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腦域開發 第二章 死而複生
張小龍看到方家明坐在車裏，眉頭深鎖的抽著煙，感覺比起上次見到他的時候，又蒼老了許多。
張小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少抽一點吧！你擔心的事會有解決的辦法，但是現在我們要做的是要建立起自己的地盤。”
方家明聽到這句話驚愕的望著他，逃離地球之前，星龍堂在地球的組織被人給清剿了，讓他心痛不已；還有要為方祖明報仇一事的信心，更是遭到了打擊。幸好聽了張小龍的話，趁早離開，要不然此刻他恐怕早已成為槍下亡魂了。
“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麽嗎？”方家明試探的問道。
張小龍笑道：“別這麽看著我，如果你不想讓我知道就別告訴我，現在我什麽都不知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夥伴之間要有默契和信任，張小龍知道方家明的心事是什麽，從他的表情和自己所知道的情報來推測並不困難，但是他一定要讓方家明親口告訴他，因為這是信任的第一步。
方家明思考了一下，才弄懂他的意思，皺眉道：“虎落平陽被犬欺，對手是一個叫星狼幫的組織，在墜落之星有點勢力。星龍堂原本控製了這裏十分之一的地盤，不過現在星龍堂得罪了軍方，所以星狼幫趁機落井下石，踢了我們四十多個場子，今天晚上說要和我好好談談，這是眼前最令我煩惱的事。憑良心講，我並不在意小小的星狼幫，隻是短時間之內，社團的損失實在太大了，我覺得難以交代。”
“不隻這些吧！是不是還有一句『樹倒猢猻散』沒說？”張小龍意味深長的笑道，讓方家明驚奇不已。
方家明歎了口氣道：“唉！除了他們幾個，我手下也沒剩幾個人了。至於今天晚上的約定，宴無好宴，你還是別去了，趕緊躲起來，等到風頭過了再出來；現在大家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也不知道過了今晚我還能不能活著？”他把目前的憂慮和困境全都說了出來，難怪會一時之間蒼老了這麽多。畢竟，各方麵的壓力都在逼迫星龍堂從星際間消失，身為這一代的大龍頭，他的壓力更是沉重。
張小龍點點頭笑道：“事情雖然有點棘手，但也不是沒有辦法，你要知道即使是星龍堂隻剩下最後一個人，星龍堂還是星龍堂，沒有人能改變這些，隻怪我沒考慮周全，方哥，能說說看對方有哪些人嗎？”
方家明解釋道：“對方是一個心狠手辣，不比我遜色的狠角色，名字叫田維，出道沒幾年就獨霸北方的所有賭場和夜總會，目前是墜落之星最大的一支黑社會勢力，他早有染指南部的意思，看到星龍堂遭到軍方打壓，便想趁機大肆擴展勢力，如今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張小龍笑道：“嗬嗬，記得我以前經常說的一句話，兵貴精不貴多，隻要指揮得當，我們幾個人也能扳倒他們，但是現在還不到時候。”他摸著鼻子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先去看看情況，大不了把墜落之星的勢力都給他，如他的願不就沒事了。”
“不行，這是星龍堂最後一塊地盤，如果連這裏都沒有了，那麽星龍堂就名存實亡了。”方家明拒絕道。
張小龍低聲道：“如果不知道什麽叫『置死地而後生』的道理，這次你就隻有死路一條，好好想想。”說罷，便轉頭望著窗外飛逝的景物發呆。
一時之間，車裏的人各懷心事，都沉默了下來。
車子停下之後，開車的大猛說道：“老大，到了。”
方家明默不作聲的望著張小龍許久，隨後緩緩的說道：“或許你說的有道理，留得青山在，那麽今天晚上就和田維一笑泯恩仇，隻要我不死，總有一天星龍堂還會再回來的。”
張小龍點頭笑道：“想通這個道理，你就已經贏了，需要我一起去嗎？”
方家明苦笑道：“為什麽每次見到你，都要害我出糗？你真是我的命裏的煞星！”
“這次不會了，放心吧！”張小龍聳了聳肩，淡然笑道。
