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英法美德日俄在沈陽都設有領事館,這些領事們各個夾著文件前來東北大都督府約見徐天寶。熊希齡和郭鬆齡一文一武作為徐天寶的全權代理,接待了這些領事、專使。

常駐在北京的英籍海關代理總稅務司安格聯首先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是來接受東北三省和熱河的海關、郵政收入的,請你們將這些錢全部存入天津匯豐銀行。”

熊希齡笑著答道:“對不起,我沒有接到我們大都督關於交割稅款的任何命令。”

安格聯說道:“不管是北京政府,還是南方所謂革命軍政府,都已經與我完成了交割手續,現在就剩你們了。我國政府對徐都督擅自截留應該支付給我國的賠款一事表示很不滿意,這將對我國承認你們的政權為交戰團體很不利。”

熊希齡又笑了,說道:“第一,我們既然革命了,貴國與滿清朝廷達成的協議,對於我們沒有任何約束力;第二,我們與南方革命黨不是一路人,我們不收南京臨時政府管轄,與各地軍政府也沒有隸屬關係,所以貴方與他們達成的協議一樣對我們沒有任何約束力。”

帝國主義者從灤州的“兵變”中敏銳地感到清朝統治中心附近局勢不穩,便立即采取了維護其條約特權的措施,是所謂保護措施就是從北京到海口的交通駐紮軍隊,帝國主義列強急切準備對京津鐵路實行警戒,直接起因雖是灤州事件,但也與天津革命危機的加劇有密切關係。到12月中旬為止,英、法、日、德、俄、奧各國在天津駐軍總數已達四千五百多名,另外分駐在塘沽、唐山、秦皇島、山海關各地的約三百七十名。在當時的形勢下,這些駐軍的作用既在於維護帝國主義者的既得權益,又在於防範中國革命在這一帶擴大。

隨後,奪取中國的關稅是帝國主義乘中國革命之機擴充利權的又一重要事件,這件事是以海關總稅務司奪取關稅的統轄權而實現的。辛亥革命初起時,武漢革命當局沒有馬上過問當地海關的事。革命政權第一個接觸海關問題並與海關當局發生交鋒的是湖南軍政府。10月22日長沙發生革命。湖南軍政府一建立,即以湘軍都督名義照會長沙關英籍稅務司偉克非,宣布要接管海關及郵政局(當時郵政局附屬於海關管理)。偉克非一麵表示拒絕,一麵向駐在北京的英籍海關代理總稅務司安格聯請示辦法。安格聯已經在籌劃海關應付革命的對策,15日他已指示江漢關稅務司不要讓稅款跑到革命黨的庫裏。

偉克非根據安格聯的指示,與湖南軍政府展開交涉。軍政府這時提出將關稅收入存貯於政府的大漢銀行,暫時凍結,軍政府及稅務司都不動用。這已經從原來要接管海關的立場向後退了一步,但偉克非仍不接受。他在翟比南的支持及從旁配合下,向革命當局步步進逼。他聲稱革命政府的銀行“靠不住”,軍政府還沒有得到列強的承認。他暗示,如不聽他的話,海關工作人員將實行集體罷工。這期間,帝國主義各國的炮艦不斷在長沙江麵出現,實際上起了對軍政府進行恫嚇的作用。處此情況下,湖南軍政府在11月初的短短幾天內節節退讓:第一步,同意稅款存貯於英國匯豐銀行;第二步,同意以總稅務司的名義存貯;第三步,同意在總稅務司不“擅行支取”的條件下,自己也不去動用。這就是說,它放棄了自己控製和使用長沙海關稅收之權,而把關稅的保管權交給了總稅務司;而且它還同意嶽州(10月23日發生革命)海關的稅收也照此處理。這樣,長沙關就開了一個先例,這使安格聯、朱爾典都非常滿意,他們決定把這套辦法推廣到正在紛紛發生革命的其他通商口岸。帝國主義從奪取革命口岸的關稅很快發展到把清朝統治各口的關稅也一並奪去,清楚地說明它們維護及擴充其在華權益的範圍並不以革命地區為限。

話說東北軍奪取山海關之後,山海關成為完全獨立經營的關內、外兩段鐵路的接軌站,並由東北軍控製。按照最初京奉鐵路的借款協定,此路各站的收入應該上繳匯豐銀行設在天津的分理處,其中一部分償還給英國,其餘則要寄給北京政府。但徐天寶不管這些,既然革命了,京奉鐵路關外段的收入都要直接寄匯到沈陽城內的東北銀行,至於英國的抗議全然不予理會。按照徐天寶的說法:“抗議有用的話,還要軍隊幹嘛?尼瑪的抗議,抗你妹啊!”

