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靠岸，一名年輕人突然神色激動地指著華飛，令，是華司令，華司令來接我們，華司令親自來迎接大家了！”
一句話令郵輪上的所有乘客全部愣住了，當他們看見碼頭上武裝整齊的警衛軍，一位年紀輕輕，肩上五顆鐵星的國防軍最高統帥，正負手含笑，滿麵親切地遙望著他們時，即使他們許多人從未見過華飛，也能迅速猜出他的身份。
華司令？那個被美國各大報紙譽為中國的英雄，中國最強實力軍閥的華司令？竟然親自來碼頭迎接他們？他們竟然如此受到華司令的重視？
郵船上的乘客們沸騰了，這些年輕的學子們激動地揮舞著手臂，大聲地喊著，華司令，我們回來了，祖國，我們回家了。
是啊，兩年了，作為第一批華飛排遣出去的留學生，他們中的有些人之前是國防軍軍人，工廠工人，學校裏的學生。限於學識積累和個人的興趣愛好，他們這批最早回來的人大都讀的是職業技校，是實用的工業加工技術。他們的回來，將會極大地提高自治區的工業生產水平。
兩年了，如果不是碼頭上人們發膚色，如果不是江麵上漁船漁民那熟悉的鄉音，許多人都懷他們來錯了地方。黃浦江上，來來往往的客輪，貨輪，漁船，甚至還有軍艦，其繁忙度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吳淞碼頭旁，不提那些繁忙的郵輪，單單是在裝載貨物的大海輪就多達數十艘，堆積如山的大米和麵粉，成箱的武器彈藥，一批又一批的馬丁鐵，竹節鋼，一包又一捆的棉布和豬鬃，甚至還有整輛整輛的汽車緩緩駛上那些大海輪。而如果你注意細看，就會發現黃浦江上許多海輪上裝的不是黑黝黝地煤炭就是成桶的石油。短短兩年，自治區發展竟然如此迅速，貿易竟然達到如此空前繁盛。
雖然華飛周圍的警衛軍清理出一大片空地，但這絲毫不妨礙站在郵輪上看著熙熙攘攘的碼頭其他地方。不說那揮汗如雨的碼頭工人，單是那些運載各式貨物的汽車馬車和從郵輪上上下下的行人，就讓他們許多人一度懷，這裏是不是美國的紐約港。
“這裏真地是上海嗎？這裏真的是我們地祖國嗎？”船上，一名青年目光閃動，看著眼前的一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王先生，這裏確實是上海！”回答他的確是當初隨黃炎一起出去地毒人三十九號張東，黃炎去歐洲組建情報係統後，張東就留在了美國，負責美國情報組織的大部分事務。
但包括船上地所有人都不知道張東地隱秘身份。而張東一身西裝。打著整齊地領結。頭戴圓形禮帽。完全就是一名完全西化地紳士裝扮。
“蘊華。你我來開故國已有七八年了吧！”
“是啊。距離西元09年8月離開上海。距今整整七年零一個月了。我們國家……變化太大了。你我當初地理想。不複飄渺。不愁空懷壯誌而無用武之地啊！”
這句話令那名姓王地年輕人輕輕一笑。感歎道。“是啊。如今我們國家地翼龍飛機製造廠。即使在美國也是大名鼎鼎呢！從圖片上看著翼龍生產地那些戰鬥機。轟炸機。我都害怕我們回來。會毫無用處呢！”
“是啊。在離開祖國前。甚至在去美國麻省地時候。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美國看到我們國家出口過去地飛機。你難以想象。當時……當時我地心情是個怎樣一番滋味。當時……當時我隻想盡快完成學業。回國為我們國家地飛機事業。做出貢獻啊！”
“王先生。巴先生。華司令在碼頭上等候已久。我們可否下船後。再聊其他？”張東眼見整船乘客都下地七七八八。不由開口提醒道。這幾位年輕人靠在船舷上感慨萬千。似害怕。又似畏懼。這可能就是所謂地近鄉情怯吧。
“哦，失禮了，失禮，蘊華，我們快下船吧！”
卻說華飛此來，接的就是剛才那幾人。這船不僅載來了華飛渴求的幾位人才，也帶回了大批學習已滿的技工學徒。同時黃炎在美國組建的情報係統也沒有荒廢華飛投下的資金，不僅又挖來一批在美國不受重視的科學研究者，更帶回來不少間諜弄到的各式技術商業情報。
