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懵了。
明亮的眼眸眨呀眨,眨了好幾下。
她有些困惑。
這個男人不是生著氣嗎,為什麽突然吻她?
空氣漸漸稀薄。
溫夏覺得他太過強勢,讓她有些喘不過氣,蔥白的小手覆上他寬闊的雙肩,輕輕推了推。
麵對她的拒絕,戰司宴蹙了蹙眉,放開了她。
“包紮完了。”他站直身子,拿起剩餘的醫藥用品,轉身放到不遠處的台麵上。
望著他冷冰冰的背影,溫夏整個人都淩亂了。
怎麽戰司宴這個男人,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剛剛發生的事情,是她的錯覺嗎!
明顯不是。
“戰司宴!”她咬了咬牙,朝他喊了一聲。
正在整理醫藥用品的手,頓了頓。
“你耍我呢?”溫夏一雙清秀的眉毛皺了起來。
她跳下移動病床,邁開白皙筆直的小腿,朝著辦公室門口走去。
隻是,當手握住門把的那一刻,大掌蓋在她的小手之上,阻止了她開門的動作。
溫夏回過頭,對上男人那雙深邃漆黑的眼眸,眸中還滲出淡淡冷意。
“你鬆手,我要出去。”
她不滿道:“也不知道怎麽惹到你了,陰晴不定的,那我就繞得遠遠的好了。”
戰司宴沉眸,大掌握住她纖細的雙肩,將她調轉了身子,把她摁在了門板上。
兩人麵對麵,四目相對。
“我確實生氣。”戰司宴出聲解釋:“我不希望你將我當作救命恩人。”
“為什麽?”溫夏皺了皺眉,清麗的小臉蛋上布滿困惑。
她不太明白戰司宴的意思。
她將她視作救命恩人,這有什麽值得讓他生氣的嗎?
“不要提到還恩情這樣的字眼,這樣顯得我們太過生疏。”戰司宴微沉的嗓音,緩緩道出。
溫夏眨了眨眼,“生疏?不是你讓我補償的嗎?”
“補償是補償,性質不一樣。”戰司宴糾正道。
溫夏伸手撓了撓頭,腦袋有些亂。
有什麽不一樣嗎?
“我也不知道說啥了,補償就補償吧,我不說救命恩人還恩情不就行了……”
溫夏無奈地撇了撇嘴,小聲吐槽:“有話好好溝通不行嗎?動不動就黑臉。”
戰司宴嘴角微抽:“你還是沒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嗯?還有什麽意思?”溫夏快要被他繞暈了。
戰司宴低下頭,薄唇抵在她的耳畔,輕聲道:“我指的補償,是昨晚你沒能讓我睡個好覺,並不是因為我將你救出溫家。”
溫夏微微一怔,一時無言。
“怕打針嗎?”戰司宴放開她,提醒道:“你的情況需要打破傷風針,確保不感染。”
溫夏回過神,當即搖了搖頭,出聲道:“當然不怕打針,打針算什麽,我又不是小女生。”
“你是女人。”大掌攬住她的細腰,將她摟到身旁。
隨即,戰司宴打開了辦公室的門,帶著她走出去。
溫夏的臉色紅撲撲的,直到坐在醫生麵前,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醫生是墨遇州安排的,很專業。
打針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
隻是,她卻注意到戰司宴的神情,好像比她還緊張呢。
……
江南苑,大門口。
柳如芬和溫曼從紅色瑪莎拉蒂下了車,在森管家的帶領下,堂而皇之地走進了正院。
溫曼耐不住性子,直接朝著森管家詢問:“溫夏呢,她昨晚回來沒?”
這句話脫口而出之後,柳如芬暗暗掐了掐女兒的手臂,擋在她的身前。
“森管家,我們是來瞧瞧夏夏在這過得好不好,畢竟兩家也是親戚,再來串串門熟悉熟悉,不打擾吧?”柳如芬眉眼含笑,將那份市儈和奸詐藏起。
森管家微微頷首,恭敬又疏離的語氣:“溫夫人,溫小姐,老夫人在客廳等著你們。”
恰好這時,李媽趁著早晨太陽高照,推著彪兒出來曬曬太陽,路過了這邊。
溫曼臉色露出驚喜,當即衝了過去:“姐夫~”
她雖比溫夏年紀大,但現在溫夏才是江家人眼中的大小姐,所以她自稱是溫夏的妹妹。
自然,就喊這位癩蛤蟆叫“姐夫”。
“咦?你……你是誰?”彪兒歪著頭看向溫曼,嘴裏還叼著一根棒棒糖,傻乎乎的樣子。
李媽立刻鞠了一躬,客氣道:“溫小姐,早上好。”
“嗯。”溫曼心情不錯,應了一聲,又將視線投向坐輪椅的彪兒。
她暗暗轉了轉眼珠子,故意問道:“姐夫,你喜歡我姐姐嗎?她每天晚上有沒有好好照顧你?”
彪兒聽不懂麵前的美女在說什麽,一邊舔著棒棒糖,一邊傻乎乎地盯著她看。
嘴角,流下晶瑩的口水。
溫曼看到這副情形,感覺在路上剛喝完的咖啡,都快從胃裏湧出來了。
“溫小姐,彪兒心智隻是四五歲的孩子,您跟他說話,他可能聽不明白。”李媽無奈地說道,但並沒有解釋彪兒的身份。
“哦~那還真是太可憐了。”溫曼強忍住笑意,一副了然的口氣,故意透露:“難怪我姐姐忍不下去了,我們感覺挺對不起江家的,所以來登門賠罪……”
“少奶奶她怎麽了嗎?”李媽問。
“我姐姐昨晚跑回家大哭一場,說我們害死她了,她嫁給彪兒姐夫就是守活寡,還說不如跟了陽泰公司的李總~”
溫曼藏住得意的笑容,委屈兮兮地抹了抹眼:“明明這婚事是她自己答應的,我們家也收了江家的彩禮,現在她搞出這些,我們實在是對不住姐夫,對不住江家啊!”
“少奶奶不像是這樣的人啊。”李媽倒顯得比較淡定。
她是江南苑的老傭人,一生都在服侍江佩清,江佩清待她極好,而且少爺也是她一手帶大的。
李媽和森管家都是江家的忠臣,昨晚也都知道了溫夏的身份。
“溫夏就是這樣,看著乖,實際上鬼點子特別多,我也是不確定她昨晚到底去做什麽了,所以我們來登門道歉。”柳如芬走過來,假裝特別焦急的模樣。
李媽看出她們的目的,點點頭道:“溫夫人,溫小姐,我們家老夫人在客廳等你們,我帶彪兒再去散散步。”
李媽不想跟她們糾纏。
溫曼看著津津有味吃著棒棒糖的彪兒,忍著惡心,彎下腰湊近他,故意引導:“姐夫,溫夏晚上和你玩遊戲嗎?”
“玩遊戲?”彪兒一聽這三個字,兩隻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滿臉都是驚喜:“我想玩遊戲,和姐姐你玩遊戲,姐姐你好漂亮!”
“咯咯咯……”
溫曼忍不住笑了起來。
聽這個傻子誇獎自己,她自然是高興的,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漂亮?
哪怕是一個傻子!
她又問:“彪兒姐夫,那我和溫夏誰更漂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