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徐天寶被授予賞三等子爵世職。勇毅巴圖魯,賞紫韁,火石,團龍馬褂,荷包,臥龍袋。除此之外,徐天寶還以南洋宣慰使的身份兼任熱河都統,統帥熱河軍政,節製諸軍。在世人眼中,這個年輕人簡直是紅得發紫。誰想到他在短短半年之間,以一個四品捐班變成了統禦一方的從一品都統,有清以來,象徐天寶這樣的官場異數,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徐天寶在北京並沒有宅邸,所以,袁世凱就借了一處宅邸給徐天寶用來接旨。接旨完畢,袁世凱又在自己的宅邸裏為徐天寶設宴慶祝。

徐天寶在袁世凱家仆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又隨著家仆進入袁家內廳,這裏是袁世凱接見心腹親信的地方。

說是慶祝,到場的卻隻有四個人,除了袁世凱之外,還有四個中年男人。

袁世凱見徐天寶到了,便笑著說道:“振華,我來為你引見~~”說罷袁世凱手指一個瘦長臉的人,說道:“這位是徐世昌徐大人。”

徐世昌字卜五,號菊人,又號弢齋、東海、濤齋、水竹邨人,漢族,遠祖浙江省鄞縣人,後遷天津,曾祖父、祖父在河南為官居河南,出生於河南省衛輝府府城曹營街寓所(今河南省衛輝市)。1879年徐與袁世凱結為盟兄弟,得袁資助北上應試。

徐天寶對徐世昌行禮,“徐大人行事縝密,德才兼備,敬佩,敬佩~!”

徐世昌莞爾,拱手還禮

朱家寶字經田。華寧縣寧州鎮人。堅忍伉直,一以潔清自勵。善黃庭堅書法,被袁推為“近畿循史第一”。

徐天寶向朱家寶行大禮,“朱大人嚴於律己,方正不阿,在下早有耳聞~!”

朱家寶微微一笑,拱手還禮

袁世凱又指著一個圓臉的中年人,說道:“這位是唐紹儀唐大人~”

唐紹儀又名紹怡,字少川,1862年1月2日生於廣東珠海唐家鎮唐家村,是清末民初著名政治活動家、外交家。自幼到上海讀書,1874年官派留學美國哥倫比亞大學,1881年歸國

徐天寶向唐紹儀行禮,“唐大人學貫中西,乃是哥倫比亞大學的高材生,晚輩敬佩無比~!”

唐紹儀也笑著回禮

袁世凱指著最後一個圓臉八字胡的,說道:“這位是段芝貴段大人~!”

段芝貴,字香岩,安徽省合肥人,1869年生。天津北洋武備學堂畢業,留校任教習,後任職於淮軍,1905年起任第三鎮統製官

“段大人~”徐天寶向段芝貴行禮,本來徐天寶也想說兩句吹捧的話,可段芝貴除了善於給上司物色美女之外,實在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優點了,於是徐天寶隻能含糊地說道:“久仰久仰~!”

段芝貴也是禮貌地還禮

袁世凱指著徐天寶,說道:“諸位大人,此子便是炮轟紅毛的徐天寶徐振華了~”

徐世昌笑道:“果然後生可畏~”

唐紹儀說道:“我也常與洋人交涉,一直也都想以夷製夷,你是設法惹得美德等國對荷蘭施加壓力的呢?”

徐天寶正要說話,袁世凱輕咳一聲,徐天寶隻能作罷

袁世凱說道:“再過幾天,諸位就要到東北上任了。東北乃我大清龍興之地,可最近幾年一直不太平。諸位到任之後,一定要多加用心。”

段芝貴諂媚地笑道:“卑職駑鈍!”

袁世凱說道:“我在朝鮮時就與日本人打交道,日本人狼子野心,覬覦我大清疆土,這次與俄人交戰,就是為了侵占東北,所以,這次諸位前去東北赴任,一定要提防日本人。”

朱家寶問道:“那麽我等應該如何行事呢?”

袁世凱說道:“要對付日本人,唯有聯合英美等國,牽製日本。”

其實袁世凱的外交思維中,日本始終是中國的頭號敵人。早在袁世凱駐節朝鮮時,就曾留下以一人抗一國的說法。1882年9月,朝鮮統治集團中的大院君派為和閔妃集團爭奪政治權力,發動了壬午事變。大院君派素來主張“攘夷排日”,所以在事變的過程中發生了殺害日本人、攻擊日本使館的行為,日本大使花房義質被迫出走仁川濟物浦,乘英艦回國,日本即以此為借口決定派兵到朝鮮問罪,借機擴大侵略。為阻止日本人“借事居功問罪,得肆要挾之謀”,清政府決定派丁汝昌、馬建忠等人入朝相機處理,同時調派吳長慶率慶軍六營前往彈壓。在馬建忠等人的策劃下,吳長慶帶領當時任慶軍營務處會辦的袁世凱等人用計拘禁了大院君,並送往國內軟禁,從而消除了日本人借機幹涉的口實。

