
這三個字讓封然莫愣了幾秒鍾,他把尹夕曦的肩膀掰過來,看見她臉上淡漠的表情。
“夕曦,我等了你五年,五年前的時候你就一聲不吭地離開,天曉得我瘋了一樣找你。”
“那又怎樣?”
封然莫看著尹夕曦那無所謂的表情,有些愕然。五年裏,尹夕曦變得分外的冷血了。
“我有讓你等我嗎?”尹夕曦說,“天知道我離開的時候你怎麽和安若琪你儂我儂呢,你借口倒是挺多的,別因為與裴毅臨的生意做不成又想利用我。”
“夕曦……”他不知道尹夕曦是這樣想的,五年前的尹夕曦是不會這樣想的,但是顯然她想的東西太多了。
尹夕曦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尹夕曦了,再怎麽蠢也不會被人騙到被利用的地步。
然而封然莫要解釋,就必須先抓住最要命的那根弦,很明顯尹夕曦還以為他與安若琪在一起,但是事到如今他們幾乎形同陌路了。
“我並沒有與安若琪在一起。”
“哦?是嗎?你覺得我聽了會高興?”
“……夕曦……”她變得咄咄逼人,犀利得讓封然莫招架不住。
“拜托你別總是來糾纏我,這會讓我十分懊惱的。”尹夕曦最終對他擺擺手,“封總生意上的事情,最好還是跟我們裴老板談,公司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說罷尹夕曦想要離開,封然莫卻拽著她細長的手臂,止住她的去路。他把她桎梏在牆角,質問道:“你覺得我是為了生意上的事情才來找你?開什麽玩笑,尹夕曦。裴毅臨再有錢也隻是個投資商,所有人都看得出我是為了你才跑到這裏來的,你以為封氏集團非得抱著裴氏財閥這個大樹?天曉得我丟下公司的所有事情,天天跑來這裏喝你泡的茶是為了什麽。”
“為了讓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讓我們能重新再一起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