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岩以野豬之身逃出這家進入那家。他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這下子跑到了阮老爹的家裏,見阮老爹也要打他,可是他實在是跑不動了。他已經幾天沒有進食物了。他心裏明白,如果再不吃一頓,他就要死了。

這下,他沒有再跑。心想死了也算是解脫。可是剛才馮奇和早丹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的的那一刹那,朱岩真是太震驚了。他雖然已經被變成了野豬,但是還沒有忘記自己一個月以前,在朱家鎮和馮奇早丹他們交手的事情。那時候,馮奇畫出了毒蜂將他和他的下屬全部蜇昏死,才讓真臘兵來了以後,輕而易舉的將他們抓捕,讓他們連逃都沒有機會逃。

朱岩恨透了馮奇,他有生之年一定要複仇。他剛剛看見馮奇那一刻,他真想借著最後一點力氣過去將馮奇咬死。可是,他還是沒有那麽做。如今他知道馮奇在眼前,馮奇卻不知道他是朱岩。這樣,他將會複仇容易些。如今,還是拿出可憐的樣子,流些淚水,博得同情,得到一些豬食也是可以讓他活命的。

所以他不動的趴在院子裏,眼睛裏充滿祈求渴望的眼神,淚流不止。這樣的樣子,若真是一隻野豬,也會惹得人可憐的。何況他是人,他的眼神更加能震撼別人的心靈。早丹和馮奇將他和緬甸的豬人想到一塊了,卻不知道,這是又一款的豬人。就是他們一個月以前交往過的對手。

“馮奇,不管怎麽樣。我們還是不要傷害他。就算他是真的野豬,他也沒有傷害我們。他被打成這樣,可是太可憐了。我們也該救救他。若他真是豬人,那麽我們更應該救他。”

早丹這麽一說,馮奇也表示同意。阮老漢一聽早丹和馮奇說的話,不是很理解卻也沒有對麵前可憐溫順的野豬下手。朱岩這個人豬清楚的聽到了早丹說的話,內心興奮不已。因為他知道,馮奇可是位高人。會些神奇的本領。要是真的能夠把讓他恢複人身,那麽他可是獲得了重生。那麽他朱岩,可是要重新出發,將讓他難受過的人碎屍萬段。

朱岩這隻人豬馬上猛勁的點頭,極力表示自己會懂人話。馮奇早丹一看,決心救下這隻不知道為何變成野豬的人豬。便跟阮老爹把問題講明。阮老爹頭一次聽說人豬這個事情。有些不相信,但是看到眼前的野豬能夠聽懂人的話,也就不得不信了。

阮老漢按照馮奇的要求,給這頭人豬送來了食物。朱岩馬上欣喜若狂的吃起來。他瘋了一般的狂吃一頓。直到將所有的食物舔幹淨才罷休。

“這下怎麽辦?三郎如果不變成癡傻,他隻要念一念抑靈經。施在這人身上的法術就會被化解,那麽這個人就可以恢複人身了。可是,三郎現在頭腦不清楚,他怎麽可能會念抑靈經?沒有他的抑靈經,咱們也沒有辦法讓這人豬恢複人的身子。”馮奇遺憾的說道。

“那就先養著吧。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他本是人身,那麽把他養在這裏就可以。不要讓他以野豬的模樣四處亂跑被人打死。等三郎的病好了,就可以念抑靈經讓他恢複人身了。”早丹說道。

“要是真的像你們說的那樣,隻要找個法師把他變回人的樣子不就可以了嗎?“阮老漢說道。

“這樣也可以。還是請阮老漢去幫忙請位法師吧。“早丹說著,阮老漢點頭。

馮奇他們這麽一說,朱岩心裏可是樂壞了。他感覺真是造物弄人,是因為馮奇他才變成這樣。在他快要死的時候,卻意外闖進馮奇他們住的院子裏。現在馮奇向他伸出了援手,怎麽能不讓他感慨萬千呢?

