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問楊士琦道:“杏城啊,你覺得如果北洋與民黨開戰,徐天寶那個什麽複興黨會站在哪邊呢?”

楊士琦笑道:“依我看,他隻會站在自己那邊,坐山觀虎鬥。”

楊度也笑道:“杏城所想,與我不謀而合!”

徐世昌也說道:“我與兩位想的一樣,如果要戰,那麽項城你必須速戰速決,萬不可拖遝。遲則生變~徐天寶這人的雄心壯誌不亞於項城~”

“嗯~!”袁世凱又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好吧,俄國人那裏讓他繼續談,外交部把他送來的條約再細細推敲一下,找出些不痛不癢的小毛病跟他扯扯皮~~一切都要等我當上正式大總統之後再說。”

陸征祥苦笑著點了點頭

1913年4月8日

孫文力主的南方各省獨立並且出兵討伐袁世凱成了泡影,在大部分國民黨高層人物看來,在國會即將召開國民黨獲勝在即的時候,宣布討伐袁世凱未免有點不合時宜,而大多數當選的國民黨議員更是幻想著以國會來限製袁世凱的權力。

4月13日,國民黨上海支部在張園舉行追悼宋教仁大會。追悼會在上午10時開始,由居正主持。陳其美代表黃興主祭,徐血兒報告宋教仁地生平,馬君武代表孫中山講話,吳永珊代表北京國民黨本部演說。出席追悼會的有萬餘人,在場外有萬餘人,乘車前來靜安寺參加迫悼會的人,擠滿了每輛電車。在會上發言地還有於右任等人,都把矛頭直指主凶袁世凱。

軍事解決一時難以達成統一意見,法律解決隻能依舊推行下去,但縱使這樣,袁世凱也不肯答應。老袁對南方革命黨人采取拖延的手法,他以司法總長許士英拒絕副署為理由,反對成立特別法庭審理宋案。

為此,黃興以個人名義,致電袁世凱。指出中國司法不獨立。稍有常識者皆知,況宋案牽連政府。國務總理趙秉鈞且為暗殺主謀之犯,法院既在政府藩籬之下,宋案呈訴至該院,能否望其加罪,政府無所阻撓,此更為一大疑問。並說:“司法總長側身國務院中,其總理為案中要犯,於此抗顏,似可不必。”但黃興恰恰忘了,正是國民黨天天將《臨時約法》掛在口中,給了袁世凱可乘之機,袁世凱的邏輯很明確,我這是按照《臨時約法》辦事,你不是讓我尊重約法嗎?怎麽事到臨頭,反而又要我破壞約法?無聊的筆戰、口水戰打了三天,國民黨不得不屈服。

由於特別法庭在袁的阻撓下不能成立,宋案隻得按常規地法律程序,由上海地方審判廳審理。由於上海審判級別較低,袁世凱方麵就可以在法律程序上設置種種障礙。4月21日,上海地方檢查廳發出傳票,票傳趙秉鈞到庭受審。但趙秉鈞在袁世凱地支持下,聲稱上海方麵違反程序,拒不到案。不過,袁世凱也做出了姿態,解除了趙秉鈞的總理之職,改由段祺瑞出任。

由於宋案要犯遲遲未能判定,審判一拖再拖,隻能再次宣布延期。法律解決似乎也碰壁了。

同時,袁世凱繼續運用純熟的政治手腕為自己贏得積分,袁世凱沉住氣有理有節優撫家屬,送宋子留學,下令嚴懲凶手,並表示依法嚴處,對國民黨的聲討、謾罵隻是不厭其煩說明罷理。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的模樣,從被動變為主動,還贏得第三勢力的同情支持。

而國民黨這方麵,則是一味地的聲討,在公開場合國民黨人士說了很多過激的話。如:“推翻”、“流血”,給袁世凱送一個信息,國民黨要武力動手。可事實上又遲遲不動手,不但沒有爭得人民群眾和第三勢力的同情支持,還弄得打草驚蛇,讓袁世凱有了準備。

