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皇甫瑄便帶了楚然,到奇珍樓和燕王會合。(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1.(1.文.學網)
掌櫃見豪客上門,於是連忙換上一臉歡欣到諂媚的表情,迎著三個人進到店裏,又吩咐奉上清茶和點心。
楚然仍是裝作富家少爺,拉著掌櫃看了店裏新進的奇珍異寶,看的燕王和睿王兩人臉色大變,因為這些寶貝無一不是宮中的貢品。
“這些我全要了,帶著你的東西,到我家裏拿錢去吧!”
楚然一甩衣袖,按照預先說好的橋段,要將奇珍樓的掌櫃往燕王的圈套裏引。
掌櫃並沒起疑,隻是樂嗬嗬的笑不攏嘴,連忙吩咐了夥計將所有寶貝包好,一心一意的跟著“大少爺”拿錢去了。
一行人剛走到一處幽靜的宅子門口,掌櫃還沒從賺大錢的雀躍當中醒過來,已經被一眾凶悍的侍衛按倒在地。
楚然看著他像死魚一樣在地下撲騰了半天,這才狠狠的踢了他兩腳,轉身向著燕王一臉認真的說道,“像這種貪財不要命的人,王爺一定要封了他的店,抄了他的家,把他賺來的那些黑心錢都收走!”
眼眸一轉,神不知鬼不覺的加了一句,“王爺,這件事讓我全權負責吧!古玩玉器什麽的我最熟了!”
燕王覺得有理,剛剛點了兩下頭,就見到皇甫瑄在一邊淡淡的泛起了笑容,似乎別有深意。
來不及反應,就聽見楚然轉身向著眾侍衛吩咐道,“聽見了沒!燕王爺吩咐了,去把這家夥的家給我抄了!我全權負責!”
熱熱鬧鬧的說著,臉上一抹得意的笑容,便領著一眾侍衛去了。
“四弟,你中他的計了……”
皇甫瑄突然不緊不慢的接了一句,燕王不明所以的愣住了。
“他一見到錢啊,值錢的古玩玉器、珠寶首飾什麽的,就立刻誰都不認了,想盡辦法了,也要騙到手。”
皇甫瑄淡淡說著,燕王這才明白過來,奇珍樓的那些東西,就這樣不聲不響的落入楚然的口袋了。
“算了!又不是什麽大事,隨他去吧!”
燕王一心要辦理販賣貢品的案子,根本沒心思理會楚然和小小的奇珍樓。
他手下的探子已經收到消息,奇珍樓的掌櫃和宮中的侍衛統領劉英秘密往來,而這個劉英,正是陳王寵妾的弟弟。
這不正是扳倒陳王的好機會麽?
燕王得意的幾乎要笑出聲來,皇甫瑄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樣子,眼眸一轉,便淡淡道,“人既然已經抓了,剩下的事情,便有勞四弟了,我去看看楚然,省得他鬧的太過分了。”
到了別,便轉身快步離開。
燕王看著皇甫瑄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嘴角翹起一抹鄙夷的笑容。
我看,就算你那個得寵的母妃還活著,怕是也沒有本事將你這爛泥扶上牆吧!
他向來跟自己的母後一樣,瞧不這位二皇子睿王爺。
他的母後是當朝皇後,但卻遠遠不及馨貴妃得寵,他明明是天景帝唯一嫡出的兒子,卻不如皇甫瑄那般惹聖上歡喜。
皇甫瑄走著走著,隱隱覺得身後有個聲音在低低的咒罵他。
他自小就靈力出眾,加之為人勤勉,因此雖然年紀尚輕,但是造詣卻非同一般。
聽到燕王憤憤的聲音,他的眉毛輕輕抽*動了一下,拳頭收緊,最終還是忍下了。
雙眼一閃,便翻過森冷的殺氣。
仍是腳下不停的往前走著,心中卻立刻有了打算,清亮一片。
四弟啊四弟,現在任你如何得意,不過也是我全盤計劃裏的一枚棋子而已。
扳倒了陳王,下一個,便要輪到你了。
想著想著,突然耳畔寒氣逼人,側頭轉身,衣袖起落之間,便將一枚蠟丸抓在手心。
抬眼目光急速的環視一周,卻不見半個人影。
收斂神色,皇甫瑄將蠟丸收入衣袖中,緩緩繼續往前走了。
回到王府,皇甫瑄褪下披風,換了便服,這才取了蠟丸,微微用力捏碎。
一方薄薄的絹帛,右上角紋著一個朱紅色的圓圈,絹帛上字跡娟秀飄逸,卻隻有寥寥幾個字。
月染已出手,千萬小心。
皇甫瑄眼眸一沉,轉身便點了燈,將絹帛在火焰上燒掉。
擰著眉細想了片刻,他緩緩踱步到窗口,抬手將窗台上擺著的青花瓷瓶從左邊移到右邊。
片刻工夫,便有人依照訊號叩響了房門,仍是兩長一短。
“進來!”
皇甫瑄轉身在椅子上坐定。
來的是幻影堂的影子,窗台上的青花瓷瓶正是傳喚影子的暗記。
“傳令,明日午時,天香苑設宴。另外,幫我查一件事……”
簡單的吩咐了幾句,影子領了命令便去了,皇甫瑄在心裏盤算了一下,關於殺手之王月染的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
畢竟傳說中的殺手之王不但武功出神入化,更精於下毒。
這麽看來,事情確實有些棘手。
皇甫瑄突然想起楚然來,不免有些擔心,轉念一想,小狐狸素來精明狡猾,這些年來,想要為難他的人,大多都著了他的道兒,被整的慘不忍睹。
於是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寶兒,自己要小心。
“阿嚏!”
皇甫瑄話音剛落,正指揮著一眾侍衛查抄奇珍樓的楚然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誰在背後說我?”楚然揚起一對細長的眸子,轉念一想,於是不免笑出聲來,皇甫瑄,必定是你這個家夥,總在背後念叨我!
這麽想著,還不忘大聲招呼忙著查抄的侍衛,“喂,你們可要小心一點哦,寶貝砸了可就不值錢了!我虧了錢可是要你們賠的!”
他的麵貌雖然清秀,但是言語當中卻帶著難以抗拒的氣勢,眾侍衛被他這話一嚇,立刻全身緊繃起來,更加小心翼翼的將東西一一搬下樓裝箱上車,井然有序。
隻是一眾侍衛當中,不乏有幾個粗手粗腳,搬著一個有一人高的大花瓶正順著沿街的二樓走廊往前走,不巧花瓶擋住了視線,因此腳下不免踉踉蹌蹌,走得很不穩當。
月染饒有興趣的看著對眾人呼來喝去的錦衣少年,看他的背影雖然纖瘦,但是身材勻稱,聲音也醇厚好聽,於是心中猜測,對方應該是個俊秀的少年。
好奇的踱步往前走,少年的側臉在月染視線裏一點一點的清晰起來。
竟然是,跟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樣子。
在他的身上,分明可以看到純真和冷峻兩麵。
明明是一臉笑容燦爛的樣子,但是沉下眼眸,眼底便有寒意蔓延。
好有趣的少年。
麵紗底下,月染緩緩揚起嘴角,她見過那麽多人,這一刻卻隻對這個少年有了興趣,如果能坐下來跟他談天品茶,那該多麽幸福。
思緒波動之間,殺手之王竟然少有的恍惚到失了警覺。
“啊呀!”
“哐當!”
抬著花瓶的侍衛不知道誰踩到了誰的腳,於是手上一滑,花瓶竟然沿著走廊的欄杆徑直飛向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