阮老漢出去找法師了。馮奇和早丹則是將朱岩關進了豬圈。屋子裏的人,除了那新婚的傻子,都一點點的知道了外麵發生的事情。聽到又遇人豬,胖在笑真是大發感慨道:“慈愛的上帝,請你關愛天下生靈。魔鬼和一切敗壞的靈最近很猖獗,請你擊敗他們。“

“竟然真是個人豬。看來施法者可是非常厲害。這樣的高人可不是一般法師能夠破除的。”張傻妞的父親張老爺說道。

“我看,不一定是人所施的法術。也許是妖精使用法術害人,那也是很有可能的。”張傻妞的母親說道。

張夫人這麽一說,早丹道:“其實你們的傻女婿三郎,他就是個精通玄學的佛僧。他如果清醒,就會念經破除這人身上的法術。”

張老爺和張夫人歎氣道;“真是太可惜了。這麽好的一個人,竟然成了傻子。他到底為何變成這個樣子的,可以和我們說說嗎?”

早丹歎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和你們的女兒差不多,三郎也是因為未婚妻死亡而傷心欲絕變成這個樣子的。說來都是為情所困,都是苦命之人啊。”

過了一會,阮老漢找來了法師。這個法師看了看變成野豬的朱岩,說道:“施法者可是一位比我功力強很多的法師。他的法術我恐怕不能破解。不過既然來了,我願意盡力一試。若成了,那麽皆大歡喜。若破不了,那麽我也無能為力,你們盡管去找別人。”

“法師,你盡管竭力去做就是了。”馮奇說道。

法師來到豬圈裏,對野豬模樣的朱岩施法。朱岩知道法師是來救自己的。高興的不得了。可是法師費了好大的勁,才僅僅破解了一點點的法術。朱岩的頭恢複了。不再是剛才的野豬頭,而是朱岩本人的頭了。

“什麽?怎麽會是他,那個朱家鎮的長官!”早丹尖叫道。

“是啊,怎麽會是朱岩!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馮奇也驚訝到了極點。

“我隻能做到這樣了。別的部位我的功力還不能破解,現在隻是讓他的頭恢複原來樣子,就消耗了我很大的功力。今日我已經盡力了,要想恢複他身體的其他部位,若是還用我,就等改日再說吧。”法師如此說道。

“不要啊,法師。我不能隻有一個人頭。這人頭豬身的樣子,可是不行啊。”朱岩趕緊喊道。

“你現在已經可以說話了。這已經是你的造化。若不是我,換了別人,是不願耗費這麽大功力,來破解你身上的法術的。你要是不知足,那麽還是變回原來野豬的頭吧。這個我可以很容易的做到。”法師笑道。

“不不,那就先這樣吧。”朱岩隻好如此說道。

就這樣,朱岩由野豬的模樣,變成了人頭豬身的樣子。盡管如此,朱岩可以活命,重新會說話,他已經非常感激上蒼了。在他能夠說話的那一刻,他對馮奇的恨,已經消失了一半。

“多謝壯士的恩情,朱岩永生不忘!”朱岩激動的說道。

“不用謝。畢竟沒能讓你完全恢複本來麵目。不過,我也實在沒有辦法。若是三郎不癡傻,他念一口抑靈經文,就可以讓施在你身上的法術,全部消失。”馮奇遺憾的說道。

“什麽?你是說朱慈炫癡傻了?這怎麽可能?到底為何啊?”朱岩感到萬分疑惑。

“唉,都是和你勾結的那個牛霸南。那頭該死的水牛精打死了三郎心愛的女子,所以三郎就癡傻了。”早丹回道。

“真是天不佑大明。朱家子孫,他和我都遭受坎坷到這般境地。想來真是令人唏噓。”朱岩一下子心中變得憐惜朱慈炫,因為他知道他們是一家人。

朱岩想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麽。他連忙跟馮奇說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朱慈炫清醒過來。若是他清醒過來,我願意效忠他,和他一起到任何地方。隻是請求他先念抑靈經文,將我身上的法術去掉,恢複我本來麵目。”