方家明陷入了困境，黑、白兩道出於不同的目的，都在拚命的打擊他的勢力。在一年之前，他或許還有能力抗衡，但是軍方突然的行動，使他喪失了大批的人馬、財產和物資。用棋盤之爭來比喻，陷入絕境的黑子，下一顆棋不管如何下，都在白子的算計之中，唯一的出路就是自殺一片，騰出一片新的天地，才能有機會殺出重圍。
方家明拒絕張小龍的陪同，也沒讓大猛和小壯兩人跟著，獨自前去與田維談判了。
大猛從懷裏掏出一把槍並拉開保險，憨厚的說道：“要是老大十分鍾之後還不下來，老子就衝上去跟他們拚了。”
張小龍伸出手，同時笑道：“把槍給我看看。”
大猛交出手槍後，張小龍一臉微笑的望著他，說道：“玩個遊戲如何？”
“什麽遊戲？”大猛狐疑的問道。
“給你三分鍾的時間，將這把槍重新組合，誰輸了，誰就請喝酒。”張小龍摸槍的感覺就象是色狼摸女人的感覺一樣。他手中的沙鷹九○○○是目前最先進的手槍之一，這兩個人應該是方家明的心腹，所以武器裝備都是最精良的。
大猛哈哈大笑道：“龍哥，你不知道我什麽都不懂就是對槍感興趣，我就算是閉著眼睛，組合這把槍也不用三十秒。”
一旁的小壯也笑著說道：“龍哥，恐怕你這頓酒是請定了。”
張小龍晃了晃手中的沙鷹九○○○，笑道：“是嗎？”隨即手指一翻，槍體轉動，一聲聲金屬磨擦的響聲過後，他手上就隻剩下一個光杆擊發器了。
張小龍看了大猛一眼，示意道：“開始吧！輸了我請喝酒。”
大猛瞪大眼睛看著沙鷹九○○○的零件，說道：“太誇張了！竟然連零件也被分解了，單手就能拆成這樣，就算給我一個小時也做不到，我請喝酒。”
張小龍笑道：“那麽我們就安心的在車裏等方哥回來，我想過不了多久，我就要離開這裏了。”他花了三個小時大致想好了往後的計畫，雖然目前還隻是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但是憑他的能力一定能夠實現，強大的自信讓他有蔑視一切困難的勇氣。
時間過去了二十分鍾，方家明仍然沒有出來，大猛急得大喊大叫的想要上去救人，可惜身上僅有的一把槍，被張小龍給分解了。而小壯沒有說話，他似乎已經知道了張小龍分解槍枝的目的。
張小龍笑道：“如果覺得車裏太悶的話，就去幫方哥買晚餐回來，順便幫我買一點辣椒粉，謝謝。”
“可是方哥……”大猛不放心的說道。
張小龍催促道：“放心啦！我說沒事就沒事，快去快回，他大概待會兒就會下來了。”
大猛很快的就把晚餐買了回來，張小龍將食物分給兩人，自己拿了兩份食物，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三十分鍾後，方家明終於下來了，給人的感覺就象是一隻憤怒的獅子。他粗魯的坐在張小龍身邊的位子上，雙目圓睜，一言不發。
大猛和小壯看到他這個樣子都不敢說話，心中直犯著嘀咕。
張小龍把麵包遞給他，說道：“失敗者的待遇就是這樣，你要知道，能保住性命已經很不錯了，吃點東西吧！”
方家明根本不伸手接東西，也不理會張小龍的話，看樣子是滿肚子火，張小龍也不說話，隻是伸手打開一個容器的瓶蓋，隨意的在空中晃了幾下。
方家明無法再維持憤怒的形象，眼淚和鼻涕無法控製的流了下來，叫罵道：“哈啾……你這小子搞什麽鬼，哈啾……媽的，辣椒粉……哈啾……”
“生氣的時候，把氣排出來就沒事了。”不知道是哪個老家夥留給張小龍的想法，看來還真的管用。
張小龍捂著鼻子叫大猛打開窗戶，問道：“感覺如何？是不是很爽？”
方家明沮喪的說道：“你這小子……唉！算了，一切重新再來，我能明白你說的道理，但是知易行難，被人欺壓到這樣還要忍，是我從來沒有過的經驗，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暫時隻能這樣，過不了幾年，我們的敵人也會受到這樣的待遇，要是心情好多了的話，我們該出發了。”張小龍拍著他的肩膀笑道。
方家明問道：“去哪裏？”
張小龍回答道：“一個等待我們千百年的地方。”忽然間，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問道：“設計機甲的總工程師請到了沒有？”
