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哆

常蔭槐敲了敲門,走了進來,看到徐天寶精神不錯,便問道:“大人,現在外麵傳什麽的都有。”

“那各處工廠、公司如何?有沒有亂?”徐天寶問道

常蔭槐答道:“熱河在熊都統的管製下,秩序井然。奉天這邊,剛開始有點**,現在也沒事了,隻是股票一個勁兒地往下跌。上海的虞老板、天津的周大人幾次打電報前來詢問大人的病情,咱們是不是~~?”

徐天寶微微皺眉,隨即又舒展開來,問道:“日本人那裏有動靜嗎?”

常蔭槐點了點頭,說道:“關東都督大島義昌和滿鐵總裁曾經派人來探病,但是被我回絕了。”

“嗯~!”徐天寶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一切照舊,你們按照計劃行事。”

“是!”王永江、藥元福、常蔭槐三人先走

徐天寶對孫煃說道:“三天之內,你把那個去馬良玉家的人給我挖出來。”

孫煃說道:“大人放心,就是掘地三尺,小的我也要把這個人找出來,這些年來,小的從大人這兒領的銀子可不是白花的。”

很快,各路人馬的信息紛紛傳來

首先是王永江,他帶領警察在馬良玉的老宅裏查到了一筆錢,統統都是華俄道勝洋行發行的票子,一共四百三十八塊,王永江方麵已經通過外交手段向華俄道勝洋行方麵查詢是誰支取了這筆錢。

藥元福方麵,馬良玉老家的老爹老娘以及回了娘家的老婆和兒子都已經悉數捉拿到案,正日夜兼程押回新民。

孫煃方麵暫時還沒有消息

王永江把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梳理了一番,說道:“這老江一定是在某一天晚上來找馬良玉的,送了他一堆禮物還有五百元錢,之所以隻有四百三十八元,估計是被馬良玉用掉了一些,那支槍說不定也是老江送給他的,然後再轉手交給汪兆銘。那個老江辦完事之後肯定溜之大吉,至於馬良玉,因為咱們放出消息,說刺客已經服毒自盡,他可能存在僥幸心理,說不定還在奉天省內。”

刁寶說道:“未必,王提調不是沒抓到馬良玉嗎?依我看,馬良玉一定是跑了,或者是躲起來了,隻要把他老婆抓來嚴刑拷打,一定能逼問出馬良玉的下落。”

常蔭槐搖了搖頭,說道:“要是我做這樣的事情,一定不會把詳情告訴老婆,依我看,從他老婆身上下手,一定沒用。”

徐天寶搖了搖頭,說道:“隻有看孫煃那裏是不是還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了。”

正當徐天寶這頭絞盡腦汁想順藤摸瓜的時候,在大連旅順日本租借地與金州縣交界地一處偏僻的亂葬崗上,兩個人正伏在一棵老樹邊竊竊私語

“動手了嗎?結果怎麽樣?”

“動手了!我親眼所見,那家夥一連開了三槍,都打在胸口和肚子上,徐天寶當即就倒在地上。”

“那人怎麽樣了?逃掉了沒?”

“沒有,已經服毒自盡了!”

“好~這樣一來死無對證,他們再怎麽查,也查不到咱們頭上。這筆賬統統會算到革命黨頭上~~”

“幸虧我機靈,趁著混亂,連忙混出城去,聽說城裏已經戒嚴了。”

“好~~這是我們當家的賞你的~!”

“老江,我發財也少不了你一份~~”

這對在亂葬崗竊竊私語的人正是馬良玉和那個神秘的老江,這個老江不是別人,正是日本間諜江大辮子——道見勇彥。

乘著馬良玉轉過身去數錢的功夫,道見勇彥從口袋裏掏出一隻雞腿櫓子,照著馬良玉的後腦勺就是一槍。

吧唧狗

馬良玉應聲而倒,腦漿和鮮血噴在那棵歪脖子老樹上

道見勇彥從馬良玉的屍體上拿過錢袋子,輕蔑地笑罵道:“支那人真是低劣,為了這點錢就可以自相殘殺,你們不配擁有如此富饒的土地和資源。”說罷,他掂了掂錢袋子,揣進自己懷裏,收起槍,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走。他沒有注意到,幾條黑影已經在暗中盯住了他。

道見勇彥哼著小曲走出了亂葬崗,正要往大路上走,忽然腳下一絆,道見勇彥一個踉蹌就摔了下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後腦勺已經重重挨了一擊,道見勇彥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等他被冷水潑醒的時候,已經身處一間密室之內,幾個身穿他從未見過的製服的男子正站在他身邊,在他麵前還有一個中年人,從穿著打扮來看,應該是中國人