馮奇和早丹一聽這話,興奮的忙搶著問是什麽辦法。朱岩回答道:“我父親曾經得過失心瘋,後來我隻是在他的手掌心寫了一個朱字,他就清醒過來了。”

朱岩這麽一說,馮奇和早丹更加高興。凡是可能讓慈炫清醒的法子,他們都願意去試驗。如果真的就像是這拜堂衝喜一樣毫無效果,那麽他們也會感到努力過的痕跡。所以,聽到朱岩的話,他們自然是一定要試驗的。

“快快,我馬上就去按照朱岩說的法子試驗試驗,如果真的有效,那麽可真是天佑朱明。你救了他,他也救了你。”馮奇高興的說道。

馮奇和早丹趕緊進了屋子,人頭豬身的朱岩也跟了進去。慈炫正在胖在笑的看顧下,搖晃著自己那癡傻的腦子。和他在一起拜堂的張傻妞及其父母,則在一起膽怯的看著走進來的朱岩。他們可是平生第一次看見人頭豬身的人。

“哎呦,這可真是活見鬼了,這怎麽是這麽個怪物?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喜慶媒婆從一個櫃子底下爬了出來,原來被野豬嚇怕了的她躲在了櫃子下麵。

朱岩一聽心裏不是滋味,更加期盼慈炫可以清醒,幫助他恢複人身。若是那樣,他們之間過去的恩怨都一筆勾銷,他真的願意和慈炫互相依靠,為恢複大明而同心同力。這次被變野豬,可是深深的教育了朱岩,他更加珍惜做人的機會。

馮奇進屋,一把抓住了慈炫的手,慈炫膽怯的往後,不知道眼前之人要做什麽。胖在笑忙問馮奇:“你要幹什麽?抓他手幹什麽?”馮奇顧不得回答,就用手指在慈炫手心寫了一個朱字。

那馮奇會的字不多,但是這個朱字倒是寫的規規範範,毫無差錯。慈炫腦子一抬,像是受到了觸動。馮奇又連忙寫了一個朱字,慈炫依舊很有受到觸動的反應。這下子,馮奇和早丹都認定,這個掌心寫字的辦法,定是很有效果的。

但是慈炫還沒有徹底清醒。馮奇又寫了朱慈炫三個字,這下慈炫的嘴巴動了三下,好像是在默念馮奇剛才寫的字。早丹道:“馮奇,你寫大明。寫反清複明,你看看他有沒有印象。”

這下胖在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其實在醫學中,掌心寫字喚醒病人的案例是有的。這會馮奇這樣做,胖在笑才想起這事。他責怪自己,為什麽早沒有想到這點。

馮奇按照早丹說得,在慈炫手掌心寫了大明和反清複明這幾個字。這下效果更加明顯,慈炫竟然跟著掌心的感覺,念出聲了!

“大明。反清複明。”慈炫這樣念道,讓馮奇,早丹,胖在笑還有朱岩,聽了都異常興奮。

“三郎!我是幹娘,你的早丹幹娘。你還記得景棟城嗎?”早丹動情的說道。

慈炫沒有反應,看來他還沒有清醒。胖在笑催促馮奇道:“馮奇,你再寫。再寫台灣兩個字,他心心念念的聖地就是台灣,你寫啊!”

馮奇馬上用手指在慈炫掌心寫了台灣兩個字。這一下,慈炫的反應更大更積極,他眼珠轉動,口裏大聲說道:“台灣,台灣,我要去台灣。”

這一句,可是把大家樂壞了。馮奇連忙笑著回道:“三郎,我們要去台灣,我們要去台灣幹什麽呢?你說說看!”

大家用極為期待的眼神看著慈炫,等待著他說出讓人歡喜的話語。結果大家這次沒有失望。慈炫聲音響亮的回答:“我們要去台灣反清複明。”

“三郎,那麽你知不知道,誰是大明的太子?”馮奇緊接著問道。

慈炫沒有回答,呆呆的想著。馮奇忙再次在他的手掌心寫下了朱慈炫三個字,然後再次問道:“誰是大明的太子?朱什麽?”

