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命?誰的命?”
蒼晗月的目光直勾勾盯著溫醉玉,眼底的光也逐漸變得冷漠。
溫醉玉迎著目光,聲音低沉,“自然是稷王的命令!”
蒼晗月冷冷勾唇,邁近了步伐,“據我所知,這天下是父皇的,還輪不到稷王來做主!”
“什麽時候開始,溫大人聽從的是稷王的命令,而非是我父皇呢!”
話音落下,蒼晗月的神色也沉了幾分。
溫醉玉蹙眉。
蒼晗月素來伶牙俐齒,這一點他很清楚。
隻是當初,他們從來不是對峙的身份。
今日,蒼晗月這番言論和態度,更讓溫醉玉意識到,他們之間已經回不去了。
溫醉玉神色淡漠,“卑職不過奉命行事,烈王妃若是有異議,便可找稷王問個清楚明白。”
“那就有勞溫大人聽著,本王妃既然在這,那就沒有把濟世堂交給你的道理,濟世堂向來由我負責,沒人能動得了這裏!”蒼晗月擲地有聲,霸氣全開。
溫醉玉眯起了眸子。
方安說道,“烈王妃何苦為難我們,我們這麽做,也是奉命行事。”
“我說了,沒人能管得了這裏!”
蒼晗月微惱,語氣也重了幾分。
方安一愣,隻好乖乖閉嘴。
溫醉玉攔下方安,上前一步。
那張俊美的臉,如今掛著的隻有冷漠和高傲。
“就算你管著這裏,病情也沒那麽容易控製,即便烈王妃你醫術高明,也仍然是束手無策。”
溫醉玉語氣涼薄,“烈王妃何必要惹禍上身。”
蒼晗月皺了皺眉,“溫大人怎又知道我會束手無策?當初既然能管得了天石村,那麽今日,我也一定可以。”
“隻是溫大人,你我朋友一場,奉勸你一句,有些事情一旦做了,那就回不了頭了。”
溫醉玉蹙眉。
他深深盯著蒼晗月的臉,眼神變得極其複雜。
“烈王妃高高在上,卑職高不可攀,不敢奢望成為你的朋友。”
“何況……烈王妃最終不是選擇了,不把卑職當朋友麽?”
“有些選擇,既然做出來了,那便沒有回頭路!”
言語間,他的眼神變得犀利冷漠。
更像是在警告。
蒼晗月的眉心緊擰。
那一刻,她心頭湧起一絲不安。
“溫醉玉,我從來沒不把你當朋友!如果你現在回頭,一切都還來得及!”
事到如今,蒼晗月索性直接捅破天窗。
溫醉玉忽而冷笑一聲,“回頭?”
“你以什麽身份來跟我說這個話?到底是七公主的身份,還是烈王妃?”
蒼晗月清楚地看見了他眼底的嘲。
想起初見,他是那麽的儒雅正直。
不過一年的光景,他卻如同變了個人。
如今,滿身戾氣。
“溫醉玉,你非要鑽牛角尖嗎?你對我縱有不滿,也不該拿無辜的人生命開刀!”蒼晗月氣憤不已,握緊了拳頭。
她真沒想到,溫醉玉會變成今日這個模樣。
溫醉玉身上的寒氣迸發而出。
執著令他的眼神變得愈發冷漠無情,他揚唇嘲諷,“不過是各有各的選擇罷了,當初你既選擇丟下我,今日,便該承受這些!”
“晗月,我給你一個機會。”
溫醉玉靠近一步,身高挺拔,居高臨下般,“三日後,你若回頭,我便幫你,給你想要的。”
蒼晗月心頭一顫。
果然。
她猜測的一切都是對的。
這場突如其來的病災,根本便是人為。
“如果我不呢?”
蒼晗月緊緊咬牙,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那一刻,她徹底覺得,溫醉玉,早已不是當初的他。
溫醉玉勾唇一笑,自信高傲,“我認識的七公主,不是這麽冷血心腸的人。”
“我等你的消息。”
溫醉玉抬手,“走。”
“老大……”
方安怔愣住,可不能就這麽走了啊。
溫醉玉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方安急得看了蒼晗月一眼,什麽也沒說,轉身跟上。
他們前腳剛走,蕭泉便行色匆匆而來。
“王妃娘娘,出事了。”
蒼晗月的心一怵。
“出什麽事了?”
蕭泉說道,“屬下等隨著王爺前往尋橋村找人,結果卻發現,花大嬸周邊的鄰居已經被感染了。”
“王爺覺得人數較多,便命人將村子封鎖,著屬下前來告知娘娘一聲。”
什麽?
蒼晗月的臉色一片青色,“確定已經被傳染了嗎?”
“是。”
蕭泉指了指**的花大嬸,“他們身上都長了跟花大嬸一樣的疹子,應該不會有錯。”
三個醫師心叫不妙。
蒼晗月沉吟片刻,“烈雲人呢?”
“正在尋橋村看著,無論屬下如何懇求,王爺都不肯走。”蕭泉內心焦急,可不能讓王爺出事了。
“如果都被感染了,他留在那隻會更加危險。”
蒼晗月的腦子迅速運轉,扭頭看向杜學州等人,“你們先按照新開的方子煮好給花大嬸服下,我去一趟尋橋村。”
“好。”
杜學州等人點頭。
蒼晗月二話不說,立刻帶著口罩等防護工具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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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橋村距離濟世堂大概有兩刻鍾的時間。
蒼晗月抵達後,在蕭泉的帶路下,直奔花大嬸的家。
如今。
尋橋村已經被封鎖戒備起來。
村民們聚集在花大嬸門前,群情激昂,似乎要討個說法。
“憑什麽不讓我們出村,我們可都要混飯吃,哪能就這麽被困住了!”
“是啊,倒是給我們個說法。”
“王爺,你不能對我們的命置之不顧啊。”
村民們心裏恐慌,哪怕麵對萬人敬仰的烈王,仍然表現出了自私恐懼的一麵。
“村裏有傳染病蔓延,為避免範圍擴散,隻能封村。”風烈雲的聲音沉穩有力,不容置喙。
村民們一聽病會傳染,更加不安躁動。
“既然能傳染,把我們困在村裏頭,那不是在等死嗎!烈王,你不能這麽做。”
“沒錯,放我們走……”
“我們還不想死,烈王,你就讓我們走吧。”
村民們齊聲抗議,一心想著逃離。
風烈雲蹙眉。
蒼晗月見狀,走上前去,“重症當前,誰也不能出去!”
眾人紛紛朝她看來。
“烈……烈王妃?”
“憑什麽不讓我們出去!”
有人反對質問。
蒼晗月來到風烈雲身邊,見他戴著口罩,露出的雙眸幽深漆黑,一片從容,心裏不由得鬆口氣。
“你來了。”
蒼晗月露在口罩外的雙眼,含著絲笑意,“我的夫君在這,我哪有不來的道理。戰場上是你的主場,但這裏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