在這次行動中,袁世凱因為嚴於治軍、表現勇敢,得到了吳長慶等人的賞識。吳長慶向清政府保舉袁世凱,說他“治軍嚴肅,調度有方,爭先攻剿,尤為奮勇”。袁也因此被擢升為同知,並賞戴花翎。隨後被聘請編練朝鮮新軍,其主要目的就是防範日本,形成了中日兩國在朝鮮軍事改革中的競爭與對立。在吳長慶被調回國後,袁世凱實際上掌握了駐朝清軍的領導權,他大力扶植朝鮮統治階層內部較為親中的事大黨,壓製相對親!日並得到日本人支持的開化黨。

為抵製日本對朝鮮的經濟滲透,袁世凱積極發展中國在朝鮮的經濟力量。他集中力量擴充華商在漢城與仁川的商務,采取了增建華商會館、擴充租界以及盡力招徠華商等措施,因而中國在朝鮮的商務及中朝之間的貿易往來發展迅速。

不過,初次和日本人交手,袁世凱對明治維新以來的日本的發展狀況並沒有清楚地認識。在他看來,日本不過是個島國,根本無法和中國抗衡,所以言談之間也經常顯示出對其實力的不以為然。他曾說:“日人之兵正弱於陸戰,我今日所部各軍,可盡日人所來知多少盡殺之,特有所未必耳,各洋可畏者惟俄,他不足慮也。貴邦陸通中邦,隻守一麵水陸,易事耳。”同時,他還與國內張謇、張佩綸等人所主張的“東征論”相互應和,不讚同李鴻章等人的對日讓步政策,認為蕞爾三島決不是中國的對手,主張示之以兵威,甚至討伐日本。很明顯,這些言論雖然表現了一種積極的對日態度,卻並不是建立在對日本正確認識上的判斷,基本上還停留在傳統的“天朝上國”的意識中

甲午戰爭中,中國竟然被日本這樣的蕞爾島國打敗,這給中國的思想界和士大夫階層造成極大的震動,日本也由過去輕視的對象轉變為許多人心目中學習的榜樣,袁世凱對日本的認識也發生了這樣的轉變。同時,由於過去十幾年在朝鮮的直接交手,他的認識又要比一般人更為深刻。甲午戰後,袁世凱上書軍機大臣李鴻藻、翁同和等人,鼓吹變法革新,認為“日本變法,雄稱東亞,緬、越守舊,漸就澌減,近世之效,彰彰甚明”,“然目今中國形勢,舍自強不足以圖存,舍變法不足以自強”。對照戰前他對日本的看法,簡直判若兩人不過,在袁世凱看來,變法的當務之急是模仿西方的營章操典整頓軍隊,編練新軍,“而日本兵之取則歐洲,其兵書纂述宏富,文字相近,易於譯錄”,是模仿學習的最好對象。因此他在編練新軍的過程中主要是向日本學習。袁世凱所編練的北洋新軍的體製和操練方法都主要仿照日本軍製。從1896年起,袁世凱派出北洋武備學堂畢業的孫傳芳等一批軍官赴日本學習軍事,此後相繼派出大量軍官赴日本留學。此外,他還聘請了大批日本顧問和教習,如立花小一郎、板西利八郎等。在直隸總督任內,袁世凱在直隸地區推行“新政”,在當時頗負盛名,其中許多措施是以日本為藍本。

這一時期,是袁世凱與日本的蜜月期,日本甚至對他寄予厚望。“日本外交官和軍人都把他視為獨一無二的朋友”,在他們看來,“在當今中國沒有比袁更高明的人才,中國的政府今後必定歸他掌管,因此,現在如擁護他的立場,他則必定感恩戴德,更加采取親!日主義。如他喪失其地位,親!日精神就會消失,我們的對華外交將陷入長期的黑暗之中”。

日俄戰爭以後,由於日本的勢力逐步滲透到東北地區,嚴重威脅到中國的安全和主權,袁世凱改變了原來的聯俄製日的態度,采取聯英美製日俄的政策,在東北地區引入英美等國的投資對抗日俄。

於是,便有了這次袁府內廳的酒席,徐天寶略感奇怪,自己是熱河都統,所管轄的範圍不在東三省,為什麽袁世凱也要叫自己來。

袁世凱似乎看出了徐天寶的疑惑,便說道:“振華,雖然熱河不在東北之列,但是和奉天毗鄰。少川(唐紹儀)雖善辦洋務,但是興辦實業非他所長,所以我希望振華你能與少川攜手,一同為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