方家明無奈的說道：“你不說我還不生氣，我去了六次才把他請來的，李遠的脾氣真是固執，第六次我實在沒辦法，隻要霸王……”
張小龍接口道：“硬上弓！對嗎？和我想得差不多，不過，李遠很快的就會心甘情願的跟我們走了。嗬嗬，不用懷疑。”
“你是什麽東西做的？我在想什麽你都知道，真是太奇怪了！”方家明疑惑的喃喃自語道。
張小龍笑了笑，話題一轉道：“開車吧！你的侄女呢？”
方家明歎息道：“那個小丫頭的脾氣變了，比我想象的還要暴躁，大概是大哥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我叫人看著她，現在就待在城中的住處，該準備的我都準備好了，接下來就全看你的了。”
“還要再等等，有一個人還沒到，我們再等一下。”張小龍舒展著懶腰並說道，而方家明的心情似乎也平靜了下來。
突然，方家明手上的電話響了，瞥了一眼說道：“是地球的號碼。”
張小龍看了他一眼，說道：“接吧！告訴他，我在墜落之星等他。”張玉的電話終於來了。
方家明和這個陌生家夥通話了，告知他們現在的所在位置，一切都在不知不覺的進行著。
張小龍心想：“這個時候，許可言大概正在籌畫著該如何逮捕周之樺吧？唉，勾心鬥角實在是令人討厭的玩意兒。”
方家明的精神恢複不少，但是仍然有些疲累，而張小龍的精神卻始終很好，如果換成平時，他恐怕早已哈欠連天了，或許精神和心情有很大的關係，他心中原本的陰鬱，此刻都一掃而空了。
車子來到城市角落一棟偏僻的別墅，麵積不大，白色的牆在黑暗中被路燈照得閃爍不定。方家明按下遙控器，大門隨即緩緩打開。車子一停下來，張小龍便立刻跳下車，深深的吸了口氣，自由的感覺真好。
方家明說道：“傻小子，發什麽呆啊！趕快給我進去，我告訴你，不準隨便進我侄女的房間，更不準打她的注意，最好不要和她說話，她的脾氣不太好。”
方家明以男人的角度去想象張小龍的為人，令張小龍不禁詫異的叫道：“不用這樣吧！我又不是色狼，我可不是像你這種花花公子，如果我告訴你，我是性冷感，你總該放心了吧！”
方家明淡然的說道：“最好是這樣，大猛，帶他到樓上左轉的第三間房，早點休息吧！”
“放心好了！”張小龍應道。接著，便跟著大猛來到了房間，房裏布置的很別致，簡單擺了幾樣家俱，顯得十分素雅。
大猛笑道：“龍哥，你就放心在這裏休息吧！有什麽事你叫我，我就在你隔壁。”
張小龍聽到大猛憨憨的話語，感到相當溫暖，點頭微笑道：“謝謝！”隻是他送走大猛之後，躺在床上卻遲遲無法入眠。
第二天，張小龍在迷糊中被大猛叫了起來，下樓之後，看見方家明坐在餐廳等著他。同時還有另外一個老人，鬢發斑白，神情嚴肅，他就是機甲之父──李遠。而背對著他的是一個有著微卷的長發和苗條背影的女子，如果她不是方家明的新歡，就一定是方家大小姐──方靜雅了。
張小龍看見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不禁停下了腳步，如果是以前，內心肯定是無比激動，而此刻他心中已經沒有少年時憧憬的戀愛感覺，取而代之的是理智的思維。
“愣在那裏幹什麽，快下來吃東西！”方家明叫道。
張小龍選擇在方家明的對麵坐下來，並對李遠和方靜雅笑了一下。
李遠當作沒看見他，方靜雅則是白了他一眼，態度十分不太友善，張小龍釋然的搖頭苦笑，便逕自低頭吃東西。
這時，方家明說道：“李老先生，待會兒有事想和你商討一下，我來介紹這位是我的朋友，叫……我該怎麽介紹呢？”這句奇怪的話，讓李遠和方靜雅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狐疑的望著方家明和張小龍。
張小龍笑道：“我叫張小龍，如果不見外，就直接叫我小龍吧！”
李遠聽了沒有什麽反應，倒是方靜雅好奇的偷看了他兩眼，張小龍見狀故作不知道，畢竟多年前的情感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化，麵對曾經暗戀過的女孩，此刻他心中一絲漣漪也沒有，恍如陌生人一般。
方家明放下餐具，用手巾擦拭嘴角，說道：“小龍，昨天你安排的那一場戲到底是為了什麽？你好像很怕被人看出你還活著，究竟是怎麽回事？如今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你就老實說吧！”
