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大胡同之一的陝西巷有一個煙花之地名叫雲吉班,這裏有一位名震京師的紅牌姑娘,她不是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小鳳仙。

這時的小鳳仙既不唱曲也不撫琴,而是在為一位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磨墨。這位男子身形瘦長,留著些許唇須。但是搖杆挺得筆直,雙目炯炯有神。手中運筆如飛,鋼筋有力。小鳳仙隻是微笑著磨墨,那男子也是一門心思的寫作,房間裏寂靜如郊野山林,隻有一口座鍾不識好歹的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鬆坡,你寫的什麽?”小鳳仙輕啟丹唇問道

“軍國民篇~”蔡鍔頭也不抬地說道:“我認為中國之所以國力孱弱,生氣銷沉,主要由於教育落後,思想陳舊,體魄贏弱,武器粗劣等原因造成的。尚武不僅需要刀劍,而且更需要精神,禦侮不僅需要槍炮,更需要國魂。若要改變上述弊病,必須實行軍國民主義,欲建造軍國民,必先陶鑄國魂。”

小鳳仙問道:“那麽如何陶鑄國魂?所謂國魂又是什麽意思呢?”

蔡鍔搖了搖頭,一臉慚愧地說道:“我冥思苦想,亦百思不得其解!”

小鳳仙嗬嗬一笑,說道:“所以你就寫作此文,希望徐大總統能破解此中奧妙!”

蔡鍔抬起頭來,柔情地望著小鳳仙,“你呀~嘿嘿~!”

很快,蔡鍔的文章就刊登在了全國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許多社會名流學者也紛紛撰文發表自己的看法。

蔡元培遂發表《對於教育方針之意見》一文:“夫軍國民教育者,與社會主義舜馳,在他國已有道消之兆。然在我國則強鄰交逼,亟圖自衛,而曆年喪失之國權,非憑借武力,勢難恢複。且軍人革命以後,難保無軍人執政之一時期,非行舉國皆兵之製,將使軍人社會,永為全國中特別之階級,而無以平均其勢力。則如所謂軍國民教育者,誠今日所不能不采者也。”蔡元培認為,軍國民主義或者說軍國民教育並不是一種最理想社會的教育,然而在中國,卻是今日所不能不采者,主要原因:從國外環境看來,我國處於“鄰強交逼,亟圖自衛,而曆年喪失之國權,非憑借武力,勢難恢複。”就國內情況而言,要打破軍人成為“全國中特別之階級”的局麵,就“非行舉國皆兵之製,否則無以平均其勢力”。

徐天寶在看了蔡鍔與蔡元培的文章之後,笑道:“有這二人為我打前瞻,到省了我不少功夫。”於是軍國民主義的教育模式,正式開始在徐天寶控製的地區開始推廣。一時間,各地尚武之風大盛,以至於一些收不到徒弟的無名拳師也成了香餑餑。在中華武術總會主要成員孫祿堂、李堯臣、鼻子李、霍元甲、黃飛鴻等人的推動下,大江南北習武之風大盛,也帶來了中國武術沉寂許久之後的一個小陽春。

與此同時,由外交部唐紹儀、顧維鈞、陸征祥、曹汝霖等人組成的談判團正在於列強各國公使討價還價,以促使列強早日承認中國新政權。

英國作為列強之首,與他們的談判自然是最關鍵的一戰。代表英國政府與談判團談判的是駐華公使朱爾典。

朱爾典一開口便居高臨下地說道:“首先,對於近期中國的政權更迭事件,大英帝國深表關注,作為有重大利益的國家,我們不希望中國陷入長時間的戰亂或者混亂;其次,對於目前的南北雙方的戰爭,大英帝國方麵表示理解,並願意保持中立。但我們希望,這場戰事能夠盡快結束;第三,出於和中國的傳統友誼,帝國政府願意派出外交人員進行斡旋和調解,我們希望中國能盡快從戰爭狀態中得到恢複,並且建立起能被絕大多數人所接受的政府,英國政府願意以此為基礎,和新政府展開會談,商談原政府遺留下來的各種問題,如果能夠順利解決,我們將為新政府提供國際保證並建立起外交關係,換言之,我們將會承認新政權。”

“但是~”朱爾典話鋒一轉,說道:“貴國應該明白我國與德國矛盾,新政權的首腦徐天寶先生與德國人之間過於親密的關係,令大英帝國深感不安!”

顧維鈞不客氣地打斷了朱爾典,說道:“公使先生,徐大總統發跡於東北。日本和沙俄對東北虎視眈眈,貴國與法國分別與日本、沙俄締結了盟約,不可能幫助我們對抗貴國的盟友;而美國人奉行孤立主義,口頭的幫助多過實際的行動;放眼全世界,隻有德國人願意伸出援手。如果您處在這樣的環境下,您會做出什麽選擇?”

朱爾典幹咳了一聲,說道:“總之,大英帝國對徐大總統是懷著十分友善的心意的,也希望得到同樣善意的回報。”

唐紹儀合上厚重的文件夾,笑道:“好吧,我們會把貴國的友善傳達給我們的大總統。”

徐天寶這邊外交活動頻繁,袁克定那裏也沒閑著。不過,袁克定派出的外交人員在各國領事那裏都吃了閉門羹。人家洋人根本不認你這個自封的大總統,徐天寶那個大總統雖說也不那麽民主,至少人家有個合法的程序。

袁克定急了,直接找到日本公使,撂下一句話,“當年我爹沒簽的條約,我可以統統簽了,條件就是奪回大總統的位置。”

山座原次郎的回答讓袁克定氣的吐血,“根據我們的觀察,袁克定先生根本沒有你父親那樣的威望,甚至你都無法指揮北洋殘軍。你即便願意簽署《二十一條》,也不具有相應的法律效應,而且還會使得大日本帝國陷入外交麻煩之中。”

袁克定聽了使者的匯報,無言以對。事實也是如此,袁克定根本控製不了那些北洋舊將,他甚至連軍餉都無法發放。結果各路人馬在河南一帶把地皮來來回回刮了好幾遍,自己給自己解決了軍餉,然後又把鞏縣兵工廠的軍火一搶而空,隨後便一哄而散,各自尋覓自己的地盤去了。

可憐袁克定窮困潦倒,靠一個忠於他的老仆人,到街上撿白菜幫子,蒸窩窩頭充腹。每次當老仆人端上飯菜,他仍不改老規矩,戴好餐巾,用西洋刀叉將窩頭切成片,佐以鹹菜進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