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開堂會審
萬劍閣內，朱漆大門緊閉。陽光被擋在外麵，使屋內顯得格外壓抑。
西門塵冷著臉依舊坐在獨一無二的位置上，但他的身旁卻擺著幾張椅子，與他並駕齊驅。
今天，西門塵不是主角。
思羽跪在冰瑟的地板上，被磨得發亮的地磚將他的臉扭曲的映照出來，有點難看。
“下首弟子，名曰何？”
西門塵身旁坐著幾位白須老者，他們便是西門家族的後山——長老團。
長老團在家族的作用遠比族長的噱頭來的大，特別是長老團中的核心成員，他們才是西門家族真正的精神力量，就算是西門塵，麵對長老們，也要畢恭畢敬。
隻是這些長老平日並不管理西門家族，除了一些極其重要的活動，不然他們也是懶得出麵。而能讓他們板起麵孔的，隻有傷及家族門麵的體麵事。
這話聽上去有些拗口，但事實上，長老會的存在，就是為了維持西門家族的尊嚴！任何抵觸家族尊嚴的人或事，都是他們解決的對象。
正因為如此，西門塵的臉色才會如此的難看。
座上開話的正是其中的一位長老，思羽慢慢抬起臉，空曠的萬劍閣，隻有他一個人跪在下首。
“回長老們，子弟西門思羽。”
“思羽，且與我們說說，今日比試之時，你使用的是什麽功法？”老長老沒有多套近乎，直接將問題敞明。
聽到長老的這個問題，思羽想都沒想：“我沒用任何功法啊。”
“荒唐，你當我們都是瞎子嗎？”一位長老胡子一蹬，接著話茬怒罵道。
為首那名長老冷視著思羽，話語間有些怒意：“思羽，請與我們老實說說，當時你接住西門癡那一劍時，右手忽然冒出一股紅芒，那應該不是西門家族的秘法——《星芒決》吧？”
思羽剛想接話，卻突然看到爺爺對自己使得眼神，看著爺爺臉上從未出現過的緊張表情，思羽心裏有些不解，剛到嘴裏的話又生生的逼了回去。
西門塵現在後悔之極，因為身旁長老們的關係，他也不能公然的傳音給思羽，因為長老團中有一位長老的修為不再自己之下，自己要是傳音，那一絲靈識波動一定會被對方識破。
西門塵悔的是，不該讓思羽參加這次的比試。
西門家族有明確規定：家族內成員終生隻能修煉家族秘法——《星芒決》，不可再修煉其他的修真法典。而同樣，本族之人也不可將《星芒決》外傳，違者都將視為叛徒，剝去一身修為，貶出家族聖地。
西門塵的疏忽是，忘記了思羽體內的“貨色”。
《星芒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當修煉到第四層時，便可達到劍氣出體的境界。隨著修為的精進，出體的劍氣會由淡青逐漸加深，分別是淡青、青、深青、淡紫、紫、深紫。當所發的劍氣達到深紫色之時，便能夠破碎虛空，肉身成仙了。
所以，西門家族的普通弟子走出去，很容易辨別身份的就是他們運功時，發出的是青色劍氣。
但思羽卻不一樣，因為吃的那一顆“火龍果”還未消耗幹淨，所以思羽所發出的能量一般都是火係為主的紅色能量，也難怪長老們會懷疑。
但西門塵卻不能那麽幫思羽解釋，因為那隻會火上澆油。
“你承不承認？”
一名長老已經扯著脖子與思羽僵持起來。
“我為什麽要承認，我分明就沒有習練過任何功法，連《星芒決》我都沒再練過。”
“放肆，你別在裝癡傻，因為我們是小孩子嗎？！……你竟然沒有修煉過任何的功法，為何能夠接住出竅期高手的全力一劍？”
“我確實沒練過任何功法，擋住那一劍隻是我的本能反應。”
……
雙方僵持不下，西門塵一直沒有開口，因為思羽名義上是他的關門弟子，所以他此時絕不能開口為思羽辯解，他在等長老們的問話。
