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四章 紅河燭天

明郎,在3個月的時間裏創造了一項紀錄,那就是在母體手下存活時間最長的記錄。哪怕他所麵對的母體僅僅是一滴血液凝聚成了複製體,這也是從來沒有人辦到的事情。

通過濃縮得來的機甲大小體型,已經是母體的最終複**型,大地上的血河都已經被濃縮到1滴不剩,在沒有蟲子作為補充的前提下,她也無法再完成重生的奇跡了。

整個般若星已然變得荒蕪淒涼,沒有了敵人,也沒有生機。曾經孕育出了般若星輝煌文明的靈魂之樹枯萎了。

巨大的就像天空碎片一般的樹葉飄落下來,樹幹傾斜,樹根都挑了出來,這一切仿佛在述說著宇宙的淒涼。站立在已經被摧殘了無數次的大地上,這種幹裂、堅實、漆黑的土地述說的大概隻有死亡吧?

那曾經守衛般若星的般若星人此刻已經不再戰鬥了,還活著的人解除了身上全部的武裝。他們手牽手的圍繞在了樹下,鳴唱這無法理解的歌謠,開始挖掘屬於自己的墳墓。

他們的神明已不再此地,他們的種族已滅亡,未來也不複存在。驅使他們的是生命中最後一點的信仰,落葉歸根,哪怕靈魂之樹已死,他們也要陪著家園一同死去。

拋開這群悲情的般若星人不管,在距離母體不過1公裏遠,冰魄鬥神安靜的屹立在大地上。

3個月來,他第一次讓雙手停止了操作,安靜的垂落在身邊,用一種難以想象的安靜姿態凝視這不遠處的母體。

“這是我最終的姿態,也是我力量最強大的樣子。我已經無法再次重生了,血不夠,你見不到我變得更小的模樣了。”濃縮到這種地步的母體複製品,已經具備了相當的智慧,和母體本身的區別已經非常接近了。

“殺了你那麽多遍,算是見到盡頭了,我還以為直到我老死的那天,才是這混蛋戰鬥的結局。”明郎冷冷地回道。

“我知道你在測試自己的底線,讓自身適應和我本體戰鬥的節奏。就低等生命體來說,你做的很不錯,至少比其他人要優秀上不是一點兩點。回顧十大帝國時代,能做到你這種程度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可惜你什麽也改變不了,我相信亞當已經告訴你真實的我是什麽樣子?反抗隻是延長自己痛苦的過程。”母體就像明郎的母親一般溫柔,那聲線比哄寶寶睡覺的安眠曲更甜。

“可惜,你不是會死的生命,所以你不懂,生命本身就是一個自我犯賤的過程。年輕時拿命換錢,老了拿錢買命。年少從不聽管教,年老了又希望孩子聽話懂事。

一代一代,一年一年,重複著最低級的錯誤,卻從來不懂得去改變自己。

就像麵對死亡,哪怕如你所說,反抗沒有絲毫的意義,但我們依然停不下你的**,就算死,也要咬你一口的衝動。

生命體,不要嚐試搞懂我們的思維模式,我們就是這麽的低等到可笑。”明郎自嘲地笑道,卻是第一次抽出了自己的宏武係統,寒玉。

“讓我預演一下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你想使用打敗王時的六維次解放。創造前所未有的絕對零度空間,測試絕對零度是否對我的細胞能產生一樣的固定效果。

如果你猜對了,那麽,你就算是找到對付我本體的另一種方法。可如果你失敗了,你就會把命丟在這裏。已經連續戰鬥了3個月的你,我不相信你有能力在使用了六維次解放後還有足夠的力量逃掉我的追擊。”母體擁有的不光是力量,還有智慧。

“在我的前半生裏,我從來不喜歡用賭博的方式去進行戰鬥,我總是像你一樣,掌控的全局,從開始到結束,就像一場玩弄對手的遊戲。

可是麵對你,能有一個這樣的賭博機會已經是可遇不可求的了,我也就不那麽矯情了。”明郎說話間,手上的冰晶劍鋒迅速形成。

“那你就用自己的性命來試試,你的賭博到底是贏還是輸吧?”母體在這一刻也不再動彈,明明縮小到這種體積的她,隻要她想就能用趨近光的速度移動,用摧毀星球一般的力量去攻擊,但是此刻她選擇了接受明郎的下注。