“朱慈炫!”慈炫果斷的回答道。

早丹樂的大笑道:“三郎,你的名字是不是就叫朱慈炫?你是不是要去台灣反清複明,回答幹娘啊!”

慈炫一聽,臉色大變,眼睛快速的轉動。然後放聲大哭道:“幹娘,我都記起來了。我什麽也沒有忘記,我拖累你們了!”

“三郎,你真的好起來了?你快說,我們都是誰!”早丹,馮奇和胖在笑激動萬分的問道,他們的眼裏都流出了幸福的淚水,真正的喜極而涕。

“幹娘,大哥,胖叔,我什麽都想起來了,你們不要懷疑了,我清醒了!!”慈炫真是號啕大哭。

“不要哭了,你好起來了,我們就不要再有眼淚。可憐的孩子,幹娘可是終於盼到了這一天,此生將無憾事了!!”早丹嘴巴上這麽說著,眼淚卻流的不比慈炫少。慈炫和早丹哭著擁抱在一起,馮奇和胖在笑也圍了上來。

“當定,上帝終於勝過了魔鬼。其實我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上帝愛你,你也要愛上帝。我們一起為你禱告了多次,上帝怎麽會不讓你好起來呢?”胖在笑高興的說道。

“胖叔,謝謝你為我禱告。我的上帝,就是你們。”慈炫喃喃的說道。

“當定,胖叔為你高興。你永遠都是上帝的寵兒,每一次遇到災難,都能化險為夷的。你總是能夠渡過難關的。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害怕什麽,因為善良的人,總是會得到最美好的祝福和上帝無微不至的看顧和保守的。”胖在笑開心的大笑。

“就是再有什麽困難,三郎,你可不能像這次這樣經不住打擊。你這一個多月,可是把我們都嚇壞了。那真是煎熬啊。現在你好了,我們又可以順利的上路了。下了海,過個兩三月,我們就可以到達台灣了。那時候,該不會再有什麽苦難了。”馮奇撫摸著慈炫的肩膀,激動的說道。

“大哥,幹娘,胖叔。真沒有想道,三郎這一病,竟然有一個多月了。我可以想到,這一個多月來,你們是怎麽樣的倍受煎熬的。真是難為你們了。現在,請受三郎一拜!!”慈炫說道這裏,忙要跪地磕頭。馮奇忙上前阻攔道:”萬萬不可啊!你可是太子,怎麽能跪我們呢?”

“快起來,三郎。你不能跪拜我們。這不成體統,我們隻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你不要這麽的耿耿於懷!”早丹激動的說道。

“當定,你不該跪拜我們。你應該跪拜的是上帝,隻有上帝的慈愛,才能讓一切災難都遠離你。沒有上帝的恩典,我們這些人都是無用的。”胖在笑如此說道。

慈炫執意不肯起身,他跪在地上,淚眼汪汪的說道:”大哥,幹娘,胖叔。你們就接受我一跪拜吧。在你們麵前的,不是什麽太子,是你們身邊的三郎啊。你們就不要說什麽不成體統,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們若是不領情,那麽三郎就長跪不起。直到你們肯受拜方可起身。”

“你看看你這個孩子!我們怎麽會不懂你的心意?你起來,幹娘有好多話要跟你說,你來陪幹娘說說話,幹娘告訴你這一個多月以來,都發生了什麽。”早丹說道。

“起來吧。三郎。大哥自從決定跟隨你以後,就從來沒有覺得後悔。就是在你病了的這一個月內。大哥也從來沒有絕望過。現在你清醒了。大哥甭提多高興了。你就不要再見外了。大哥也有很多話和你說,你起來,咱們一起去好好聊聊吧。”馮奇微笑的說道。

“你們對三郎不離不棄。三郎定不會辜負你們的期望。三郎也有很多話要和你們說。”慈炫說完,起身站了起來,幸福的看著他的三個親人。旁邊的朱岩,看到這樣的場景,非常感動,他決定要成為朱慈炫身邊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