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趙鼎臣去世之後,秦檜果然如願以償,皇上封他代理丞相之職,他大權在握,朝廷大小官員紛紛前來恭賀,送禮巴結。秦檜收了禮單,連夜做了對比,發現有一個人沒有送來賀禮。這人是誰?看官接著往下看便知端倪。姑且按下不表。

再說嶽元帥駐紮在朱仙鎮,各路節度使兵馬陸續趕到,加上張元帥帶領五萬人馬,劉元帥帶領五萬人馬,各路馳援之師總共有二十萬人馬,紮下了十二座大營,聚在朱仙鎮上。等候嶽元帥定下會戰日期。

這一日,嶽元帥升帳,軍士來報,有欽差前來軍營宣旨。嶽元帥聽了,連忙率領眾將出營跪接聖旨。欽差宣讀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嶽少保率兵抗金,功在社稷。為了軍中便宜行事,特賜卿“上方劍”一口,劄符數百道。有罪者先斬後奏,有功者任憑授職。望爾等恪盡職守,奮勇殺敵,掃清狼煙。朕翹首以盼凱旋之日。欽此。”嶽元帥謝恩,起身送走了欽差。

回到帳中坐下,又有探子進帳稟報:“趙太師突然病發身亡,皇上將禮部尚書秦檜拜了相位,特來報知。”嶽元帥與眾元帥、節度、總兵,聽了驚訝不已。他們不知道趙丞相突發何疾,也不好妄自揣測。按照慣例,他們隻好各自差官送禮進京賀喜。

過了數日,有新科狀元張九成奉旨來做參謀,在營外候令。傳宣官進帳通報,嶽元帥大惑不解,這張九成隻是一個新科狀元,為何到軍中來做參謀?他又不懂得排兵布陣,更不用說帶兵打仗。既然是皇上派來的參謀,嶽元帥隻好以禮相待。他宣張九成進見,張九成進來卻不穿戎裝。進營來至帳下,說道:“各位大人在上,晚生張九成這廂有禮了。”說罷向大家施禮。

嶽元帥與眾元帥等一齊站起來道:“狀元爺請起。”嶽元帥吩咐左右搬來凳子,叫張九成坐下。張九成謝坐,款款坐下說道:“各位老元戎在上,最近金營有什麽異動?”嶽元帥說道:“金兀術這幾天偃旗息鼓,看情形好像在等待機會,不知他們要等待的是什麽機會?本帥也感到納悶。”

“依我看,金兀術被我們打怕了,不敢輕舉妄動。下官奉了皇命到此。就是要協助元帥早日打敗金兀術。”張九成說道。“請問狀元爺我們要如何打敗金兀術?閣下有何良策?”嶽元帥問道。

“對於軍中事務,下官一竅不通,還得仰仗各位元帥出謀劃策。”張九成說道。

“閣下乃是奇才,應該隨朝保駕,卻來此處參謀,不知用兵,來此卻是為何?”嶽元帥問道。

張九成聽了嗟歎道:“唉——一言難盡。晚生蒙天子洪恩,高中狀元,本想在朝中幹一番大事業。又誰知晚輩不懂得官場規矩。秦大人官拜相位,晚輩前去參見,未曾備得禮品孝敬,秦大人非常生氣。在聖上麵前舉薦我來當這個參軍。晚生乃一介寒儒,哪有什麽禮物相送?”

嶽元帥聽了非常生氣,對眾元帥說道:“豈有此理!我想那秦檜也是十載寒窗,由青燈寂寞而居相位。怎麽重賂輕賢?”眾元帥說道:“張大人好歹也是個參謀 且留在營中,日後再作區處。”

大家正在說話之間,又有聖旨到來。眾元帥聞報,一齊出營來接旨。那欽差在馬上說道:“隻要新科狀元張九成上來接旨。”張九成忙上前道:“臣張九成接旨。”

那欽差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特命張九成為宋使者,前往五國城問候二聖,不得有誤。欽賜符節,望闕謝恩。欽此。”張九成謝恩。那欽差又說道:“聖上有旨,著嶽飛速命狀元起身,不可遲誤!”說罷,將符節交給張九成,交代明白,轉馬回去。

各位元帥進帳坐定,議論此事,嶽元帥說道:“這那裏是什麽聖旨?必定是秦檜假傳聖旨,目的是把狀元爺往死路上逼。看來這個秦檜不是什麽善茬,日後大家要多加提防。”

眾人憤憤不平,都說道:“如今朝內有了這樣的奸臣,忠臣就不能保全了!真正令人膽寒!”嶽元帥問張九成道:“欽差不知何日啟程?”張九成說道:“晚生既有王命在身,豈敢耽擱?金邦乃是虎狼之地,我張九成此去能不能回來還是未知數。為了皇上,為了困在五國城的二帝,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一闖。隻是一件事我放心不下。晚生家中還有老母與舍弟九思,他們隻知道我高中狀元在朝為官,他們並不知道我出使金邦。動身之前,我想寫一封信通知家裏人,這信就拜托嶽元帥派人替我送回老家去。”張九成囑托道。

嶽元帥聽了,覺得這是人之常情,吩咐手下取來文房四寶。張九成含淚寫了一封家書,涕淚交加的交給嶽元帥。嶽元帥接過書函安慰道:“狀元爺不必太難過,我派人一路保護你。到了那裏之後,見機行事,千萬不要和金人對著幹。俗話說:在人矮簷下怎敢不低頭?凡事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張九成含淚點頭,即刻動身去金邦。

“你們誰願意護送欽差大人去五國城?”嶽飛環顧眾將問道。

“末將願往。”旁邊閃出一將答道。

嶽元帥一看是湯懷,潸然淚下。“湯賢弟一路好走,注意安全,到了五國城要好好跟隨張大人,千萬不要有任何閃失。”嶽元帥叮囑道。

“大哥放心,我會好自為之。”湯懷說道。

各路元帥、節度使、總兵以及眾將把張九成、湯懷送出營,又一路相送,一直送到小商橋。大家這才依依惜別。湯懷向大家拱拱手說道:“各位大人、各位兄弟,大家請回吧!隻要我湯懷還有一口氣在,一定保證欽差大人的安全。”

嶽元帥此時此刻,心如刀絞,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他知道湯懷此番前去凶多吉少,幾十年的兄弟之情,一旦到了生離死別之際,情何以堪?他目不忍視,拍馬跑回營中,回到帳內,忍不住掩麵痛哭。

次日,嶽元帥叫來一名家將,對他說道:“這是張九成大人的家書,你即刻啟程趕往常州,將家書送到狀元府上,親自交給張大人的弟弟,不得有誤。”家將答應一聲匆匆啟程,一路趕往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