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複複對著那段膠片看了幾十遍,最後還用慢放的鏡頭看不下十次,王小虎終於找到了別扭所在的地方。

“我明白了,是拍攝方法不對!”王小虎讓袁和平將多克隆出來的一盤膠片放進去,在標注清楚的場記牌幫助下,很快就找到這幾組畫麵。

於是王小虎反複播放這幾組畫麵,同時還對袁和平說道:“大眼,看到這裏沒有,你們當時是在下麵兵馬俑群裏拍攝出來的,我和阿芝在上麵相擁飛著轉了幾次身。這裏,是你們拉過來的近景頭,從近鏡頭特寫你能發現很多別扭的地方,也就是我們合成後的片段。”

“我認為,我們可以將近景頭特效部分剪除重拍。”王小虎抱著胳膊想了想說。

“重拍!別,千萬別,劇組的人累死了,特別是維亞小組,你忘記當時多麽艱難才拍出完的嗎?”袁和平搖著頭,臉上的表情很難看。

畢竟當時這組畫麵拍攝起來太吃力了,十幾組威亞都在半空吊著,實驗了二十多次才敢讓兩個人開始,即便是如此也NG了30多條,算是開創了協和電影創建來的NG先河了。

一聽到要重拍這組鏡頭,袁和平除了把頭搖晃的跟撥浪鼓之外,沒有其他的表示。

王小虎嗬嗬一笑:“我又沒說咱們重拍動用威亞小組,我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行,隻要不動用維亞小組,你重拍幾次都沒問題,大不了我給你親自給你掌鏡頭。”袁和平說。

袁和平作為該片的副導演,算是全劇組中僅次於趙雅芝之外最了解王小虎心裏要拍出什麽樣電影的人。說實話如果不是維亞小組這半年來確實累的夠嗆,他還真就得拉下臉來去喊元奎、元德他們重新上班。

“連盧卡斯都能撇下參加51屆奧斯卡這樣全世界矚目的盛典,我這點犧牲又算啥呢?”

袁和平這樣在心中想著,看到王小虎拿出紙和筆在那裏寫著什麽,湊上去一看頓時傻眼了。

就見王小虎的紙上畫了一個圓圈,圓圈上站著兩個人。第二張圖就更有意思了,兩個人分別站在兩個圓圈上,麵對麵手拉手,隻不過一個在這邊,一個在那邊罷了。

看了好半天後,袁和平才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阿虎你是想用近鏡頭特寫隻刻畫兩個人的上半身,這樣就能解決不用威亞的情況了。”

王小虎點點頭說:“是啊,以前腦袋秀逗了,轉進了必須用威亞的牛角尖,但是人掉在半空中再如何做動作,拍出來的表情始終不如在地麵上站著自然。”

“沒錯,這樣簡單的方法連我都沒有想到,哈哈,真是笨到家了,我這就去安排。”袁和平大笑著離開剪輯室,出去的時候搖著頭自言自語:“想不到兩個轉盤就解決了問題,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

7月10曰,斯皮爾伯格和被他借用幫助拍攝《ET》的另外一名工業光魔重臣——道格拉斯.特魯姆布一起來到了香港,目前《神話》的後期特效才完成了十分之一,而王小虎等人必須帶隊去大陸進行拍攝《神話》的古代部分,所以他們就被邀請來幫助盧卡斯和格蘭特完成特效製作。

斯皮爾伯格一見到王小虎就高興的不行,他誇張的說道:“老板,你錯過這次的奧斯卡實在是太可惜了,你不知道喬治的《星球大戰》獲得了好幾項提名,讓我來數數,佳藝術指導、最佳服裝設計、最佳音響、最佳剪輯、最佳視覺效果、最佳音樂、音響效果製作特別成就等7項大獎。”

“斯蒂文,你在電話中說過了,隻是提名而已!”盧卡斯歎口氣碎碎念道:“該死的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的評委,他們好像對科幻片從來沒有半點的興趣。”

王小虎笑了笑,事實上確實是如此,別看盧卡斯和斯皮爾伯格兩人在整個80年代包攬了北美票房榜,可是小金人從來不青睞他們,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

“喬治,不要灰心喪氣,他們沒有興趣不代表觀眾們沒有興趣,隻要觀眾們喜歡,其他的又能怎麽樣呢?畢竟大把的美金都溜進了我們的口袋,而且我們也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王小虎拍拍盧卡斯的肩膀安慰著,好久後,老喬才點點頭說:“老板,你說的沒錯,我們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我們在創造世界電影奇跡!”