“哼，我就覺得你不正常，昨天隻靠肉身力量就能擊敗一位元嬰期的子弟。今天更是不用任何武器，徒手接住出竅期高手的全力一劍。你說你沒有修煉過任何功法，誰會相信。”
“我……”思羽還想還口，卻突然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合理的借口來解釋這件看似非議所思的問題。
為首的那名大長老一直皺著眉沒開口，他發現思羽的眼眸很純淨，沒有一絲狡詐的神色。如此純淨的眼眸，不像會說謊的人。而且觀他麵相，並沒有任何隱瞞之色。大長老似乎隱隱覺察到了什麽，開口打斷了眾人的話。
“思羽，你暫且在這兒跪著，我們不允許你起來，你絕不能起來。”
思羽麵有不滿，但卻不能違背了長老們的意思。抬頭看了一眼爺爺，思羽默默的低下頭。
“是，大長老。”
在大長老的示意下，座上的人都起身向身後的內殿走去。西門塵跟在他們後麵，歎息著搖了搖頭，對思羽使了一個眼神，轉身走進內殿。
後殿之內——
走進內殿，西門塵很無奈的看著麵前的幾位長老，難看的擠出幾絲笑容。
“阿塵，你是我們幾個叔父看著長大的，身為西門家族的族長，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職責，萬不可為了一個小子，欺騙我們。”
西門塵剛想發作，卻又忍了下來。“是，我不會做任何隱瞞。”
“好，那請告訴我們，那個思羽的功法是否你所教。聽說他拜入你門下已經四年，而這四年內你又是宣布閉關，那麽請告訴我們，這四年他究竟在哪兒，在做些什麽？”
西門塵心中暗暗琢磨，「事已至此，隱瞞也不是辦法，不過幹脆說出實話。不過，得稍作一些掩飾。」
西門塵隻想了一會兒，很快有了結論。他把思羽體內那神奇的丹田如實講述出來，並加以誇大。並交代，在這四年裏，他們爺孫兩一直都呆在“萬劍池”內閉關，而因為思羽丹田的奇特，所以他能夠大量的吞食“萬劍池”內的劍丸，久而久之，體內就乘積了一些異樣的能量。
西門塵講得是繪聲繪色，幾位長老聽的也是臉色連變。因為族長確實有安排弟子進入“萬劍池”閉關的權利，所以幾位長老也不好在說什麽，隻能勉強的相信西門塵的話。
西門塵偷偷抹去額上的汗水，一百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那麽緊張過，仿佛時間一下子又回到了過去被這群叔父們逼著修煉的場景。
“阿塵啊，不是叔父們不相信你，你既然說那小子在‘萬劍池’中閉關四年，想來劍法也應該有所長進。一會兒讓他們給我們舞一段劍法，若確實不錯，那我們自然不會再追究，從今往後，他也將成為我們西門家族的核心成員，你看可好？！”
西門塵嘴角一陣抽搐，但長老們已經將條件放到最低，他也不能再幫思羽求情。眼下隻能靠他自己了。
……
偌大的萬劍閣內，此刻隻有思羽一人孤零零的跪著，不知再想甚麽。
“嗯牛……嗯牛！”
輕輕的呼聲在心底響起，思羽一驚，睜開了眼睛。
“小三，是小三！”
思羽心中暗驚，自己已經有兩天沒看見小三了，因為這裏是家族聖地，所以思羽也不擔心小三的安慰。加上這幾天與哥哥相聚，興奮之下早就把小三拋到腦後。
“嗯牛……牛……”
思羽皺起眉頭，心中又響起了小三的傳呼，它的聲音似乎有些虛弱。
“奇怪，小三從來沒有那麽叫喚過，難道是出了什麽事？”
思羽連忙閉上眼睛，靜下心來，搜索起小三的位置來。
良久，思羽陡然睜開眼睛，臉色有些迷茫，“小三怎麽會在那兒？”
又一聲叫喚傳進心裏，思羽來不急想，連忙起身向外麵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