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軍方麵,從熱河、山海關和蒙古三路齊發,一起進攻河北。同時,天津的大沽船廠也派出一部武裝工人,與駐紮在馬廠一帶的北洋陸軍第八師李長泰部對峙。在討袁的同時,徐天寶又派出藍天蔚、張榕等老同盟會會員南下,目的是收編孫文和黃興出逃後,還留在國內的群龍無首的國民黨人員。

藍天蔚不管是在老同盟會還是國民黨內,都有很高的人望。當年武昌起義的時候,起義軍就打算推舉他當都督。奈何藍天蔚那時候正在東北,無奈之下才推舉了黎元洪。二次革命失敗之後,不少國民黨成員都躲進了各地的租借,又以上海租借為最,於是,藍天蔚便秘密來到上海,在虞洽卿和黃金榮的掩護下在租借內秘密召集國民黨殘部開會。國民黨雖然鬆散但是卻有著國內最大的人力資源,這也是徐天寶隊他念念不忘的真正原因。徐天寶統治的區域日漸增多,政治經濟人才匱乏的問題日趨彰顯。

二次革命失敗之後,孫文、黃興、陳英士等人紛紛流亡日本,這些大佬們拍拍屁股走人了,可苦了那些下層國民黨黨員,他們或者變節投降袁世凱,或者整日東躲西藏,好似過街老鼠。因此藍天蔚的到來,無疑好比黑暗中的曙光。

藍天蔚開宗明義地說道:“革命是要流血犧牲的,怕死不革命,革命不怕死。自辛亥以來,多少革命烈士拋頭顱,灑熱血,才換得了共和?反觀孫黃二公,北洋大軍未到,就先行逃遁到了日本,把無數黨員棄如敝履,如此行為實在叫人汗顏。此等做派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振興中華這副沉甸甸的擔子,他們挑不起來。反觀中華民族複興黨,團結一心,戮力同心,戰事一起,人人向前。振興中華之希望,不在孫黃,而在東北,而在徐振華!”

國民黨的幾大理事,其中代理理事長宋教仁已死,孫文、黃興東渡日本,如今在國內的隻有王寵惠、王人文、王芝詳、張人傑、吳稚暉、李石曾等人,這些人都是文人,如今也都隻能躲到租借裏避風。

張人傑說道:“季豪兄,你是老同盟會會員了,雖然後來加入了中華民族複興黨,這是人各有誌,可你現在這樣詆毀孫文先生,又明目張膽的挖牆腳,恐怕不妥吧?”

吳稚暉說道:“大軍未到,先行逃遁,這是大家都看見的事情,何來詆毀?”

張人傑瞪了一眼吳稚暉

藍天蔚說道:“大家都是幹革命,都是為了振興中華,富國強兵。我們徐主席隻是想建立抗袁統一革命陣線,集合天下所有擁護共和,反對封建帝製的革命誌士一起推翻袁世凱罷了。並無吞並國民黨的意思,靜江先生不要誤會~!”

國民黨有數十萬黨員,幾乎囊括了國內大部分受過新式教育的年輕人。而且國民黨有同盟會、共進會、光複會、統一共和黨、國民公黨、社會黨、工人黨等大大小小數十個黨派混編出來的烏合之眾,並沒有一個統一的思想和堅定的信仰。這種由精英人物組成的烏合之眾,說穿了就是士大夫的俱樂部。如今宋教仁被殺,孫文逃到日本搞什麽新的中華革命,國民黨人群龍無首,此時不挖牆角,更待何時?

李石曾也歎了一口氣,說道:“看吧,這是日本那邊的報紙。”

孫中山一到日本,即開始籌劃重建新政黨,至1914年春天,籌備工作基本就緒。為了純潔黨的隊伍,孫中山親自製定了黨的章程。定名為中華革命黨,以實行民權主義、民生主義為宗旨。以“掃除專製政治、建立完全民國”為目的。黨章規定:在將來革命政府成立到憲法頒布前的整個革命時期,全部國家權力都歸中華革命黨黨員所有,一切非黨員都沒有公民資格。黨員按入黨時間的先後,分為三等,在革命時期內各享有不同的政治權利:凡在“三次革命”爆發前入黨的,稱“首義黨員”,在革命時期入黨的,稱“元勳公民”,均享有一切參政、執政的優先權;凡在“三次革命”爆發後,革命政府成立前入黨的,稱“協助黨員”,在革命時期內為“有功公民”,享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凡在革命政府成立後入黨的,稱“普通黨員”,在革命時期內稱“先進公民”,隻享有選舉權而無被選舉權。

黨章還規定,黨員入黨,必須立下“願犧牲——己之生命、自由、權利,附從孫先生再舉革命”的誓約,並要按上指模,表示“永守此約,至死不渝,如有二心,甘受極刑”。

看到此處,眾人無不唏噓

藍天蔚趁熱打鐵,說道:“將黨員分成等級,許以不同的利益,是“以權利相號召”,與袁世凱以金錢、地位誘人的做法相差無幾,已失去革命本旨。至於立誓約、按指模,更是培養個人專製、侮辱黨員人格。”

孫中山下令原國民黨的國內外支部、分部、交通部,一律改組為中華革命黨,黨員一律按規定手續重新入黨,並作了海外支部負責籌款、國內支部從事武力討袁的分工。不久又任命了一批各省支部長,如廣東夏重民,江西劉士毅,吉林陳楷,湖南陳家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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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內,困守多日的張勳的神經已經繃到了極致,連日來東北軍輪番進攻,辮子軍死傷慘重。而就近在咫尺的北洋軍馮國璋部和雷震春部卻大有坐山觀虎鬥的架勢,馮國璋部不發一槍一彈,而雷震春部那裏槍聲稀稀拉拉,好似老太婆撒尿。

“他娘的,真當老子的定武軍是擺著看的?”張勳畢竟是宿將,他吸取了當初民軍守南京的技巧,在城門附近布置了好幾道大溝,東北軍的先頭部隊雖然攻進了城門,但是立刻被寬大的壕溝阻攔,遭到辮子軍機槍的猛烈掃射和火炮低角度的射擊,傷亡不小。

由於地形阻礙,東北軍的重型裝備上不來,無奈之下,隻能又退出城門。

率領攻打城門的營長一臉羞愧,低著頭來見何曉慶,“旅座,你處罰我吧!”

何孝慶沒說話,點了一支軍內特供給那個營長,說道:“一營長,責任不全在你,休息一下,等上海的空軍一到,你們還要上的。”

何孝慶口中的空軍就是從上海起飛的飛艇,上海的東北軍配備有一大一小兩艘飛艇,這次飛來的是大的一艘。是昨天晚上從上海起飛的,現在看時間也應該到了。

果然,通訊兵背著電台跑到何孝慶身邊,“報告,收到空軍來電,他們已經抵達我部上空。”通訊兵話音未落,天空中就傳來一陣嗡嗡的轟鳴。

那個垂頭喪氣的一營長也是第一次見到飛艇,看得手裏的香煙燒到手了都沒發現。

何孝慶趕緊一把拍掉他手裏的煙,罵道:“他媽的,還抽煙?”

一營長猛然醒悟過來,啪的敬了一個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