張小龍笑著說出了死亡戰場、塔那女軍和國防學院的種種，隻是對自己的來曆隻字不提，其間的經曆讓在場的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方靜雅半信半疑的問道：“你說別人都想害你，為什麽不說你害別人的事，你說的這些事可信度隻有四十％，看來你年紀不大，說謊的本事倒是不差！”
張小龍不以為忤，隻是微微一笑，望著方家明說道：“你叔叔可以幫我作證，我是否有誇大其辭，不信你可以問他？”
方家明不停的點著頭，但是方靜雅卻仍是一臉茫然，他隻好開口解釋道：“他原本是一個將軍，後來在對一日帝國的戰爭中使用了化學武器，因而被判處死刑，你去查查報紙就知道了。”
方靜雅麵帶鄙夷之色說道：“打不過別人就用化學武器，這個將軍也不怎麽樣。”
張小龍咬了一口麵包，笑道：“我也這麽覺得，不過至少我還活著！”
方靜雅含糊不清的低聲說道：“我要繼續睡覺，沒事別來煩我。”說完，便起身上樓。
“這孩子……”方家明無奈的搖頭苦笑道。
張小龍還在吃著早餐時，李遠已經到客廳去看報紙了；方家明走過來對張小龍低聲道：“這個老家夥每天都是這樣，不知道在想什麽，你打算要怎麽說服他，難度不低啊！”
張小龍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這個嘛！暫時保密。”隨即小聲的問道：“你手上還有多少資金可用？”
方家明回答道：“不多，最多六十多億，你接下來有什麽想法，趕快說吧！”
張小龍正色道：“方哥，去買三艘ＳＳ級的戰艦，然後招募人員，再到風雲星去。”
方家明聞言一驚，驚恐道：“啊，你怕人家不知道你想造反呀！三艘ＳＳ級的戰艦要花掉我三百億的資產！”
張小龍笑道：“既然決定要做，就沒必要再偷偷摸摸了，我知道這裏是最大走私軍火的販賣市場，要弄到三艘ＳＳ級的戰艦應該不需要花兩百億，別這樣看我，你認為在墜落之星有任何秘密可言嗎？不說別的，三國的情報人員都視這裏為消息的源頭，與其偷偷摸摸還不如光明正大的去買。如果別人問起，就說我們是要進行冒險旅行，張玉來這裏時，會帶冒險行會的憑證來，所以你放心的去買就行了。”
方家明瞪著他，大叫道：“你早就想到了，媽的，真是服了你。”
張小龍拍拍他肩膀道：“不是我想到的，是我猜我朋友來的時候一定會帶來。”
“為什麽你會知道？”方家明狐疑的問道。
“直覺。”張小龍應道，他翻開今天的報紙，喝了一口牛奶，忽然又抬頭說道：“今天是星期天，算了，還是先別去，等星期一再去，下午記得派人去接張玉，他是一個路癡，搞不好會迷路。”
方家明低聲問道：“你到底有什麽打算，為什麽不一次說出來？”
張小龍笑道：“我不喜歡同樣的話重複說兩遍，等我朋友來時，我會一起說的，他的疑問和你一樣。嗬嗬，別瞪我，開個玩笑嘛！”看著方家明齜牙咧嘴的瞪著自己，他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因為他看到方家明醞釀已久的暴力欲望。
“出來！”方家明怒吼道，隨即抓著他的領子往外走。
張小龍大叫道：“我的牛奶……啊……灑了！”
早上的空氣非常好，方家明雖然脾氣不好，但是還不至於一大早就發火，他這麽做完全是借題發揮，張小龍看到他第一眼時，就看出了他的壓抑和無奈，或許打一架會是他舒解心中鬱悶的最佳方法。
“真的要打？”張小龍扳著手指道，指頭被他扳得咯咯作響，他做著簡單的熱身動作，扭扭腰、晃晃四肢，並左右的轉著頭。
樓上傳來一陣女子的輕笑聲，顯然是被張小龍“幼兒體操式”的動作給逗笑了，他不用回頭看也能知道是誰來了。
“小叔，加油，幹掉他！”方靜雅大聲喊道，明目張膽的替方家明助威。
方家明也活動著身體，說道：“聽見沒有，上次輸給你之後，我就一直走黴運，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贏，你等著挨打吧！”
“上次你輸了，我記得你得叫我老大，這麽快就不記得啦？”張小龍取笑著方家明，隻是刻意把聲音壓低，不讓樓上的方靜雅聽到。
