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時候,風烈雲一回來,蒼晗月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皇後是稷王的親生母親,這次稷王被父皇訓斥,還不知道皇後會什麽態度。”

風烈雲沉吟片刻,溫聲道,“既然是設宴,去的人必然不少,她即便真對你有意見,也不敢明目張膽做什麽。”

“到時候你多加小心防範,不好落入圈套。”

蒼晗月也是這麽想的,她點點頭。

“嗯,我知道。”

看她臉色還顯得不放心,風烈雲握住她的手,手心傳遞來溫暖。

“放心,一切有我。”

蒼晗月望著他幽深卻溫柔的臉,一顆心逐漸放心下來。

“那有你在,肯定就不一樣了,我去吧,看看她會如何。”蒼晗月隨即揚唇一笑。

風烈雲深情的望著她,撩開她的發絲,輕吻了下額頭。

“好。”

-

次日一早。

蒼晗月洗漱好,跟風烈雲一同入宮。

距離宴會的時間還早,蒼晗月先去給太後請安。

正好,撞見也來請安的舒妃和寧妃。

“晗月給皇祖母請安。”蒼晗月盈盈行禮,同時衝舒妃和寧妃稍稍欠身,也算問安了。

“月丫頭,今兒個怎這麽早來了?”

太後一見著她,便是滿臉笑容。

舒妃和寧妃都看在眼裏,心裏更是清楚的很。

皇宮裏頭,誰不知道太後寵愛七公主。

蒼晗月說道,“晗月想皇祖母了,便早早入宮來請安。”

太後一聽,笑出聲來,“難得你這丫頭說想哀家,以往,哀家可是想見你一麵都難啊。”

聞言,舒妃插進來搭話。

“七公主嫁給烈王為妻,這性情是變了不少,如今更是懂事乖巧多了,真不愧是太後教出來的人。”

寧妃笑道,“可不就是,七公主這般文靜,我還有些不習慣了呢。”

兩人都掛著笑臉,話裏的意思也聽不出個好賴來。

在記憶裏頭,原主對二人也沒多少太深的交集。

既然不是仇人,那蒼晗月也不會冷然相待。

蒼晗月微微一笑,“都當妻子的人了,肯定跟以前不一樣的,以前人人都說我這人任性囂張,可我卻不這麽認為。”

“以前好歹也是跟著皇祖母呢,皇祖母威儀萬千,我怎麽也不能給皇祖母丟人啊。”

舒妃和寧妃相視一笑,紛紛點頭附和。

“倒是這麽個道理。”

“七公主言之有理。”

見蒼晗月這般伶牙俐齒,太後心裏也高興。

“坐著說話吧,這麽站著,旁人不知的,還以為哀家虐待你。”

太後這麽一說,蒼晗月當然乖巧落座,落座前還不忘道謝。

“多謝皇祖母。”

剛坐下,太後便皺了眉。

“烈王府的膳食不好麽?怎見你愈發清瘦?”

不等蒼晗月回答,太後又板著臉問,“早膳可用過了?”

蒼晗月忽然就不知道先回答哪個了,下意識搖搖頭,剛要說話,太後便又抿了抿嘴,麵色不滿地吩咐了下去。

“把早膳呈上來,哀家與月丫頭一同用膳。”

這下,可把舒妃和寧妃嫉妒的不行。

居然被太後親自留下來用膳,那可是非一般的待遇啊。

他們入宮這麽久,也沒見誰有過這般殊榮,往日裏能跟太後一同用膳的,也就隻有皇上了。

沒一會兒,慶嬤嬤吩咐宮女膳食都呈了上來。

太後忽然看向舒妃和寧妃二人,“你們用過膳了?”

舒妃和寧妃被忽然這麽一問,麵色帶著欣喜,一同搖了搖頭。

“還沒呢……”

“那便回去用膳吧,別餓著了。”

頓時,二人的臉色都有些僵硬。

慶嬤嬤偷偷抿嘴笑。

這太後還真是。

“怎麽還不走?”太後挑眉。

舒妃和寧妃晃過神來,看了眼餐桌上的早膳,倒也是真的餓了。

二人唯有福身告退。

“臣妾便不打擾太後和七公主了,先行告退。”

“嗯,走吧。”

太後擺擺手,再也不看她們。

她們悻悻然離去,心裏雖然不悅但也還是羨慕的。

這皇宮裏頭,也沒見哪個皇子公主能有七公主在太後麵前能獲得這般待遇了。

-

二人一走,蒼晗月便無奈地歎口氣,“皇祖母這是怕跟晗月敵對的人不夠多?”

太後裝作聽不懂,“這話怎講?”

“能與我皇祖母一同用膳,那是恩賜,皇宮裏人人都盼著呢,以往晗月還沒出嫁,也沒少待在這兒蹭吃蹭喝的,別人都羨慕的不得了。”

“原本,都瞧我不順眼了,現在皇祖母這麽做,她們還不想把我給生吞活剝了?”

太後眉眼欣喜的看著她,“你這丫頭,倒是真跟以前不同了。”

蒼晗月聞言一愣。

難不成,太後發現什麽端倪了?

就在她有些不安的時候,太後卻一臉淡然,仿若一切掌控於股掌之間般的從容。

“皇宮裏頭,最不缺的就是嫉妒,你如今嫁給烈王,有了烈王庇護,哀家總算能放心一些,隻不過……”

“哀家也同樣要讓他們知道,你是什麽人!那些個心懷不軌的人,即便嫉妒你,也要看在哀家的份上,不敢對你有什麽歹想。”

“稷王府前幾日出了那麽件事,無非是不把哀家放在眼裏。”

蒼晗月聽了這番話,心裏震驚不已。

原來太後什麽都知道。

“哀家深居宮中,他們以為老糊塗了,可哀家卻清楚的很,皇後不在,炩妃想一人獨大,那是癡心妄想。”

“今日,這後宮掌印重歸皇後,必然是皇後做主,炩妃再如何權勢滔天,也不得不防範皇後。”

蒼晗月察覺到言語裏充滿了算計,心裏頭更是吃驚。

“所以,皇後回來,是您的意思?”

太後望著她,緩緩勾起嘴角,“稷王糊塗,容那稷王府吹枕邊風,可這皇後不糊塗,哀家教訓不得這稷王,留給皇後來,自然更合適一些。”

“至於你這丫頭……烈王即便幫你調查當年惠妃之死,你也勢必要小心謹慎,炩妃背後勢力在朝中盤根錯節,不容小覷。”

“若有個不慎,便是萬劫不複,你可要多加小心提防。”

此刻,太後渾身散發著一股神秘,仿佛一切都逃不過她的雙眼。

蒼晗月震驚不已。

“皇祖母,您……你都知道?”

她心裏說不出的震驚。

太後看似不管世事,卻又對任何事都了如指掌。

先前稷王夫婦將她帶到甘露殿對峙一事,她一定知道些什麽!

頓時間,蒼晗月內心極其驚愕。

皇祖母可不是一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