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你簡直蠻不講理!”
稷王滿臉怒容,“雯兒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竟要如此汙蔑她!”
大蒼皇帝神色肅然,旁人難以揣測他的心思。
炩妃悄悄看了眼皇帝,連忙詢問道,“稷王妃,烈王說的可是真的?”
董詩雯立刻跪下,臉上掛著無辜的表情:
“回炩妃娘娘,此事真的與我無關,我真的不知道,為何七小姐的婢女要如此汙蔑我。”
“稷王妃,靈兒生性純良,可從不說謊。”蒼晗月笑眯眯的說道。
董詩雯不慌不忙,又說道:
“此事若真是我所為,我必定會承認。詩雯飽讀經書,絕不做如此偷摸之事。”
“至於為何靈兒和烈王會這般指責我,我實在是不知。”
她麵上流露出哀戚之色,睫毛微顫,盡是無辜。
蒼晗月不得不佩服她的淡定。
不過,就算董詩雯再狡猾,她也懂得見招拆招。
蒼晗玥脖子微抬,故意拔高了音量:
“那你的意思是說,烈王故意和靈兒一同汙蔑你了?”
炩妃眼神一沉。
好一個蒼晗月。
居然越來越伶牙俐齒了。
大蒼皇帝當即喝斥道,“大膽稷王妃,烈王素來正直,你出口侮辱,可知道是重罪?!”
董詩雯大驚失色。
稷王急忙站出來解釋,“父皇,雯兒絕對不是在侮辱烈王……隻是,方才雯兒就在兒臣身邊,的確沒有故意絆倒靈兒。”
“烈王,雯兒隻是情急之下,一時失言,請你不要怪罪。”他又朝著風烈雲拱手。
風烈雲冷冷勾唇,譏誚道,“素聞董千金知書達理,說不定隻是把心裏話說出來了,豈是失言?!”
“對啊,說我這人草包不會說話就算了,稷王妃知書達理,總不能比我還不會說話吧?”蒼晗月毫不客氣地補上一刀。
夫妻倆一唱一和,直接把對方懟得無法辯駁。
董詩雯的臉色瞬間青白一片。
稷王目光憎恨地瞪了蒼晗月一眼,強忍著怒火,咬緊了後牙槽。
炩妃見狀,適時出言解圍:
“人非聖賢,總有說錯話做錯事的時候。”
“皇上,此事既然單憑婢女的一麵之詞,難以判定真假,不如先放到一邊,先處理了五彩琉璃杯的事。”
“這五彩琉璃杯兩日後便要送往西涼國,可如今杯子都毀了,皇上,你說該如何是好呢?”
炩妃滿麵愁容,歎氣連連。
蒼晗月一眼便看穿她的把戲。
說白了,就是要把五彩琉璃杯被打碎的罪責扣在她頭上。
大蒼皇帝神色幽沉,“炩妃,你說該如何?”
炩妃心裏一咯噔。
上一回,蒼晗月與柳知婉的事,皇帝也這麽問她,結果卻出了簍子,導致皇帝冷落了她好一段時日。
今天又這麽問,她覺著自己還是小心謹慎點好。
“皇上,既然烈王都說七公主已經把這五彩琉璃杯送回了宮裏,便算完成了當日的承諾……”
炩妃一邊說,一邊觀察大蒼皇帝的臉色。
見他似乎頗為讚同這句話,炩妃又繼續道:
“隻是,這五彩琉璃杯如今再次被打碎也是事實,且不論究竟是誰的責任,靈兒是七公主的婢女,也難逃其責。”
蒼晗月心裏冷笑。
繞來繞去說了那麽多,不還是要處罰她麽?