“你們是什麽人?”道見勇彥心裏有些驚慌,但是臉上卻沒有顯露

“你叫什麽名字?你為什麽指示馬良玉向革命黨提供假情報?你為什麽人辦事?”那中年人冷冷地問道,這個中年人便是王永江

道見勇彥不理他

王永江也不羅嗦,朝那幾個壯漢一揮手,“用刑!”說罷,王永江起身出了密室

密室門外,徐天寶和藥元福正站在那裏,王永江問徐天寶道:“大人,已經把此人的照片找洋行的人確認過了,人沒錯。隻是他嘴硬的很~~”

徐天寶笑笑,不置可否,心中暗道自己這套審訊手段就是當年俄國克格勃的審訊手段的翻版,俄國特工的審訊手段可是世界聞名,比滿清十大酷刑厲害多了。不過,既然抓到了江大辮子——道見勇彥,那麽此事一定就是日本人背後指示的。就算他不開口,自己也要讓日本人付出代價

玩陰的?行啊,小鬼子,老子奉陪到底

◆◆◆◆◆

日本佐世保海軍基地,位於日本九州西北部,屬長崎縣。臨佐世保灣,灣長水深,為天然良港。原為一荒村,1886年設海軍鎮守府後作為軍港發展迅速。四周被山環繞,進口航道的西麵又有五島列島作為屏障,是一個天然良港。它北靠佐世保市,由九州島的西彼杌半島和針尾島圍成,呈一個不規則的“Y”型。佑世保海軍基地既是日本傳統的造船基地之一,也是日本舊海軍的軍港之一,1905年日俄戰爭中聯合艦隊就誕生於此。這是因為,該基地處於朝鮮海峽(對馬海峽)的南端東側,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當年日本之所以能在對馬海峽的戰鬥中取得輝煌勝利,佐世保基地良好的地理條件和由此產生的作用是一個不可忽視的決定因素。

夜晚的佐世保軍港沒有多少燈火,除了導航用的燈塔之外,大部分地方都是黑乎乎的。岸上雖然有探照燈和巡邏的士兵,但是顯然隻是例行公事。海風催動著海水輕輕地拍打著堤岸,柔和且有節奏,大部分日本士兵都進入了夢想。

忽然,幾十個黑乎乎的腦袋露出了水麵,那是一群蛙人。他們帶著潛水鏡和氧氣麵罩,手裏拿著能夠發射利箭的魚叉槍。其中人一人伸出手來,在空中來回指揮了一番,其餘蛙人隨即會意,點了點頭之後,又潛入水中。

幾個蛙人遊近岸邊的時候,嘩嘩的水聲引起了日本哨兵的注意,哨兵甲問哨兵乙,“你聽到什麽了嗎?”

哨兵乙答道:“一定是海豚啦,不要大驚小怪。”

哨兵甲不死心,走進岸邊探出身子看了看,“海豚毀在這麽晚的時候來到這裏的淺水區嗎?”就在哨兵甲打算再往外探出身子看個仔細的時候,一個黑影忽然從水下一躍而出,一把將哨兵甲拉下了水

哨兵乙以為哨兵甲不慎落水,趕緊跑來查看,隻聽嗖的一聲,一支利箭射穿了他的喉嚨

隨後,十幾個蛙人從水下爬上堤岸,並迅速四散開來

五分之後,蛙人們紛紛重新潛入水中

又一個五分之後,佐世保軍港內到處騰起一朵朵的蘑菇雲,軍火庫、岸邊碼頭、岸上的營房、船廠的員工宿舍、碼頭邊的幾艘艘日軍練習炮艦、鏽跡斑斑的老舊岸防炮台在隆隆的爆炸聲中化為碎片。整個佐世保軍港刹那間就便成了地獄般的火海!有一部分的日本人慌亂中衝了出來,嚎叫著的,瘋狂著的,驚嚇的傻了的,但是他們很快就被周圍的火海無情的淹沒。更多的日本人則是在睡夢裏便死去了,這也許會令他們慶幸,沒有醒來被活活燒死吧!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日本另一處重要的軍港吳港也發生了連環大爆炸,岸上的造船廠、職工宿舍、在建船舶和裝配碼頭、軍火庫等重要設施統統葬身火海。稍晚一些時候,位於福岡縣八幡村的八幡製鐵所也遭到破壞,這座6年前剛剛投入生產,被日本人寄予厚望的大型鋼鐵廠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基本不存在修複的可能。除此之外,為八幡製鐵所提供煤炭的築豐煤田的幾個大型煤礦也發生大爆炸,造成大量人員傷亡之外,還使得這幾處煤礦在短時間無法恢複生產。

對於這次神秘的攻擊,日本方麵一直沒有能夠發現有價值的線索,情報部門也始終沒有找到可疑的對象,成為了一樁懸案。

徐天寶在辦公室裏,看著相關的新聞報道,一麵摸著還隱隱作痛的肋骨,喃喃道:“不夠,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