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夜和戰懿走過去的時候,恰好聽到小愛說出了這句話。

戰夜頓時僵住了身子,臉上布滿了失落,而戰懿震驚地瞪大了眼球。

戰懿仿佛受到了極大的打擊,他抓住小愛的胳膊,情緒激動地問道:“小愛,你真的不要哥哥了嗎?”

小愛甩開戰懿的手,哭著說道:“哥哥是壞人的孩子,小愛不要哥哥了,小愛不要再見到壞人!”

戰懿傻住了,踉蹌地後退了兩步,不可置信地看著小愛,又將視線投向了溫夏:“媽咪,你也不要小懿了嗎?”

戰夜這時拉住了戰懿的手,他麵無表情,隻是冷冷說道:“你還看不出來?她們不願意再見到我們了。”

小愛哭得更凶了,她撲進了溫夏的懷抱裏,溫夏緊緊地抱住了她,不敢去直視兩個孩子的眼睛。

戰懿已經被傷得說不出話來,戰夜狠狠地拽住戰懿的手臂,拉著他往反方向走。

“小夜!小懿!”

溫夏感覺心都快被撕碎了,她望著他們的背影,喊出聲來。

戰懿先停下了步伐,轉頭看向溫夏,向她投去期盼的目光。

溫夏張了張口,可卻不知道該說什麽,該怎麽說。

戰夜一直沒有回頭,仿佛在等著溫夏先開口,可她遲遲未開口,他才開口說了話:

“夏姐姐,我們確實是溫曼的孩子,但她卻從未關心過我們,隻想利用和我們的母子關係,嫁給爹地,這些事情我們是和你講過的。”

聽到這個稱呼的那瞬間,溫夏隻覺得自己仿佛被黑暗吞噬,窒息得快要昏過去了。

她傷了這兩個孩子的心,她傷害了無辜的他們。

而她聽不到他們口中那脆生生的呼喚,一口一口喚著她“媽咪”。

戰夜的聲音淡淡的,似是憂愁,又似是冷靜:“其實我們也早就知道您和溫曼是仇人,我們也在故意瞞著您,既然事情暴露了,您沒辦法接受我們的身世,我們也是可以接受的。”

說完這番話,戰夜便拉著戰懿離開了。

薑茵茵見狀,也跟上了兄弟倆的步伐,爭取趁著這個機會,拿下這兩個孩子。

溫夏看著孩子們在自己的麵前消失不見,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抱著小愛大哭起來,小愛也一直哭著,哭得很痛苦。

“媽咪,為什麽哥哥是溫曼的孩子?為什麽……小愛喜歡哥哥們,可是小愛不想他們是仇人的孩子,小愛不能和哥哥們在一起了!”

小愛哭得一抽一抽,臉都變了色,嘴唇的青紫更是明顯。

察覺到小愛的呼吸不對勁,溫夏趕緊拉開她一看,這才驚叫起來:“小愛,你怎麽了!”

戰司宴剛剛退到了樓梯口,不忍看著兒子們落寞的神色。

直到現在,他聽到溫夏的驚呼聲,趕緊衝了過來,這才發現小愛的臉色有問題,他一把抱起小愛,立刻叫上墨遇州,帶小愛去檢查。

小愛被送進了樓上的手術室。

溫夏感覺整個人都絕望了,她放心不下奶奶,也放心不了小愛,樓上樓下兩頭跑,跑得她大汗淋漓,渾身都濕透了。

終於,江佩清的手術室打開了門,她被推了出來。

溫夏趕緊衝了過去,醫生擋住了她,心平氣和地說道:“老夫人隻是受了刺激,沒有什麽大礙,我讓護士推她去病房,你們家屬可以去病房探望。”

溫夏連連點頭,便趕緊上樓去通知戰司宴。

她守在江佩清這裏的時候,戰司宴就幫她去小愛那裏守著,兩人是相互交替著的。

其實,她有讓戰司宴不用替她去守小愛,但戰司宴並未聽著。

在親人們生死關頭的時刻,她和戰司宴仿佛默契般的和解了,誰都沒有去提起那件事,他們的眼裏隻有親人的安危。

溫夏衝到戰司宴麵前,氣喘籲籲地說道:“奶奶沒事了,已經推去病房了,你快過去看看吧。”

戰司宴點點頭,立刻去了病房區。

確認江佩清沒有大礙,他又趕了回來,隻見溫夏焦急地蹲在地上,滿臉蒼白。

“小愛會沒事的。”他走過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溫夏捂著臉,臉上全是眼淚。

就在這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小愛被推了出來,正昏迷著。

醫生擰著眉,滿臉嚴肅地說道:“孩子暫時沒什麽大礙,也隻是哭昏了過去。但我們用儀器檢查了孩子的情況,她不僅有先天性心髒病,而且先天性心室間隔缺損,並缺損較大,很可能會心力衰竭,早亡。”

“按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最多活到18歲!”

雖然這樣的話,溫夏已經聽過無數遍了,可是再一次聽到,她還是抵抗不住,硬生生地跌坐在地上。

醫生鄭重開口:“其實可以盡早處理缺損這個問題,我看目前孩子的身體情況比較穩定,但最好是趕緊進行手術,否則孩子的情況會越來越差,壽命會很短的。雖然手術風險性很高,但現在的水平來看,治愈幾率還是很大的。”

墨遇州這時候也趕了過來,立刻道:“張主任是心髒科的一把手,非常有權威,成功率是百分之百的,嫂子你可以完全信賴張主任。”

他也萬萬沒想到,小愛竟然會有這麽嚴重的情況。

想到溫夏一個人帶著小愛,把她養到這麽大,這真是不容易啊!

墨遇州對溫夏頓時肅然起敬。

戰司宴拉著溫夏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溫夏已經是疲憊不堪,也沒有力氣去掙紮,恰好她現在確實需要一個依靠的港灣。

她雙眼紅腫,絕望地說道:“我和小愛的血型不匹配,當時我在國外的時候,帶她看過很多醫生,我知道做手術的風險很大,而且若是大出血,她是稀有血型,必須要先有血源才行。”

“再加上是我自私,我不敢把她送上手術台,後來我認識了我師傅,他是一位中醫,他幫小愛針灸治療,幫小愛穩定了病情。”

張主任聽她這麽說,露出疑惑的神色:“中醫?外麵很多中醫都是騙子,隻想騙錢的,這種病必須要做手術才行!”

現在西醫當道,大家都崇尚科學,張主任又道:“我讓護士去給孩子檢查一下血型,給她配比一下,咱們的血庫肯定有充足的血源,有了血源就可以安心做手術了。”

溫夏緊緊地抿著唇,臉色糾結:“我師父就是那位中醫,我想先和他聯係一下,問一問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