“OK,這邊的事情交給你們了,不要給我搞砸了。”王小虎揚起眉毛說:“喬治,按照我們最初預定的風格來製作特效就成。”

“放心,我現在已經搞明白中西方文化詫異所在了,當然,僅局限在這部電影,五千年的中國文化對我來講簡直比聖經還要難以研究。”盧卡斯笑了笑。

如果說當初他沒有跟著劇組拍攝,可能也沒有他現在對《神話》的總體風格把握,特別是在後期特效合成階段,王小虎除了不會動手艸作機器外,這部電影的總體風格和鏡頭要求都已經讓盧卡斯清清楚楚。王小虎也能放心的去大陸拍攝。

7月15曰,《神話》劇組一行五十多人,第一批達到廣州,踏上了去燕京的火車,剩餘的第二批將有洪金寶帶隊,在7月底過去,這樣做是因為人太多,另外一方麵是中國對邊境加強了嚴密的守備。

在火車上,王小虎並沒有看到張銳,趙剛告訴他說:“張銳還有其他100多名戰士都去雲南了,那邊的越南佬這半年來不是很老實。”

王小虎點點頭不再說話,他很明白趙剛這句話裏包含的深意,相信趙剛還有中南海那幾位也不知道這場戰爭會折騰上十年之久。

對越自衛反擊戰,又稱中越戰爭,是指1979年2月17曰-1979年3月16曰中國越南兩國在越南北部邊境爆發的戰爭。

廣義的中越戰爭,是指從1979年到1989年近十年間的中越邊境軍事衝突。包括1979年中越邊境自衛還擊作戰,1981年中國收複扣林山、法卡山之戰,1984年收複老山、者陰山、八裏河東山之戰,對越拔點作戰,兩山輪戰,對越堅守防禦作戰等。

至於這場戰場的起因,王小虎多少了解點,但是他也搞不太明白具體為了什麽,畢竟前世發生越戰的時候他還沒有出生,而且老家山東那邊距離戰場遠的很,再說小時候光顧著上學,九年義務教育的重擔還壓的他直不起腰來,哪有閑工夫了解當時的戰爭啊。

“中越發生衝突會不會影響我們劇組拍攝?”王小虎沉默了良久後問道,畢竟《神話》中的秦軍軍陣是由八百多名解放軍戰士來飾演的。

趙剛笑著說:“不會,咱們一共才過去20多萬戰士,正常在國內的多著呢,上哪不給你劃拉千八的人來?”

王小虎聞言噗哧一笑:“別給我弄些新兵來,上次讓你要的200名騎兵搞定沒?”

“搞定了,搞定了!”趙剛連忙點頭說:“王先生吩咐的事,小的哪敢不立刻照辦啊,放心吧,都是老騎兵了,在內蒙古騎兵營待的屁股上都快起繭子了,一個個鬧著要去前線呢。”

“那就好!”王小虎鬆了一口氣,要知道《神話》中騎兵的戲份不多,卻也很關鍵,兩場戰爭大戲都需要體現出秦朝騎兵的彪悍之處。誰讓這半年來他被趙雅芝逼著研究秦漢文化,從那些資料中了解到秦朝的祖宗是養馬發家的,養馬專業戶的騎兵不彪悍,怎麽能擊退匈奴大軍?

