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晗月不禁覺得好笑,“是什麽人?”
“此人乃春香樓的打雜下人,人人都叫他陳叔。”溫醉玉內心複雜,人證都出來了,蒼晗月的嫌疑又加重了一分。
“這麽說,我真要跟溫大人去一趟六扇門了。”
蒼晗月明白,對方這是看她從六扇門出來,又開始了下一步的計劃。
還好她也沒有閑著,為自己找到了有力的人證。
“七公主,你……人證物證都有了,你這一次去了,可就真的要,要進牢獄了。”方安不放心地提醒道。
他很清楚七公主的為人,她根本不可能殺人。
但現在的情況,對她太不利。
蒼晗月鎮定自若道,“這有沒有殺人,也要等調查清楚才會定罪不是嗎?我既沒殺人,走一趟也無所謂。”
她心裏已經有了一番盤算,勾唇一笑,“我很樂意配合調查。”
溫醉玉神色複雜,“七公主,此案的人證對你很不利。”
“總歸是要調查,不是嗎?”
蒼晗月望向風烈雲,笑道,“王爺,我去一趟六扇門,很快就回來,不用太擔心哦。”
“本王陪你一塊去。”風烈雲負手,走到蒼晗月身邊。
方安心裏害怕又擔憂。
這回,真擔心七公主有事。
到時候,烈王被惹惱,他們六扇門都吃不了兜著走。
蒼晗月看著風烈雲,莫名感到心安。
不僅僅是因為她能證明自己的清白,更因為他沒有離棄自己。
“好。”蒼晗月唇角揚起。
看到這一幕,溫醉玉心神微凜。
他低頭垂眸, “七公主,請。”
-
就這樣,一行人前往六扇門。
這個消息,也迅速傳遍京都。
五公主得知此事之後,也興高采烈地趕往六扇門。
稷王府這邊,有丫鬟向她匯報了情況。
董詩雯神色悠然地品茶,心想再等等,她也過去瞧瞧。
這時,稷王從外麵回來,臉上難掩悅色。
董詩雯素來知道他厭惡蒼晗月,明知故問道,“王爺何以心情這麽好,說出來讓妾身與你一同高興?”
“雯兒,六扇門那邊抓人了!老七這人真以為現在有烈王撐腰,就可以胡作非為!哼!”
稷王重重一哼,心底卻萬分暢快,“現在可算是咎由自取,今兒個她是逃不掉了,到時候,別說烈王,就是父皇也護不住她!”
董詩雯嘴角微不可見地揚起,但她馬上露出震驚之色。
“上次不是說跟七公主無關嗎?怎現在又…… 天啊,那這一次七公主豈不是會入獄?”
她又故作擔憂道,“王爺,我們快去六扇門看看吧,可不能讓七公主就這麽喊冤入獄。”
稷王微微皺眉,“若不是她做的,溫醉玉就不會把她帶走。”
“是她恃寵生嬌,真以為自己一手遮天。”
稷王對蒼晗月的厭惡,超出董詩雯的想象。
她不動聲色地掩飾住眼裏的得意,不放心地說道,“可七公主千金之軀,即便真是她做的,牢獄那種地方,她豈能待得習慣。”
“雯兒,你就是太善良了。”
稷王疼愛地握住她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蒼晗月這種人,根本不值得你可憐。”
“你忘了,她是如何在父皇麵前汙蔑你的?”
董詩雯大方道,“也許就是個誤會,那件事都過去了,何況父皇也沒有怪罪於我,王爺也別放在心上。”
“那如何能行! 她那麽對你,本王這口氣下不去。”
稷王微惱,根本不容她勸說。
“雯兒,你以後就別再可憐她這個人,總之一句話,是她咎由自取。”
見稷王態度如此冷漠堅決,董詩雯心裏萬分暢快。
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溫柔的目光望著稷王,聲音輕柔。
“那……我們去六扇門看看如何?”
