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晗月是真沒想到,溫醉玉居然如此固執。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賭氣?!
“溫醉玉,王爺當日對你不薄,你卻恩將仇報,心腸歹毒到要對百姓下毒,如此行徑,實在是天理難容。”
稷王妃故作惋惜,且憤怒指責。
溫醉玉冷冷看她一眼,置若未聞。
今日的局勢,的確是他失算了。
“皇上,卑職無愧於天地,稷王妃所言,純屬汙蔑。”溫醉玉仍然泰然處之,不驚不亂。
不得不說,就連風烈雲都有些意外和佩服。
在生死麵前,能做到如此臨危不亂,無所畏懼的,在這普天之下,真找不出幾個來。
“人證物證俱在,你讓朕如何信你?難道僅憑一句讓朕相信你的為人?”大蒼皇帝沉怒道。
說著,便抬起了手了,一聲令下,“既然你無法解釋,朕必會嚴懲!來人,見溫醉玉關押入天牢,擇日審判。”
禁衛軍立即上前,兩人手拿佩刀,將溫醉玉帶下去。
溫醉玉麵無表情,眼底甚至是輕蔑且帶著毀滅的光。
蒼晗月心頭微微一沉。
不知為何,總覺得很是不安。
稷王臉色微慌,緊張地等待著下文。
果然。
就在溫醉玉被帶下去以後,壽王一黨的官員趁機參了一本。
“皇上,此事雖說是溫醉玉所為,但難保稷王就是不知情,且連江又是稷王府的人,微臣認為,稷王也該為此事負責。”
“臣附議。”
“……”
壽王一黨的官員紛紛附和,異口同聲。
稷王一黨的官員立即開口反對。
“稷王對此事全不知情,不過是溫醉玉借著王爺的名義來行事,若是這樣也處罰稷王,恐怕日後在這朝堂之上,便無人敢在為朝廷做事了。”
“何況,稷王一直對病症一事奔波,素來關切百姓,實在不該因為溫醉玉一人所為,便對他處罰。”
“臣附議……”
兩方勢力,各執所見。
稷王妃心裏擔憂,也連忙為他求情,“父皇,連江雖然是王爺的人,可王爺一直對您和朝廷忠心耿耿,對尋橋村一事更是毫不知情。”
“求父皇網開一麵,不要處罰王爺。”
風烈雲和蒼晗月冷眼看著他們。
似乎已經達成共識,在這一刻,他們不需要說什麽。
壽王不滿道,“稷王若沒有與溫醉玉勾結,連江便不會聽信溫醉玉的話,說到底,還是跟稷王有關。”
“何況,連江既然聽從溫醉玉的意思,定然也是知道些什麽,所以才會聽信一個外人的話。”
壽王不依不饒,咬住稷王不放。
稷王夫婦的臉色大變,心中一陣驚慌。
再這麽說下去,就算有溫醉玉頂罪,他們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董詩雯情急之下,轉頭看向了烈王,“那就問烈王吧,當時不是烈王抓到的連江嗎?連江供出的到底是稷王,還是溫醉玉。”
“壽王如此緊咬著不放,非要給王爺安點什麽罪名,恐怕不安什麽好心吧。”
董詩雯極其維護稷王,厲色逼問。
蒼晗月挑眉,也看向了風烈雲。
風烈雲說道,“雖然連江一開始說是稷王的吩咐,不過細問之後,發現的確不是聽從稷王的意思。”
“這麽說來,烈王對此事怎麽看?”大蒼皇帝索性問道。
風烈雲說道,“稷王與溫醉玉先前關係太過密切是事實,不管稷王知不知道溫醉玉的投毒行為,都脫不了幹係。”
董詩雯眸子猛地瞪大……
她胸腔一股怒火竄起,剛要發飆,又見風烈雲頓了頓,繼續往下說。
“不過既然稷王沒有參與此事,還請皇上從寬發落,以儆效尤。”
風烈雲言語理據俱在,大蒼皇帝讚同的點頭。
“好。”
一雙幽深的眸子,極其嚴厲地掃向稷王,“既然烈王替你求情,朕便罰你在府中禁足半月,抄寫經雲。”
“待查清你確與投毒一案無關,朕自然會饒了你。”
稷王難掩激動,趕緊聽命,“謝父皇。”
董詩雯喜出望外,神色滿是喜悅。
還好王爺沒事。
稷王一黨,更是紛紛鬆口氣。
壽王雖然覺得這個處罰太輕,眉頭緊皺,但還是歎口氣,沒再說什麽。
“尋橋村病症一事,老七與烈王壽王有功,解救了大蒼的燃眉之急,朕要重重獎賞你們。”
大蒼皇帝龍顏大悅,笑出聲來。
眾人紛紛下跪謝恩。
蒼晗月低頭間,心思頗為沉重。
朝堂散去。
幾人走出殿外。
稷王夫婦隨後走出來,深深看了風烈雲等人一眼,什麽也沒說,悻悻然離去。
那一刻,盡顯狼狽。
司徒湛緩慢地走出來,一身官服,麵冠如玉。
氣質儒雅,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清傲的氣息。
“此番,溫醉玉是栽跟頭了。”司徒湛歎息。
看得出來,他很無奈,也很失望。
蒼晗月知道,他跟溫醉玉關係不錯,如今溫醉玉做錯,司徒湛定然不會好受。
風烈雲風輕雲淡,“每個人勢必要為自己所作所為負責,他並非孩童,早該知道這麽做的後果。”
司徒湛雙眸清冽,直勾勾盯著風烈雲,“稷王洗脫一切嫌疑,將所有罪過都推脫在溫醉玉身上,烈王勢必是要溫醉玉死。”
“溫醉玉再該死,稷王也不無辜,烈王今日這麽做,與你為人處世,並不相符。”
司徒湛淡然而聰慧。
他早已看清全局,似乎也明白風烈雲的想法。
風烈雲勾唇,揚起嘴角弧度,“你若了解我,便應該知道,我不會放過任何人。”
司徒湛倏地揚唇,“我自然信你。”
說著,便看了蒼晗月一眼。
笑著大讚,“烈王妃的醫術果然高超,如此複雜嚴重的病症也能在短短數日解決,人人都覺得,烈王妃七天之內,必定無法完成,萬萬沒人能想到,對於你來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罷了。”
司徒湛說話間,仿佛早已對所有事情了然於心。
蒼晗月微笑道,“司徒大人過獎了,這個局麵,是我們所有人都想看到的,過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頓了頓,她笑意更濃,雙眸炯炯,“一如司徒大人也明白,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