在火車上折騰了三天多,一行人總算到達了燕京。

第三次來燕京,王小虎心情很不錯,起碼這一次在火車站上有很多迎接自己的人,他和趙雅芝手牽手下火車時,下麵響起陣陣熱烈的掌聲。

“王叔叔,歡迎你們!”兩個小姑娘從人群裏跑過來,手裏拿著兩個花環,分別給王小虎和趙雅芝帶上。

“喲,三年不見都長這麽高了,家裏人還好嗎?”王小虎拍拍其中一個丫頭的頭問道。

這兩個丫頭王小虎認識,就是第一次回香港,途徑唐山時那兩個給他獻花環的丫頭,從聽到她們叫王叔叔那股子濃鬱的唐山口音,王小虎就認出了她們。

“都很好,就是大家老想您。”丫頭笑著回答。

“行,等拍完了電影後,叔叔和阿姨一起去唐山怎麽樣?”王小虎心情大好的說道。

畢竟這一世能把自己當作親人的,也隻有百萬唐山人了,所以在潛意識中,王小虎將唐山視為自己的第二故鄉。

“好啊好啊。”兩個小丫頭拍著手高興的很。

“王先生,您總算來了。”文化部的黃鎮部長、秘書華君武,還有好幾個人都來迎接王小虎,一見麵,黃鎮就緊緊握了他的手說:“我們準備了半年,也盼了半年了!”

“哎,我沒想到拍攝中遇到這麽多困難,讓領導們等久了,不應該,不應該。”王小虎說著客套的話,其實他這樣做也是為了給國內留出充足的時間,否則國內沒有準備好的話,合作起來困難重重,麻煩到沒什麽,若是影響了拍攝質量,那可就虧本大了!

其他三家電影製片廠的代表也和王小虎握手,在整個接待過程中,王小虎始終保持著笑容,趙雅芝也麵帶微笑,表現出作為王小虎妻子的高貴氣質。可以說,越是在這種大型場合下,趙雅芝表現的也越來越從容越淡定。

外人看在眼中都驚歎趙雅芝的美麗和氣質,孰不知這位來自香港,美若天仙的女子常年與明星們一起相處,甚至在半年前還與丈夫參加了女王伊麗莎白二世的晚宴,這樣的場麵又算的了什麽?

趙雅芝既是戲癡,又是旅遊狂,中學時確定下要遊遍世界的夢想始終不曾忘記。所以這次趁來到燕京的機會,她和林青霞、林鳳嬌在王小虎的帶領下,將首都各大名勝古跡都轉悠了一圈,甚至去全聚德品嚐了正宗的烤鴨,在王府井購買了大量紀念品。

等趙雅芝三女逛夠後,王小虎又在文化部開了兩天的會議,在7月底等第二批人馬到達燕京後,這才浩浩蕩蕩殺向陝西西安

在兵馬俑博物館門口,《神話》劇組簡簡單單的舉行了開機儀式,畢竟這是在中國,並不像香港那樣迷信,所以開機儀式也僅僅是放了十幾掛鞭炮,文化部的黃鎮部長、兵馬俑研究所的袁教授、王小虎等導演組發表了短暫的演講後,就宣布正式開機。

第一場開機要拍攝的鏡頭在劇本上隻有簡短的幾句話,五六個小鏡頭。

濃縮成一段話後就是這樣的:1974年,陝西潼縣係楊村村民們為了抗旱,在村南柿樹林畔打井,挖到5米多深的地方的時候,竟然真的發現了“瓦王爺”——一個陶製的人頭雕塑像。

正好一位幹部來檢查打井進度,見到這個情景,他急忙把這消息報告給縣文化館。該消息層層上報,引起國內地質勘查和考古部門的高度重視,於是全國考古界翹首齊聚陝西,準備揭開秦始皇陵墓神秘的麵紗。

片場就在兵馬俑博物館不遠處的一個村裏,隨便找了一塊樹林,花錢雇傭了當地十幾個村民在這裏打井,同時要把當初發現兵馬俑的那位村幹部邀請來,讓他重新演繹當年發現兵馬俑時的情況。

按說這場戲拍起來應該很簡單,但是這幫村民還有那位村幹部一麵對鏡頭就找不到東西南北了,拍了十幾條愣是沒有通過,這下可把王小虎急壞了,蹲在攝影機後邊黑著臉,眉頭也擠成了個川字。

“你說,咋就沒有想到這幫老百姓在鏡頭前本能喪失了呢?”王小虎鬱悶的從攝影機升降架下來,心思了老半天,讓自己心裏邊的怒火消磨幹淨,這才跑去和那些群眾演員談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