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戰瑾鈺這麽說,溫夏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現在最信任的人就是戰瑾鈺,不僅僅因為他是最權威的心髒內科醫生。
而且在小愛生病的那段時間,對小愛無微不至的照顧也是真的。
“小愛的身體本來就在恢複期,突然受到這麽大的驚嚇和刺激,是非常危險的。”戰瑾鈺透過金絲眼鏡看向溫夏,清冷的眼神中掠過幾分意味不明。
“這次是我的錯,我以後一定保護好小愛。”
溫夏自責地低下頭,眼角全是淚水的痕跡,紅豔至極。
見她這副樣子,戰瑾鈺微微失神。
心頭像是被什麽狠狠的揉了下,讓他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目光,始終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
“夏夏,先去看看孩子們吧。”
戰司宴低沉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隻見他緩緩走到溫夏的身後,輕輕挽住她的腰肢,將人帶入自己懷裏。
溫夏順從的靠在他胸口,和戰瑾鈺道謝後,轉身進到病房裏。
戰司宴微微眯起眸子,唇角突然揚起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帶有侵略性的占有欲,仿佛像在宣誓主權似的。
所有的行為無一不在警告戰瑾鈺,溫夏是他戰司宴的女人。
不要耍任何心思。
看著二人走進病房的背影,戰瑾鈺顫抖地攥緊拳頭。
眼神中泛起怨恨的猩紅。
所有人都不能理解他,剛剛他看見手術台上的小愛,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已經遠遠的低於正常人。
握著手術刀的手都在抖。
巨大的壓力如同數噸巨石,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讓他連呼吸的勇氣都沒有了。
生怕某一部的那個小失誤,就會讓小愛的生命斷送在手術台上。
他甚至已經看到了溫夏傷心難過的情節了,看著自己的眼神都帶著怨恨。
好在最後終於搶救過來了。
那個戰司宴他什麽都不懂!他根本就不能幫助溫夏和小愛!
也不能給他們幸福!
……
戰司宴和溫夏來到病房。
戰懿已經醒了過來,但眼神有些迷離的躺在**。
戰夜一直守在弟弟的病床旁邊,雖然始終冷著張臉,但眼圈也是紅的。
他並非是冷漠,隻是不善於表達而已,對於弟弟妹妹,戰夜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認真。
溫夏突然想到車禍發生時,戰夜突然生理上發生和小愛心髒病發病非常像的反應。
難道這就是一卵同胞的心靈感應?
在最危機的時刻,戰夜甚至可以感覺,體會到弟弟和妹妹們的痛苦。
“小懿,有哪裏不舒服就告訴媽咪,別自己忍著。”
溫夏看著幾乎被纏成木乃伊,因為撞擊變得鼻青臉腫的戰懿,強忍著心裏的刺痛,輕聲問道。
戰懿是她的親生兒子。
是自己身上掉下去的一塊肉,是哪位母親能忍心看著兒子受這麽重的傷。
“媽咪,小懿沒事兒,小愛妹妹和阿修怎麽樣了?”
戰懿竭盡全力讓自己說出的每個字都清晰,但腦袋裏不總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溫夏拉住他的小手,眼眶再次濕潤。
“小懿放心吧,弟弟妹妹們都已經安全了,你也要趕快養好身子。”
聽見溫夏這麽說,戰懿這才繼續安靜的躺著。
原本以為能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可還沒到五分鍾,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
“哥,等我好了,我們再去玩兒之前那個賽車遊戲吧。”
如果放在平時,戰夜最多點點頭或者不作於理會。
可經曆了今天的事,戰夜對待弟弟也多了幾分耐心:“好,那也得等你痊愈的那天。”
戰懿有些詫異。
戰夜這次竟然沒有懟回來,而且還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那等我好了一定要去練習開塞車,你都不知道,要不是我在遊戲裏練過漂移,都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你爹地還有媽咪啦!”
雖然戰懿在興致勃勃地說著,但大家似乎都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沒有人會想到,區區一個五歲的小男孩竟然可以隨機應變,利用遊戲裏的操作逃出困境。
“我當時就聽見壞女人喊了一聲趴下!我就已經開始計劃了!”
戰懿的聲音裏帶著得意。
溫夏聽見那句壞女人,原本舒展的眉心再次擰在一起。
抬眼看著戰司宴問道:“警察那邊說,孩子們是在被綁架的過程中發生車禍的?”
“案件還在調查中,那兩個綁匪傷得很嚴重,男的還在重症監護室,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簡直是太奇怪了。
這兩個人綁架了自己的孩子,卻又沒有向他們索要任何的贖金。
聽著戰懿有些跑火車的描述,他們發生車禍很有可能不是一場意外。
而這些事情,也許隻有那兩個綁匪清楚吧。
……
另一邊,方敏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見的是醫院天花板。
難聞刺鼻的消毒水味兒充斥她整個鼻腔,渾身上下像是被車子碾過似的,疼得她頭皮發麻。
如果不是這些疼痛。
她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而且是被車子反複碾壓死亡的。
那個小鬼頭,還真是厲害。
方麵感覺喉嚨幹澀的要命,張開嘴努力了半天,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門口突然傳來了嘈雜的交談,隱約幾個藍色的身影在磨砂玻璃前晃動。
就算看不清,也知道他們的身份。
警察。
被這些人纏上,看來這次要跑不掉了。
方敏幾乎是下意識的閉上眼睛,裝作還沒有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的樣子。
溫夏輕輕打開病房門,一眼就看見了**的方敏。
臉上的傷口已經讓她看不出本來的樣貌,不禁讓溫夏有些疑惑。
“身體多處骨裂骨折,大腦因車禍受過撞擊輕微腦震**,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醫生邊觀察方麵的狀態,邊向身邊的溫夏講解方敏的傷情。
“還好他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不然一定和那個男人一樣了,到現在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聽醫生這麽說,方敏的指尖控製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窒息的感覺遠遠蓋過了身上的疼痛。
她不知道的是,這些細微的生理小動作,已經完全落進溫夏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