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別墅。

溫夏帶著三個孩子和沈華柳一起過去了。

兩家隔得也並不遠,父親和爺爺想她和孩子們,她隨時都可以過來看看。

此刻,厲北川坐在餐桌旁看著三個乖巧的孫兒,揚起的唇角就沒放下來過。

怎麽看怎麽喜歡。

“夏夏我就說吧,舅舅就是想你和孩子們了,還不好意思說,我就說過來一起吃個午飯。”

沈華柳見這其樂融融的一幕,給溫夏使了個眼神。

自從他們父女兩個相認,舅舅好像更年輕了。

溫夏也感覺心裏暖暖的。

這麽多年了,她終於真正感受到家的存在。

“對了,妹夫中午過來嗎?”沈華柳問道。

“阿宴,在公司處理些事情,應該一會兒就能過來。”原本戰司宴是要和她一起來的,但這幾天公司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就被絆住了腳步。

溫夏眨了眨眼睛,看向厲北川,用撒嬌的口吻說道:“有爸爸和爺爺陪我們,阿宴就算不來也沒什麽關係,爸你說對吧?”

旁邊,厲北川正在認真地給戰懿剝蝦,戰懿鬧著要外公剝蝦吃。

厲北川欣慰一笑:“還在和阿宴鬧別扭呢?要是他對不起我的寶貝女兒,那我就要把寶貝女兒和孫子們都收回厲家了。”

雖然之前的事情他沒辦法參與,戰司宴如果讓自己的女兒有一點不開心,他絕對不會輕饒。

溫夏開懷大笑,連連道:“沒有沒有,開個玩笑。”

她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向父親撒嬌,而且也沒有像從前那樣遭到冷嘲熱諷,被趕出家門。

厲北川也笑了,從懷中掏出個精致的盒子,說道:“夏夏,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什麽東西?”溫夏接過盒子,迫不及待地打開。

裏麵竟然是一條水晶項鏈,最中間還墜著顆紫色的寶石,璀璨奪目,看著就價值連城。

“這個是……”溫夏看著這條項鏈,瞳孔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這條項鏈看起來好眼熟,好像在媽媽的照片上看過……

厲北川看著唐寧那雙熟悉清澈的眼睛,眼裏閃過憂傷:“這是晚寧的東西。”

這竟然……是媽媽遺物?

溫夏感覺自己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著,眼眶忍不住發酸。

沒想到除了之前在溫家那裏拿來的調香筆記,還有零星幾件遺物,竟然還有母親留下的痕跡。

“晚寧還在的時候,經常帶著這條項鏈,我後來拖人拿到了這條項鏈,留著做念想的,現在應該還給你了。”

厲北川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溫夏的眼睛上移開。

仿佛他透過那雙眸子,看到的是另外一個人,那個這輩子都隻能讓他把愛埋在心裏的人,夏晚寧。

“爸……這個我不能要。”

溫夏怒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這雖然是母親的遺物,但也應該是父親最後的念想了。

如果自己把它拿走,那豈不是連最後這一絲回憶都沒有了。

厲北川溫柔的揉了揉溫夏的頭:“拿著吧,現在我已經有夏夏了,就不用每天看著這個了。”

溫夏紅了眼眶,強忍著淚,終於忍不住抱了上去:“爸……”

“好了,這麽大的人就別像小孩子一樣撒嬌了。”

厲北川寵溺的拍拍溫夏的背:“看到你能幸福,找到那個對的人,爸爸就此生無憾了。”

父女在這一刻相擁,讓一旁的沈華柳控製不住的跟著難過。

她本來就是個感性的人,哪裏經得住這種溫馨的場麵。

對的人?

墨遇州的臉莫名其妙的浮現在腦海裏,讓沈華柳眸中的光都暗淡了下去。

對的人會永遠在一起,可是不對的人早晚都會分開,就好比她和墨遇州。

仿佛是抓住了抹塵埃,越想留住越容易從指尖飄走。

感情這種東西,是不能強求的。

“夏夏,我決定和墨遇州說清楚,以後不用再見麵了。”

午飯過後,沈華柳把溫夏拉到一旁,眼神中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溫夏在飯桌上就意識到了沈華柳的不對勁,也清楚她從不是個衝動的人,鄭重道:“華柳,你真的想好了嗎?一旦你選擇和墨遇州分開,就是把他推向薑茵茵,或許你們就……再無可能了。”

“我已經想很久了,既然他放不下薑茵茵,我覺得也沒必要再繼續糾纏了。”沈華柳眼眶濕潤。

見她這幅樣子,溫夏心裏複雜的很,隻能安慰道:“沒關係華柳,天下好男人那麽多,到時候我一定給你找個帥氣又多金的姐夫!”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反悔。”

沈華柳露出苦笑,手機偏偏在這個時候響起。

她手指抹去眼角的淚花接起電話,臉色瞬間猶如死灰。

不管不顧的衝出門。

溫夏被她的動靜嚇了一跳,急忙追出去問她到底怎麽了。

“夏夏,墨遇州出車禍了,我要趕快去趟醫院。”

“什麽?!”

溫夏像是被當頭一棒,腦子瞬間就懵了,急忙上車和沈華柳一起趕到過去。

……

瑞恩醫院。

等溫夏和沈華柳到的時候,渾身是血的墨遇州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看著手術室裏量起來的紅燈。

沈華柳失魂落魄地靠在走廊牆上,臉上已經慘白得沒有血色。

她身子本來就薄弱,現在更像個破碎的洋娃娃,一陣風都能將她吹倒。

“夏夏,阿州他會沒事兒吧?”

她雙手死死地捏住手機,用微弱顫抖的聲音開口,恍惚地看著一旁溫夏問道。

沈華柳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就連哭都哭不出來。

這件事發生得實在是太突然了,讓溫夏也有些反應不過來,隻能走過去將她抱在懷裏安慰。

她從來沒有見過沈華柳像今天這樣狼狽過。

“華柳,不要太擔心了,阿州他會沒事的。”

說這話的時候,溫夏都覺得有些沒有底氣,畢竟剛剛墨遇州被推進手術室的樣子,她看見了。

現在能做的也隻有安慰沈華柳。

“沈小姐,這裏需要你幫墨院長簽下字。”一個小護士拿著搶救協助書紅著眼睛的走到沈華柳身旁,小聲的開口。

她是墨遇州身邊的小護士,所以知道沈華柳是他的女朋友,現在情況緊急,墨家人還沒過來,就先由沈華柳來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