“六維次解放,絕對零度空間。”明郎輕柔的話語啟動的是自己最強的殺招,手中的冰晶劍鋒瞬間爆裂成了無數細小到肉眼無法辨別的隨便。

周圍的世界也在此刻化為了淡藍的色彩,絕對零度,除了唯有理論上才能達到的極限低溫外,最恐怖的是將剝奪一切物質的動能,讓光都在這樣的世界裏停頓下來。

可惜這個世界已經無法用肉眼去辨別母體到底中招與否了?她從一開始就不再移動,不走進到她的身邊發動攻擊,完全看不出真假來。

“賭博,開始了。”明郎深吸了一口氣,邁步向這母體的方向走去,手中抽住了另一把戰術匕首,準備割下這母體複製品的腦袋。

這或許是世界上最漫長的路途,不過1公裏,明郎整整走了3分鍾。他已經害怕到了極點,就像走在黃泉路上的亡魂一般。他的腦海中回顧的是自己的一生,所傷害過的人,所珍惜過的人,所辜負過的人。他居然在懺悔,而這心情卻也是無法隱藏的暴露給了處於靈魂組件狀態的朱美潼。

她如同幽靈般的在明郎的耳邊細語,“我愛的男人,不管是害怕還是恐懼,都不會停止向前的步伐,隻要你還在向前走,我就會一直陪著你。不管前麵等待的是天堂還是地獄,我都會在你的身邊。”

明郎立在了母體的身邊,不管這家夥有沒有中招,冰魄鬥神突然一下揮舞起了手中的匕首紮向了母體的腦門。冰魄鬥神的動作之快運用的是“閃”的技巧。就算是母體能動,也不一定能防禦這種速度的攻擊。

但賭博卻出現了最可怕的結果,明郎的刀鋒在距離母體腦門隻有幾厘米的半空中,被母體利爪一般的右手手掌一把抓在了其中,刀刃頓時被捏道扭曲變形,都留下了手指的印記。

“恭喜你,你輸了,不過是絕對零度,我的身體對溫度早已經沒有感覺了,現在,你可以安心的去死了。”母體用同樣的速度,一擊勾手,插向了明郎的駕駛艙,明郎可沒有力量去抵擋母體的進攻。

可惜,害怕了幾個月的明郎在這一瞬間卻不再恐懼,嘴角那邪惡的笑容證明了,其實這也不是什麽賭博,這依然是一場玩弄對手的遊戲。

絕對零度解除的瞬間,從地下爆射出了幾根綠色的藤蔓,一下子綁住了母體的手腕。將她的攻擊定格在了半空中本以為已死的靈魂之樹依然具備活動的能力,這得虧於晨伯與亞當係統的嫁接,才維持了這最後一點點的靈魂之樹生命力。

也是這一刹那的異變,讓母體的注意力發生了細微的慌神,明郎將那懸於母體頭頂的匕首硬生生掙脫開了母體的束縛,一下子紮進了母體的腦袋裏。

終於,母體倒下的身體,真的變成了屍體,再也無法站立起來。明郎也是昏厥了過去。

接下來麵對危機的,是那已經來到了蟲星包圍邊緣地帶的超級獨角獸號。此刻他們也是接觸了戰場輪休製度,6台機甲全部投射到了艦體外的戰場上。戰艦內隻要還活著的船員都被拉到工作崗位上。

“凝傑,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怪物,整整3個月的不眠不休,也能活著支撐到到現在。我到底需要怎麽樣,才能殺死你呢?”旗艦內,哈姆特已經想不出辦法了,甚至開始求助凝傑。

“想殺我很容易,你過來,我親自演示給看。”凝傑冷笑道。

“不用了,我追求的一向不是過程,做事有結果就行。我相信以目前此地的兵源來計算,活活累死你們戰鬥到你們彈盡糧絕是沒有什麽太大問題的。我的命足夠長,可以等著你們慢慢被玩死。”哈姆特可不上這種當,“好了,該開始送你們上路了。”

伴隨著哈姆特的歎息聲,無數的蟲子近乎同步的壓了過來,那種感覺如同整條銀河向你衝來一般。

所有人的大腦中都是一片空白,什麽仇恨,什麽恐懼,什麽使命在此刻全部的遺忘幹淨了,他們甚至都快忘記如何去呼吸了。包括和蟲族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亞莉蘿拉,腦海中也是一片空白了。

他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努力掙紮了3個月的他們沒有看到逃亡的出路,遇見的卻是更為恐怖的龐大阻擊部隊。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卻傳進了每個人的心中,他用那麽讓人信賴的音符述說著,“都站到我的身後去,這裏有我……”

凝傑讓機體向著前方撲來的蟲子們移動了幾分,手中緊握的是燭天的劍柄,但這次他沒有插入手臂,也沒變黑或者變長,這是從未展示過宏武係統五維次解放。

“紅河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