沸沸揚揚的參眾兩院選舉終於告一段落之後,困擾袁世凱許久的善後大借款也終於敲定,財政總長周學熙、外交總長陸征祥在北京匯豐銀行大樓與英、法、德、俄、日五國銀行團的代表進行最後的談判。談判進行得很艱苦,雙方代表一直談到二十七日的淩晨才最後議定各項具體條款。

在借款合同中,五國銀行團答應借給民國政府兩千五百萬英鎊,年息五厘,期限四十七年;債券以九折出售,扣除百分之六的傭金,等於隻有兩千一百萬英鎊;如果再扣掉之前的墊款、各國銀行的借款及其償付各省遣散軍隊等費用的話,七折八扣之後,實際上袁世凱拿到手的不足一千萬英鎊,但到期歸還本息就要六千七百八十九萬英鎊了,這筆正常的借款合同居然條件比庚子賠款的還要苛刻。作為合同的擔保,“善後大借款”附加了很多條件,第一個便是必須以中國鹽稅、海關稅及直隸、山東、河南、江蘇四省所指定的中央政府稅項作為擔保,其次銀行團還享有各種優先權、監督權、審核權、用人權等等。

當善後大借款已經簽字的消息公布後。首先就遭到來自國會的質疑,國民黨籍的參議院議長張繼和副議長王正廷通電全國,稱善後大借款不經國會批準即行簽字,無疑是視國會如無物,荒唐可笑,豈有此理。隨後,黃興、柏文蔚、李烈鈞、胡漢民等人也都紛紛發電報,斥責袁世凱違法借款,藐視立法機關,大有興師問罪之勢。

孫文則秘密地將手中的六十萬公債和四十萬外國股票在義豐銀行抵押貸款,隨後把這筆巨款交給陳英士,讓他從陶成章手裏買軍火。陳英士則更絕,他向各路青幫人馬許諾,二次革命成功之後,自己肯定是當上海都督的。等上海都督的位置一到手,就在上海華界碼頭也實行鴉片公賣!就這樣的空頭支票,居然也引得各路人馬乃至廣東福建那邊的鴉片商人也不斷地上門。大家都是敘輩分、開香堂、分鴉片發行的路線、爭碼頭地盤,鬧得是烏煙瘴氣。這些人物可不是開支票,一麻袋一麻袋的現大洋鈔票還有黃的白的。不到一個月,二三百萬的現款就到手了。

等陳英士拿著真金白銀來江南製造局找陶成章的時候,陶成章滿臉堆笑,“其美兄,什麽風把你吹來啦?”

陳其美其實心裏挺不喜歡陶成章的,他違心地笑了笑,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找你煥章兄做買賣來了!”

陶成章哈哈一笑,說道:“其美兄說的哪裏話,我可不做鴉片買賣。”

陳英士心裏暗罵陶成章揣著明白裝糊塗,臉上卻依舊笑道:“找煥章兄做買賣,自然不會是大煙了。”說罷陳英士岔開拇指和食指,做了一個手槍的樣子,“我是來辦紅貨的!”

陶成章笑道:“我以為是什麽大事,我這裏剛好來了一批紅貨,其美兄,請上船看看~!”

陳英士隨陶成章上了一艘鐵殼船,陳英士四處張望了一下,甲板上除了幾個腰裏別著駁殼槍的壯漢,哪裏有紅貨?陳英士板起麵孔,問道:“陶煥章,你莫非在消遣我?”

陶成章也不答話,輕輕擊掌三下,四個壯漢一起用力,搬開了甲板上的一塊擋板,露出船艙。“請看~!”陶成章手一指

陳英士低頭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隻見又大又深的船艙裏,裝滿了堆得象小山一般高的長短槍支。

“我這裏貨源充足,其美兄要多少?”陶成章促狹地看著驚訝到說不出話的陳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