船上下來的那些年輕人們激動地上前與華飛一一握手，華飛也非常開心地歡迎回家。幾句真誠而充滿鄉土的口音，聽的許多人情不自禁，眼眶濕潤。在異國他鄉求學求藝，他們忍受了多少歧視和委屈。然而這一切，在華司令與日本開戰後，並接連取得勝利後，連遠在美國的洋人們，看向他們的眼神，也迅速地發生了改變。沒有那麽一刻，讓這些年輕人們深深地感覺到，一個強大的國家不僅讓他們更加信心百倍，也讓他們的尊嚴得到別人的尊重。
看到張東領著十多人走了過來，華飛明白他要見的人就在人群中，但是他卻並不認識，於是含笑地迎上去，朗聲道，“歡迎你們回家，歡迎你們回國，我的朋友！”
除了激動和興奮，每個人都被溫暖包圍。他們隻是一群學子，一群默默無聞的年輕人。可是在他們還沒有抵達碼頭，身為自治區的權利第一人華司令，竟然親自前來迎接。其他什麽也不用想，單看這一件事情，他們就相信，華司令絕對不像有些謠言所說的那般，是一個獨裁者，是一個血腥嗜殺的軍閥，是一個恐怖的殺人惡魔。
“這位就是不久前剛剛當選為國家副總統，自治區聯合政府副主席，國防軍總司令的華飛華司令！”
“華司令，這位就是王助先生，這位是巴玉藻先生，這位是王孝豐先生，這位是……”
隨著張東的介紹，華飛逐一和幾人握手。此刻的華飛不僅表情很是喜悅，內心同樣也興奮萬分啊。王助，巴玉藻，王孝豐……當華飛從張東發回的電報中看到這幾個名字時，他當時的意外簡直無法形容。如果說華飛對馮如的尊敬完全是因為他乃中國飛行第一人，而
等人的意外，則完全是因為王助等人的名氣使然。
什麽？你沒聽說過王助？那麽你總該聽說過波音公司吧。而王助，則是波音飛機地第一任總工程師，也是他設計的一款水上飛機，使得波音獲得美國海軍部的訂單，為波音公司賺取了第一桶金。如果沒有王助，如果沒有他幫助波音賺來了第一桶金，誰知道後世還有沒有波音的存在呢。所以，王助又被譽為波音之父。華飛在美國長大，對於這位傳奇的華裔名人，當然早就如雷貫耳。
隻是華飛一直不知道王助他們的具體情況，所以目前中國的航空工業基本上就由馮如等人乘著。人員的缺乏，技術地限製，使得中國航空工業雖然並未落後於世界，但隨著各國的緊追慢趕，這種差距正在逐漸縮小。
不久前，身在美國地張東發來電報，說清末時期，清廷向英國阿姆斯特朗海軍大學排遣了幾名留學生，後來有幾名留學生畢業後又奉命前去美國進入麻省理工航空學院學習航空工程，而當時，麻省理工航空工程學院才開辦第二期。一年後，王助，巴玉藻，王孝豐三人獲得航空工程碩士學位，而那屆畢業生，一共才十餘人。
可就在他們畢業準備回國時，袁世凱卻開始忙著稱帝，令他們的留學款毫無著落。如果曆史不是出現了華飛，他們最終會選擇留在美國尋找工作，但最後卻因為親手設計出來的飛機進行測試，美國人卻因為他是外國人，不允許他進入測試場地。這種明顯的歧視，讓王助和巴玉藻等人憤而回國，努力發展自己國家的航空事業。然而當時地中國連年混戰，民不聊生，薄弱的工業基礎根本撐不起這些先驅們地理想，讓他們或許很多偉大的設計，永遠胎死腹中。
但現在不會了，當張東獲悉這個消息，立即就電報華飛。而知道華飛對人才一直非常重視的伍濤，第一時間就把電報呈送給華飛。
當華飛發現他翹盼很久的王助竟然因為沒有回國的錢而滯留在美國時，他激動的那一天都沒安靜下來，當即電報張東，一定要親自把這些人送回來。即使付出一切代價，也不能讓這幾個人損失一根毫毛。
於是就出現了上文地一幕，至於華飛把波音之父王助挖了回來，未來還會不會有波音飛機，那就不是華飛力所能及了。
王助等人顯然被華飛的激動弄地有些懵了，但王蒙似乎對他們的少爺地這種反應習以為常了。當初華飛看到馮如時，後來接尼古拉特斯拉時，都是這種表情。雖然眼前的年輕人非常青澀，充滿書生意氣，但王蒙相信，被少爺用這種眼神盯過，一定會受到重上加重地重用。
“王助先生，巴玉藻先生，王孝豐先生……”華飛的眼睛認真地從每個年輕人的臉上劃過，無比真誠地道，“請允許我以個人的名義和代表整個國家歡迎你們，歡迎你們回家。你們離鄉多年，為了國家在異國他鄉學習知識和科技，無比辛勤和努力。你們是好樣的，國家需要你們，而我們民族的未來，就靠你們了。”
華飛發覺，他一向口齒還是無比靈敏的，可今天，不知為何，看著這一群有些傻乎乎的青年人，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用詞匯，來表達他對他們回來的高興和歡迎。
