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炩妃無力地跪在地上。

這才意識到,自己此次麵臨大劫,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

風烈雲吩咐跪著的男人,“把你所知道的,在皇上麵前,一五一十全說出來!”

“是。”

身穿黑衣的男人緩緩抬起頭來。

“草民是龍門的人,一直跟隨二當家鬼閻羅,前幾天,二當家的下令,要草民帶人前往追殺烈王和這個女婢。”

“草民在追殺過程中,烈王和女婢掉入懸崖,草民便以為烈王必死無疑。之後,二當家又吩咐草民帶人抓七公主。”

“不過,這次任務失敗,草民最後也就僥幸逃脫。”

他每說一句話,皇帝的怒意就增強一分。

“你胡說,你怎麽肯定你就是龍門的人?你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我買凶殺人!”炩妃打從心底顫抖著,害怕之餘仍然想盡辦法脫罪。

“我看你八成不是什麽龍門裏的人,一定是被收買來汙蔑我的。”

黑衣人道:“我知道你會這麽說,我這裏有你收買的銀兩和書信。”

說完,黑衣人從身上掏出來,雙手呈上。

蒼晗月上前拿過,轉交給皇帝,“父皇。”

大蒼皇帝看了眼,一眼便認出來書信上的字跡,氣得恨不得掐死炩妃。

“你現在還有什麽可說的!”大蒼皇帝將書信怒摔在炩妃的身上。

書信散落,掉在炩妃眼前。

炩妃一看,臉上一片死灰之色。

怎……怎麽可能。

“不,皇上,臣妾真的沒有這麽做啊,皇上…”

炩妃淚流滿麵,恐懼令她渾身都在顫抖。

柳鎮元此刻也已經無法再跟剛才那樣鎮定,連忙抱拳道:

“皇上,此事太過蹊蹺,必定……必定是有人故意作祟蒙蔽皇上,還請皇上息怒,明察秋毫。”

“為什麽之前這些證據不拿出來,現在才拿出來呢?這明顯是個圈套,皇上,老臣看來,是有人要置炩妃於死地才這麽做。”

他一說完,風烈雲便嘲諷道:

“按照定國侯這麽說,即便證據確鑿,也是有人陷害了?炩妃作惡多端,還不能把她揭發了?”

柳鎮元一怔,頓時啞口無言。

蒼晗月怒視炩妃,說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 要不是你壞事做盡,今日也不會被人找出這麽多證據!”

“即便你身為貴妃,獨得我父皇恩寵,那也不能恃寵而驕一手遮天!”

“你給我閉嘴!”炩妃跟發瘋似的狠狠瞪著蒼晗月,眼裏滿滿的都是恨意,“一定是你!是你們串通好了害我!”

“本宮知道,你一直看本宮不順眼,一直想害死本宮。”

炩妃爬到大蒼皇帝麵前,緊緊抓著衣擺,悲戚地哭道:

“皇上……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啊……您一定不要上了他們的當,您一定要相信臣妾。”

“證據確鑿,你當真以為朕是眼盲心瞎嗎!”大蒼皇帝忍無可忍,一腳將她踹開。

“惠妃當年不爭不搶,你為何要對她下毒手?晗月當初體弱多病,無人照顧,你究竟如何狠得下心!”

見皇帝已經對自己是這種態度,炩妃知道,自己再怎麽低三下四求他相信已經沒用了。

她心裏的恨意愈發濃烈,忽然止住了淚,發出瘋狂的笑聲。

“不爭不搶?哈哈哈……你跟我說她不爭不搶,可皇上你,不也是寵愛她嗎?”

“她到底有什麽好的,讓皇上你天天都隻見她一個!後宮妃嬪那麽多,你的眼裏有過誰?”

“臣妾為你生兒育女,一心侍奉你,愛你,可你呢?你可曾看過我一眼?”

“是她該死!她該死!”

“裝什麽不爭不搶,其實把本應該屬於我的那一份也都給搶走了!”

炩妃的臉上滿是狠辣,說起當年的事,更是激動的死死瞪著蒼晗月。

“我就是要她死,哈哈哈……就連七公主身上的病,都是我命人給下藥的,我就是讓她們母女不得好死!”

炩妃說完,發出瘋魔痛快的笑,一聲又一聲,響徹在甘露殿。

“你承認了!”

蒼晗月聽她親口承認,胸腔怒火蹭的燃燒起來,握緊了拳頭,“你承認當初那些事都是你做的了!是你給我下藥,是你害死我母妃!”

“沒錯,就是我,本宮就是要她死!”炩妃神色猙獰,形若癲狂。

此刻,柳鎮元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

“炩妃!你胡說什麽!”

“皇上,這一定不是真的,您切莫相信啊……這……”

沒等他說完,炩妃又喊道:

“不!我說的都是真的!那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包括找人追殺烈王,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命人所為!”

“我就是要他們都死,尤其是惠妃跟這個雜種!”

“你!”蒼晗月想起原主承受的一切痛苦,氣得腦子都空白了,當即就想上去把這個蛇蠍毒婦痛打一頓。

忽然,啪的一聲,響徹殿內。

大蒼皇帝狠狠一巴掌,甩在炩妃的臉上。

炩妃摔在地板上還打了幾個滾。

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嘴角掛著鮮血。

她望著大蒼皇帝,萬分悲戚道:“在皇上心裏,終歸是沒臣妾半點位置吧?”

“臣妾入宮十二年,一直愛你敬你,可你呢?在皇上心裏,可曾對臣妾有過半分愛意?”

炩妃眼底彌漫出濃烈的悲傷,沒了往日的張揚和驕傲。

此刻,隻剩下絕望。

“你入宮多年,朕可曾虧待過你?我給了你們柳家諸多提攜照顧,不也是因為你?!”大蒼皇帝低吼道。

“可皇上愛過臣妾嗎?在皇上的心裏,可曾忘記過我是柳家的女兒?”

炩妃哭著緩緩站起身,控訴道:

“在皇上的心裏,臣妾是柳家的女兒,是權勢的棋子,我被封為貴妃,難道不也是因為柳家嗎? ”

“皇上捫心自問,這一切不是出於朝政的考慮?”

炩妃連連逼問,字字珠璣。

大蒼皇帝被問的臉色極其難看,氣息越發陰沉。

“你是柳家人,這一點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朕對你仁至義盡!是你心存歹毒,不但害死惠妃,還給朕的女兒下毒,妄想追殺烈王,你所做的一切,罪大惡極! ”

“今日,朕再容不下你!”

“哈哈哈哈哈……”聽著這些無情的話,炩妃發出了狂妄不屑的笑聲。

她一邊笑,眼淚一邊掉下來,那樣的絕望,那樣的無畏。

“既然都是要死,我沒什麽可怕的,要殺就殺,可是皇上,臣妾到死,也隻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她一步步靠近大蒼皇帝,腳步虛弱,眼神哀戚,渾身彌漫著濃濃的悲傷和期望。

大蒼皇帝卻極其厭惡道,“來人,將這個毒婦帶下去,賜毒酒!”

炩妃一愣,站住了腳步,絕望地閉上了眸子。

皇上,你終究不肯跟我說句實話。

為什麽?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