稷王看著她柔弱萬千的模樣,也不忍心拒絕。
“好吧,既然你想去,本王就陪你,不過,本王可說好了,你不許幫她說話。”
董詩雯無奈地笑,“好,妾身便隻是看看,一定不多嘴。”
稷王這才滿意,隨即吩咐下去,前往六扇門。
-
蒼晗月和風烈雲已經隨溫醉玉等人來到六扇門。
衙門大堂之上,懸掛‘清廉公正’匾額,極具威嚴。
除卻他們,春香樓老鴇和嚴立群也在。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顯然就是指證蒼晗月的陳叔。
溫醉玉麵容威嚴,問道,“陳大光,你看看,當日給顧湘湘下毒的是誰!你給指認出來。”
“是,溫大人。”
陳叔戰戰兢兢回頭,目光在他們的身上掃量,最後,定格在蒼晗月的臉上,顫顫巍巍抬手指著她。
“是,是她……”
眾人的神色都滿是震驚。
尤其嚴立群,心裏覺得奇怪。
明明香蓮說過,給湘湘下毒的是個長了紅色胎記男人,怎麽現在陳叔又說是七公主?
到底他們二人裏頭,誰說的才是真的?
“你確定嗎?”
溫醉玉沉聲提醒道,“陳大光,你若是有半句虛假,那便是死罪。”
陳叔身體發顫,確定道,“草民說的都是實話,絕無半句虛假。”
老鴇眼神閃爍,神色複雜。
方安大聲質疑道,“那你說說之前為何不來指認,時隔兩日再來?何況當日我們都在春香樓,你又為何不說?”
“草民,草民當時太害怕了……” 陳叔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麵對這麽多人,他心裏根本沒有底。
蒼晗月冷眼看著這一幕,心底冷笑連連。
但她一言不發,靜看陳大光表演。
風烈雲更是一身淡然地坐在椅子上,氣息凜冽深沉。
“你又是如何認得出來,當夜毒殺顧湘湘的是七公主?在這之前,你可曾見過七公主?”溫醉玉步步審問,試圖找出破綻。
陳大光說道,“幾日前,七公主與五公主在春香樓鬧了一場,草民便記住了,湘湘姑娘被害時,草民剛好給她送東西,誰料,誰料就讓草民給撞見了……”
“溫大人,草民親眼見到七公主灌湘湘姑娘喝下毒藥,千真萬確。”
“送東西?送什麽東西?”溫醉玉追問。
陳大光想也沒想道,“胭脂盒。”
溫醉玉問老鴇,“平日春香樓的打雜下人還負責送姑娘們的胭脂麽?”
老鴇連忙跪地,說道,“回大人,平常這些活兒都是這些打雜下人做的,不過湘湘姑娘自個兒有個丫頭,所以基本上都是丫頭做的。”
“這麽說,一直以來,陳大光都沒給顧湘湘送過了?”溫醉玉眸色微厲,仿佛刀子般,從陳大光身上掃過。
老鴇戰戰兢兢的點頭,“的確是這樣,不過為什麽湘湘要讓陳大光送,民婦就真的不知道了。”
陳大光聽了連忙道,“那天是湘湘姑娘特地吩咐,所以魏媽媽才不知道。”
“是嗎?”
蒼晗月見時候差不多了,終於開口,“那我問你,買的哪個店的胭脂,多少錢?現在胭脂盒在哪兒?”
陳大光立刻道,“買的蘭心坊的胭脂,三兩銀子,現在胭脂盒就在湘湘姑娘房間的抽屜裏。”
“哦?你怎記得這麽清楚,連湘湘姑娘放哪裏都知道?”
蒼晗月冷笑道,話中有話,“莫不是你栽贓陷害,事後才放進去的?”
“沒有,草民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麽做啊。”陳大光慌忙道。
蒼晗月眸色冷凜,“溫大人,本公主也有證人,可證明當日毒殺顧湘湘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