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烈雲逼近了幾步,眼底的寒意將她團團籠罩。
蒼晗月感覺頭頂上有股沉重的壓迫感。
就在她以為風烈雲生氣到會說狠話的時候,風烈雲卻忽然萬分低沉,語氣卻又極其平靜地說了句:
“若這是你想要的結果,本王便成全你。”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
蒼晗月看著他的背影,心口狠狠刺痛了一下。
眼眶一陣發熱,仿佛有什麽東西要流出來。
她難受極了。
扶著桌子坐了下來,使勁呼吸,好一會兒才終於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想到方才風烈雲滿是失望的神情,她心頭更是堵得難受。
想起那段開心的日子,想到以後可能要離開了這個人,想著想著,眼淚便難以控製地掉了下來。
要知道談戀愛這麽難受,她是死都不要嚐試了。
蒼晗月的眼淚不停地往下掉,聲音也變得嗚咽,太痛了……太痛了…
-
孫管家聽說風烈雲從冷月閣離開的時候臉色十分難看,便重重歎了口氣。
“看來王爺跟王妃還是沒能好好談清楚啊。”
十九也在他身邊,一時間沒了主意,不禁著急了起來。
“那可咋整才好?這王爺心情不好,咱們整個王府上下可都跟著不好了。”
孫管家狠狠瞪了他一眼,斥責道:“都怪你,要不是你跟王爺告狀,事情能這麽不可收拾嗎?”
“……”
十九心虛地低下了臉,此刻腸子都悔青了。
“奴才真是不知道事情會變得這麽嚴重,何況王爺之前跟王妃的感情那麽好,也真沒想到會為了這個小事鬧成這樣啊。”
“你糊塗啊!”
孫管家恨鐵不成鋼道:“你跟著王爺這麽長時間,難道不知道王爺素來不喜歡王妃跟六扇門的人親近?”
“雖說王妃跟溫醉玉是沒什麽,可王爺畢竟是個男人,豈有不介意的道理,你倒好,直接就把方安找王妃的事告訴王爺,還把小春子給打了一頓。”
“你也不想想,這事情鬧開了,對王爺和王妃能有什麽好處!”
孫管家越說越來氣,恨不能狠狠敲他腦袋。
這蠢貨!
事情走到這一步,跟他脫不了幹係。
十九一聽,瞬間內疚的不行。
他本來隻是想教訓教訓小春子,免得以為在冷月閣當差,有王妃撐腰就多了不起,真沒想會害得王爺和王妃不和啊。
“孫管家,奴才……奴才真的知道錯了,奴才是真的不知道會鬧成這樣的啊,你說,奴才現在能做點什麽?”
十九心裏愧疚不已,隻想著能夠將功贖罪,彌補過錯。
孫管家眉頭深深皺在一起,思考了一會兒,才重重歎了口氣,“隻有等兩人願意好好談一談,到時候解開誤會就好了。”
“不過,這誤會能不能解開,也看參與在裏頭的人,什麽個態度!”
十九一臉懵然。
“啥,啥意思?”
-
次日晌午,蒼晗月親自給小春子換了藥,再把青黴素粉末兌了水給他服下後,神情也放鬆了下來。
“傷口沒有感染的跡象,再多用幾次藥,傷口會慢慢愈合,很快就能好。”
“不過這幾日你還是不能下床,扯動了傷口就不好了。”
蒼晗月囑咐著,聲音極其細軟溫和。
那秀麗的麵容之上,雙眼更是如同一汪泉水般,隻是,眼睛看起來有些浮腫,像是沒睡好,又像是哭過。
小春子知道最近王爺和王妃在吵架,生怕是為了自己的事情,心裏不由得有些擔心。
“娘娘,您沒事吧?”
蒼晗月一愣,“我能有什麽事?怎問這些?”
小春子支支吾吾,才道:
“前幾日你與王爺吵架,奴才就怕您因為王爺仗打了奴才一事,又跟王爺爭吵,若真是這樣,可就太不值得了。”
他話是這麽說,其實心裏也清楚,王爺和王妃關係不好,實際上不是因為自己收信的事,而是因為送信來的人。
誰都知道,溫醉玉和王妃關係好,先前更是一同到了天石村醫治瘟疫。
風烈雲堂堂一個王爺,自然是容不下這些的。
“沒什麽大事,你好好休息就是了。”蒼晗月沒有正麵回答太多。
小春子知道她不想說,可自己又是真的關心她,感激她,一時間更加不安起來。
“娘娘,奴才這條命都是您給的,若是奴才給你添了什麽麻煩,心裏也會不安啊,若是王爺真誤會了什麽,不如,奴才去替您解釋吧。”
蒼晗月不由得苦笑道:
“彼此之間若是有信任,就不用旁人來解釋,我跟他之間的問題,跟任何人無關,純粹是我們兩的問題罷了。”
“可是……”
小春子仍然不放心,卻被蒼晗月打斷。
“行了,我知道你關心我,不過這件事,還真不是你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說不定還能引起他的憤怒,就到此為止吧。”
說到底,小春子這頓板子挨得也的確是冤枉了。
蒼晗月心裏何嚐不清楚,所以隻能更加仔細地給小春子醫治,不然小春子出了什麽事,自己心裏也過意不去。
小春子見她態度如此,隻好嗯了聲,不敢再說什麽。
蒼晗月前腳離開,孫管家和十九後腳便過來了。
“小春子,你可好些了?”孫管家臉上堆著溫和的笑,一番關懷地詢問道。
十九別扭地站在一旁,倒是有點不敢看小春子的傷口。
小春子忙道:
“好些了,昨晚上都沒那麽疼, 能睡著呢,多虧了娘娘的藥,奴才心裏真是感激不盡。”
孫管家讚同的點點頭,“是啊,咱們娘娘便是如此心善,對我們這些做下人的都那麽上心。隻是……”
知道孫管家有話要說,小春子扭過頭看著他們。
“奴才知道,現在娘娘跟王爺總是爭吵不斷,孫管家可是想到了什麽辦法?若是有什麽地方用得上奴才的請盡管開口,奴才一定盡心盡力。”
十九嗤聲道:“你都傷成這樣了,能指望你什麽!”
小春子頓時被噎了回去。
原來是自己想多了。
孫管家白了十九一眼,這才溫聲道:
“倒真是有件事需要你幫忙,隻是啊,你現在傷著了也不方便,可能需要你寫封信?你看行不?”
“寫信?寫給誰?”小春子一臉詫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