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炩妃,事情有待查明,不可輕易定罪。”

太後站出來袒護道,“何況,七公主也說是被人所推,這其中,必有誤會。”

有人幫忙,蒼晗月心裏舒坦不少。

她剛想說什麽,這時,董詩雯忽然下跪。

“皇祖母,炩妃,七公主所言是真,那個推她的人,是我。”

這話落下,不僅蒼晗月,就連其他人都愣住。

“稷王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炩妃震驚道。

稷王原本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如今見董詩雯跪下,他連忙上去就要把她扶起。

“雯兒,就算你要幫她,也不能亂來!這可是重罪!此人屢次犯錯,還不知悔改,根本不值得你這麽做。”

蒼晗月聽著這番戴著有色眼鏡的指責,心裏直冷笑。

她這個三哥對她還真是‘了解’啊。

“不,我並非幫著七公主說話,實情是方才因為我撞到七公主,才令七公主撞向五彩琉璃杯。”

“五彩琉璃杯也間接因為我的關係,才會落地破碎,炩妃,都是我的錯。”

董詩雯態度誠懇地說著。

可越是如此,他們更認定董詩雯是在幫蒼晗月。

就連蒼晗月都覺得奇怪。

她居然會站出來說出實情?

按照一貫的劇情發展,董詩雯不是應該各種委屈指責她麽?

這下,她是真看不懂董詩雯到底什麽操作了。

眾人都摸不著頭腦之際,董詩雯又一臉懇切地說道:

“炩妃娘娘,錯在我,與七公主無關,我甘願受罰。”

“五彩琉璃杯珍貴無比,又是送給西涼國的贈禮,如今被打碎,總該找人負責,雖說並非我直接打碎琉璃杯。”

“但若要找人負責此事,我願意一力承擔,求炩妃放過七公主。”

董詩雯把一切都攬在身上,看似句句護著蒼晗月,其實都在說明自己的無辜。

稷王萬分無奈,柔聲勸道:

“雯兒,她根本不值得你這麽做啊。”

炩妃怒瞪蒼晗月,“七公主,你看到了?明明是你犯了錯,稷王妃卻因為怕你受罰,甘願站出來替你受罪!”

“再看看你自己,諸多借口,實在令人失望!”

話落,炩妃臉上滿是嫌棄鄙夷之色。

就連殿內的太監宮女,都紛紛覺得蒼晗月太膽小怕死,自私自利。

唯獨太後。

太後麵色不善,“稷王妃都承認了,炩妃和稷王仍認定七丫頭故意所為,這何嚐不是偏見?”

被太後這麽一嗬斥,稷王臉色有些尷尬了。

炩妃素來知道太後疼愛蒼晗月,看在太後的麵子上,她語氣稍稍柔和一些。

“太後說的是。”

“但這五彩琉璃杯乃是給西涼國的贈禮,皇上若追究起來,臣妾實在難以招架,此事,還是交給皇上定奪吧。”

“好啊,那就去見父皇。”蒼晗月一臉淡定。

炩妃眸光陰冷,“走!”

很快,一行人都到了皇帝的書房——甘露閣。

殿內。

一行人紛紛行禮。

“兒臣拜見父皇。”

“臣妾拜見皇上。”

“起來吧。”

大蒼皇帝龍顏威嚴,見著太後頓時和善了不少。

“母後怎還親自過來,有什麽事遣人來找朕便是。”

“今日,哀家非來不可。”太後麵帶不悅之色。

大蒼皇帝關切道,“可是誰惹太後生氣了?”

炩妃上前,悲戚道,“皇上,臣妾保護五彩琉璃杯不利,如今那五彩琉璃杯……碎了。”

大蒼皇帝愣了一下,隨即震怒道:“怎麽回事?!五彩琉璃杯怎會碎了!”

質問的聲音剛落,董詩雯撲通跪下。

“父皇,是兒臣不小心碰到七公主,才令七公主受驚,撞翻了五彩琉璃杯,是兒臣太過不小心,求父皇恕罪。”

炩妃急忙說道:

“皇上,是稷王妃不忍見七公主受罰,所以才會這麽說,臣妾和稷王都親眼見到,是七公主將五彩琉璃杯撞翻在地,因而破碎。”

“父皇,炩妃所言千真萬確,兒臣隻看到七公主撞翻了五彩琉璃杯導致破碎。”稷王連忙幫腔,絲毫不顧說出這些話,蒼晗月會麵臨怎樣的責罰。

大蒼皇帝又驚又怒,“晗月,他們說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

蒼晗月想也不想,直接認了。

大蒼皇帝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極為複雜。

蒼晗月又緩緩道,“父皇,晗月如今說什麽都百口莫辯。”

“即便稷王妃承認是她撞了我,才導致我撞翻五彩琉璃杯,他們認定是晗月故意的。””

“倘若非要把罪名汙蔑在晗月身上,晗月便隻好認下了。”

蒼晗月以退為進。

表麵上是認了,實則暗指他們蛇鼠一窩。

大蒼皇帝神色幽深,有所猶疑,便詢問太後。

“母後當時可在場?可有看到事情經過?”

“哀家便是看漏了這一眼,否則絕不讓事情走到這一步。”太後眉頭深皺。

深宮爾虞我詐,她看得不少,豈會看不出來炩妃有意針對七丫頭。

可惜,她無法為七丫頭作證。

炩妃故作無辜道:

“七公主豈不是說本宮故意栽贓汙蔑?這五彩琉璃杯於本宮看管,如今被打碎,難道本宮便能置身事外麽?”

“皇上,臣妾實在是冤枉啊!”

蒼晗月冷眼看著她。

好一副惺惺作態的模樣。

稷王心存不滿,冷掃蒼晗月一眼,拱手朝皇帝說道:

“父皇,七公主撞翻五彩琉璃杯,導致破碎是事實,當時的宮女都可作證,不容她抵賴。”

“至於詩雯,她是太過善良,擔心七公主受罰,所以才會攬罪上身,此事絕對與她無關,還請父皇明辨。”

“稷王……”董詩雯眼裏水汪汪的,樣子楚楚可憐。

“你是什麽品性,本王一清二楚,但就算你為七公主頂罪,她也不會知錯,隻會浪費你的一番苦心啊。”

稷王看著董詩雯,眉眼盡是溫柔,與對蒼晗月的厭惡,成為鮮明的對比。

“晗月,你還有什麽好說?”大蒼皇帝怒道。

沒想到之前蒼晗月令他改觀,隻是曇花一現。

實際上,她行事還是如此刁蠻魯莽,令人失望。

蒼晗月知道沒人能為自己作證,說什麽都是白費口舌。

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再弄來一個五彩琉璃杯。

解決問題的關鍵,正在於此。

於是,她對皇帝說道:

“父皇,既然五彩琉璃杯打爛是事實,現在不是追究誰對誰錯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找出新的五彩琉璃杯,隻要還有這樣一個杯子,便照樣可以送給西涼國。”

聽到這句話,大蒼皇帝都皺起了眉頭。

太後則是歎了口氣。

至於稷王,直接給了個看白癡的眼神。

炩妃冷哼一聲,“七公主說的輕巧!這五彩琉璃杯稀世絕有,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確實如此。”大蒼皇帝陰沉著臉,“晗月,你真是任性妄為,不知輕重。”

蒼晗月嘴角勾起,朗聲道:

“炩妃你找不到,不代表我不行。父皇,我向您保證,我一定能還您一個五彩琉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