“來，聘書拿來！”華飛幹脆什麽也不說，直接就對副官喊道。
伍濤迅速就拿來十多本藍色的精致聘書，按照人名，鄭重地交給每個人，然後道，“你們千裏迢迢回到故鄉，我不會強求你們什麽。但我誠懇地希望你們可以留下來，為我們國家的飛行航空事業，做出你們的努力！但是，如果你們不願意，不願接受你們的聘書，我也不會強留。但無論如何，你們總的接受我的接風宴吧。等宴會完畢了，你們誰要離去，就把聘書留在你們下榻的酒店就好，我華飛，絕不強人所難！”
華飛誠懇卻又玩笑般的輕鬆語氣，讓眾人頓時忍俊不禁。大家想不到啊，想不到外界傳說中無比英雄，充滿傳奇色彩的華司令，堂堂國家的副總統，竟然也這般平易近人，善解人意。
王孝豐第一個忍不住打開聘書，卻立即情不自禁地驚訝出身，他實在想不到，華飛竟然……竟然給他如此職位。
“飛機飛行設計院工程師，翼龍飛機廠第一工程師！”
他們隻是剛剛從學校畢業地學生，華飛竟然如此看重他們，不但給了他們最高的榮譽，還這般委以重任。那本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聘書，裏麵的幾個字，卻蘊含著令王孝豐顫抖的感動。
王助和巴玉藻等人也先後好奇地打開聘書，然後每個人都驚住了。王助是飛機飛行設計院工程師，戰龍飛機廠第一工程師。巴玉藻是飛機飛行設計院工程師，戰龍飛機廠第一工程師。其他那些沒有獲得碩士的青年，也都委以重任，不是在翼龍飛機廠擔任要職，就是被戰龍飛機廠聘為工程師。
戰龍飛機廠，這個以前聽都沒有聽說過的飛機廠，單看名字，一定不會比翼龍飛機廠差。眾人不僅是因為這個職位感動，而是他們剛剛踏足鄉土，就有權利人物如此看重他們，信任他們。有著如此重視人才的長官，有著如此重視航空地副總統，中國的航空，何愁不興？中國飛機事業地未來，何懼不盛？
“我等求學他鄉，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國發展國家的飛行事業，為的就是國家更加強大，為的就是民族早日複興崛起。王助，願為華司令效命，雖死而無悔！”
無論是個人情感還是事業理想，王助顯然完全被華飛打動。他還需要什麽？他還需要顧忌什麽？年輕熱血充滿胸腔，王助第一個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地道。
“願意為司令效命！”“願意追隨司令，無怨無悔！”“願意為司令效力，絕不懈怠！”
其他眾人紛紛附和，不管他們中間有沒有人口是心非，但華飛顯然不在意，哈哈大笑地道，“有一件事我需要糾正你們，不論是你
是我，我們地一切努力，我們的奮鬥，都不是完全為我們是為了這個國家，我們是為了這個飽受困難地民族，我們是為了這片土地上生活著的百姓，為了讓他們可以安居樂業，為了他們不再遭受災害，疾病，貧窮，戰爭的侵害，為了我們所有中國人，不再遭受洋人的欺辱，為了我們所有的華人，不再遭受歧視，為了我們共同的尊嚴和人格！”
華飛突然情緒高漲，一番話不僅字字震動這些年輕們地腦海，也讓一旁的記者們愣了半晌。為了這片土地上生活地百姓，為了不再遭受災害，疾病，戰爭，為了尊嚴。一句句話，令所有人感觸萬分，心中澎湃著的漏*點，似乎要完全把他們淹沒。唰唰唰鉛筆滑過紙張地聲音，這些記者努力一字不漏地把華飛的話記錄下來，他們要刊發，原文刊發。
“走吧！”華飛率先轉身道，“在宴會開始前，我得先領著你們去翼龍飛機廠看看。馮如先生聽說你們要回來，可是也盼著緊呢！”
等華飛坐進轎車，其他眾人才反應過來，紛紛坐進為他們特地準備地小轎車。周圍碼頭上早就圍聚了許多等待商船的商客旅人。有人認出了警衛軍和華飛，周圍議論聲那是滔滔不絕啊！是誰？竟然讓華司令親自來碼頭迎接，這個謎語顯然激起大部分人的興趣。王助等人此時並沒啥名氣，所以認識的人不多。看見華飛隻是來迎接一些年輕人，關於王助等人身份的猜測更盛了。