“炩妃娘娘說的有道理,父皇,靈兒到底是老七的人,責任依舊在她那。”稷王附和道。
大蒼皇帝陷入沉思。
如今老七是烈王的王妃,若處罰老七,等同落了烈王的麵子,但若不處罰,他皇帝的顏麵便會**然無存。
思及此,大蒼皇帝怒目道:
“五彩琉璃杯既然是被這個婢女打碎,那便不能輕饒。”
“來人,將此人拖下去,重則五十大板!”
蒼晗月震住。
五十大板?!
那不是要了靈兒的命嘛!
“皇上……”
炩妃也驚了。
皇上這麽做,看似嚴厲至極,可實際上是故意偏袒蒼晗月。
將罪責全部落在一個無關緊要的丫頭身上,那麽蒼晗玥就不會有事了。
靈兒跪著的小身板,頓時狠狠顫抖了起來。
侍衛上前,就要把她拖下去。
“且慢。”
蒼晗月護在靈兒身旁,“父皇,這個結果晗玥不服。”
大蒼皇帝神色不悅,皺眉道:
“你又如何不服?既然是這個婢女做錯,那就理當受罰。”
蒼晗玥一臉嚴肅:
“但靈兒是無辜的,她不過是被人故意絆倒,如果父皇真要處罰的話,就該把絆倒她的人一同處罰。”
“否則,便是父皇您處罰不公。”
這句話,讓大蒼皇帝的臉頰都微微顫了幾下。
他的眼神裏帶著怒意,還有一絲無奈。
晗玥這丫頭……
朕都已經給你台階下了,隻要讓那婢女承擔責任,你便能安然無恙。
怎麽就這麽強呢?
你讓朕該如何是好!
見皇帝神色陰晴不定,緊閉著嘴唇,沒有馬上回答蒼晗玥的話,董詩雯心裏越發害怕起來。
蒼晗月現在一口咬定是她絆倒靈兒,說不定還真會把她拖下水。
為求自保,董詩雯決定先發製人,“七公主口中指絆倒靈兒的人,可是我?”
蒼晗月勾唇冷笑,“稷王妃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董詩雯麵露哀戚道,“我真的不知,為何七公主要一口咬定是我所為,既然如此,那便請您拿出證據。”
“若證據確鑿,我便認了。”
“沒錯,七公主,你口口聲聲說婢女是被稷王妃絆倒,可有證據?”炩妃問道。
蒼晗月說道,“我沒有。”
話音落下。
董詩雯麵上迅速劃過一絲愉悅,心裏暗暗鬆口氣。
炩妃冷笑道:
“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既然沒有證據,又怎能汙蔑稷王妃?”
“更何況,皇上已經網開一麵,沒有追究你的責任,你不該如此任性妄為才是。”
“老七,你為了維護婢女,就這麽汙蔑雯兒,我對你簡直失望至極。”稷王也馬上出言相助。
蒼晗月絲毫不在意。
這個稷王,本來就是草包一個。
自己既然敢讓靈兒端著五彩琉璃杯出現,便肯定留了一手準備。
隻不過,剛才是想看看,他們到底要玩什麽把戲罷了。
想到這些,蒼晗月不禁勾起一抹笑來。
“稷王妃到底有沒有做過,她也心知肚明不是嗎?”
董詩雯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毛。
她連忙回避,轉移視線。
風烈雲說道,“皇上,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不可對靈兒用刑。”
炩妃眼底劃過一絲陰險之色,“七公主又處罰不得,就連婢女也要護著,怎麽,這件事是無人負責了麽?”
“皇上,無論如何,這五彩琉璃杯從一開始,便是被七公主打碎,即便她真尋回了一件,可沒交到您的手上,也是事實。”
“若真要追究起來,說到底,還是該把七公主問罪,否則,難以服眾。”
她這一番話,再次把矛頭直指蒼晗玥。
大蒼皇帝頓時麵目沉下。
風烈雲當即上前半步,周身散發出凜冽的氣息,刀子一般的目光落在炩妃身上:
“七公主本就無罪,更遑論問罪一說,炩妃這是故意針對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