這樣,東北大都督府預期每年可增加收入500萬美元。同時,徐天寶還發出指令,將在東北三省、熱河所得的鹽稅、海關稅和郵政收入全部直接上交給東北大都督府,此舉雖然也受到北京政府和外國人的強烈反對,但每年900萬元的鹽稅和每月70萬兩海關稅還是不費什麽勁就成為東北大都督府財政的一部分。

鐵路、郵政、關稅、鹽稅,白花花的銀子統統進了徐天寶的腰包,這把英國人氣的鼻子都歪了。這次,安格聯又氣勢洶洶地帶著各國領事前來交涉,熊希齡當頭就給他碰了一鼻子的灰。

安格聯看了看一旁的日本代表滿鐵公司的井口元太郎,輕輕咳嗽一聲,示意該你說話了。井口元太郎清了清嗓子,說道:“大日本帝國有護衛”關外(指山海關到奉天)鐵路之權,這是各國都承認的。如果貴軍與清軍交戰,那麽必使南滿洲地區一時陷於混亂狀態,為維護大日本帝國在該地區之權益,保全關外鐵路免遭破壞,維持北京與該地區之交通運輸,大日本帝國或將不得不增派若幹軍隊前往該地,人數約在兩個師團以上。”

熊希齡聞聽此言,板起了麵孔,郭鬆齡則笑道:“小日本,你嚇唬我呢?”

實際上,日本利用自己在旅大租借地的地位以及在南滿鐵路沿線駐兵的權利,在今年一、二月間已有軍隊一萬二千多名駐紮在東三省南部各地。後續部隊,還在陸續從旅順、營口登陸。井口元太郎的危險,是以日本強大的軍力做後盾的。

井口元太郎笑笑,“郭君,我們關東人喜歡說笑,可從不開玩笑,尤其是這樣的大事。大日本帝國陸軍中將梅澤道治的第六師團已經從旅順方向開始進入南滿了!”

第六師團(熊本)和第二師團(仙台)並肩被稱為日本陸軍中最強悍最有戰鬥力的兩支勁旅。它的前身是1873年設置的熊本鎮台,這支部隊在西南戰爭的時候被西鄉隆盛率領的薩摩藩部隊包圍在熊本城內,硬是以堅強的意誌頂住了西鄉潮水般的進攻。1888年隨著陸軍改革,鎮台被改稱為師團,熊本鎮台也就變成了第6師團。

最初的步兵連隊的構成是第13、第14、第23、第24連隊,後來就堅持征招來自熊本、大分、宮崎、鹿兒島這些九州南部的部隊。南九州(薩摩)給以人們“黑色的皮膚,鮮紅的血”這一強烈印象。和長州(現在的山口縣)一樣,是明治維新的原動力,而第6師團也繼承了熱情勇猛、積極果斷的傳統。

無論是甲午戰爭還是日俄戰爭,第6師團總是打先鋒。第六師團現在的師團長名叫梅澤道治,梅澤道治的出名,是在在日俄戰爭的沙河會戰的奇跡性的奮戰。梅澤旅以寡兵拚命守護,激烈搏鬥3個多小時後成功擊退了俄軍。可是次日被更大規模的俄羅斯軍猛烈攻擊了。梅澤旅再次陷入反複苦戰惡鬥中。認為了本溪湖陣地握住勝敗的鑰匙的第1軍司令官黑木為楨大將,派遣了第12師和騎兵第2旅增援。閑院宮載仁親王指揮的騎兵第2旅團從日軍極右翼迂回,向靠近本溪湖附近的俄羅斯軍左麵施加了機槍的橫擊。這樣的話引起俄羅斯軍大混亂和崩潰。這個退卻,很大地方便了日軍右翼盤旋突破,挫敗了企圖包圍日軍的俄羅斯軍。此後連續1周俄軍與日軍反複正麵衝突,並不得已退卻。由於這個奮戰,近衛步兵第2旅被授予「花一樣的梅澤旅」的光榮稱號,梅澤本人則一躍成為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