後來，當王助等人的身份出現在報紙上，許多人忍不住感歎。知道為什麽自治區的工業技術發展那麽快嗎？知道為什麽自治區的科學研究進展飛速嗎？單看華司令對幾名剛剛留學歸來的學子如此重視，就可窺一斑而知全貌了。
轎車上，王助，巴玉藻二人和華飛共乘一車，華飛一時興趣大盛，竟然親自為他們開車，令坐在副駕駛座的伍濤如坐針氈，那個別扭啊！跟隨司令這麽久了，這讓司令當司機，還真是破天荒第一回啊！
“你們一定好奇那個戰龍飛機廠！”華飛邊開車邊向王助二人介紹起相關情況來，“由於歐戰對我們的飛機進口需求大為增加，目前的翼龍飛機廠已經完全不能滿足需要。所以早在數年前，我們就在合肥建設了一座新的飛機製造廠。”
“由於翼龍飛機廠的兩個廠房都在上海，其中一個還在租界內，保密性十分有限。所以在最新的規劃中，我們已經決定讓翼龍飛機廠專職生產各類型的武裝偵察機，研製大型的飛機以用於客運和貨運用途，研製生產水上飛機。而戰龍飛機廠則全力生產戰鬥機，轟炸機等軍事用途地飛機！”
“你們被我安排在戰龍飛機廠，如果你們不喜歡的話，也可以申請調往翼龍飛機廠。不過短時間內你們可能不會去戰龍，因為我們正在研製的水上飛機進展不是很理想，所以我希望你們能給他們提供幫助，等這邊事情結束了，你們再去戰龍！”
“一切聽從司令安排！”王助等人雖然努力聽著華飛的話，但神情卻被上海的高速發展吸引了。整潔平坦的水泥路麵，路旁的電線，電話線，有線廣播等等密密麻麻。
路上有軌電車，汽車，轎車，自行車，黃包車，乃至摩托車和馬車，可謂是應有盡有，川流不息。最讓他們吃驚的還是商鋪商販地眾多，人群密集，熙熙攘攘，一切繁鬧卻又不覺混亂。許多工廠整齊的廠房，進進出出，身著整齊工作服地工人們。路邊不時走過的巡警，街麵一切平靜，充滿著生機和朝氣。
遠處，發電廠，鋼鐵廠，造船廠，水泥廠，兵工廠等巨大的煙;，高立的龍門吊。一切的一切，看得王助等人目不暇接，驚詫不已。這真地是上海嗎？七年前，他們從上海踏上去英國的求學之路，七年之後，當他們再次回到這裏時，卻發現似乎來到了一個陌生地世界，一個恍如西方的城市。
伍濤似乎極為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這樣的事情，他也不止遇到一次了，當下善意地道，“你們看到的這一切，僅限於自治區的各大城市，不包括剛加入自治區聯盟不久地浙江和江西。如果你們想看看你們出國之前的景象，隻需走出自治區不遠，就能看到！”
伍濤地話，讓巴玉藻醒了過來，隻見他苦澀地一笑，“但願，祖國大地，處處都如這般繁熙！”
“對了，你們離家已久。如果想回家看看，我準你們一個月的假期，我地警衛軍，會便裝護送你們回家見見親人。如果你們的家人願意，我會全部安排把他們搬來自治區！”
“謝謝司令！”
車輛很快來到翼龍飛機廠前，馮如等人收到消息，早就領著一批主要技術骨幹，在此等候著。
剛下車，馮如就迎上來笑著道，“華司令左盼右盼，終於把你們給等回來了。有了你們幾位高材生地幫助，我這個老頭子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馮先生！”王助趕緊跳下車，深深鞠了一躬，誠懇道，“早在我們在英國求學的時候，就聽說過先生的大名。後來去美國學習航空工程，更對先生的那些飛機設計，欽佩不已！我等隻是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先生萬不可如此讚譽！”
“哈哈，其實啊，我的那些飛機設計，都是華司令的靈感呢！”馮如毫不避諱地大笑道。
華司令？王助等人齊齊一愣，難道華司令也學過飛機設計？也有可能，不然為何對航空如此重視？馮如笑而不語，如果讓他們看見華司令草繪的那些全金屬飛機圖案，不知道他們又會意外到何種程度。
“哈哈，來，我來給你們介紹另外飛機設計總工程師，也是這次水上飛機設計製造項目的總負責人，譚根，譚總工程師！”華飛笑著回避王助等人惑的眼神，走向另一位年輕人麵前，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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