“你還敢說！”方家明大吼道，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張小龍苦笑了一聲，看來這場架不打都不行。
方家明出手了，或許是黑社會打架的習慣所致，他幾乎每出一招就會夾雜著亂七八糟的咒罵，拳腳淩厲。
“我拜托你，不用這麽拚命吧！會死人的。”張小龍閃避著他攻來的拳腳，口中大叫道。
在外人看來，張小龍是處於挨打的狀態，不管怎麽逃都會碰上方家明的拳腳，但是當事人卻心裏明白，一拳攻出，力道尚未完全使出就被張小龍給封住了，居於上風隻是表相，實際上卻是落在下風。
“你這小子別老是來這一套，要打就打，不要放水。”方家明生氣的喝道，他看出張小龍有意謙讓，下手更是發狠，拳頭猛然擊出，緊接著一拳又出，速度飛快。
張小龍驚叫道：“靠，換招了？你……媽的，真狠！”他防備不及，被方家明一拳打在下巴上，疼得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哈哈，不服氣？你也可以打我啊！”方家明叫囂道，不可一世的神情讓人看得很火大。
方靜雅趁機嘲笑道：“小叔，好厲害，加油，揍扁那個家夥！”
張小龍頓時哭笑不得，彷佛他天生就是女孩子的天敵一樣，隨即用手指輕點方家明，說道：“小心，我要扁人了！”
方家明正要開口，嘴巴一麻，已經中了一招，兩人原本相距差不多十幾公尺左右，張小龍瞬間就竄到他的麵前，用頭撞了他的嘴巴。
方家明看見張小龍臉上得意的表情，不由得大吼一聲，再次出招；然而這次他卻完全碰不到張小龍，讓他驚訝不已。
驚訝的不隻方家明一人，就連張小龍也對自己的速度感到疑惑，剛才被打中時，腳下微微使力，沒想到竟然就竄到方家明的麵前，這種情況隻有在穿著機甲的時候才出現過。回想起來，他在地球的幾個月裏，體力和精神一直都不斷下降，照理來說，他早就應該氣喘籲籲、體力不支了，但是此時他卻精神煥發，活力源源不斷。於是他下意識的握起了拳頭，單膝跪地，用力的朝著堅硬的合金地板打去，立刻傳出一聲金屬斷裂的脆響，拳頭已經深深的陷進了地板。
張小龍收回拳頭，赫然發現自己毫發未傷，不禁暗想道：“奇怪，怎麽會這樣？究竟是怎麽了？”
方家明瞪大了雙眼，心中疑惑不解，張小龍竟然赤手打破合金地板，還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而且他剛才的速度，更是快得令人匪夷所思。
張小龍擺手道：“不打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方家明沒有反駁，喃喃自語道：“你……你是怪物吧？還是人造的金屬機器人？”
張小龍聞言大笑道：“我也希望自己是，可惜……唉！”
張小龍的腦海裏清晰的浮現方家明腦中的想法，笑罵道：“別胡思亂想，我是人類，靠！”說完，便逕自回房，他得要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到底怎麽了。
張小龍閉著雙眼躺在床上，記憶中的各種片段不斷出現，有他自己的，也有精神體的；令他感到驚奇的是，他自己的記憶不論是所見或所知的片段，居然都是沒有絲毫偏差、完整連貫的。
更驚人的是，他還能夠感知到周圍人群的思想，例如方靜雅在隔壁第六個房間裏，正為他剛才的行為感到驚訝，心中甚至產生了莫名的好感。方家明在樓上看著拳頭的傷口發呆，而李遠則在客廳裏看電視，心想著如何才能早日離開這裏。大猛和小壯則在廚房洗碗，還為了一個漂亮女子的事在鬥嘴。
張小龍睜開眼睛，摸著頭喃喃自語道：“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這樣……”
早在半年前經過精神體改造之後，他的大腦皮層組織就因破裂而被送進醫院，在醫學上看來，他其實已經死亡了；但是卻出現了奇跡，他沒有死，就算是他，也無法解釋這樣的情況，可是他卻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腦域開發。
人類腦域使用通常隻局限於大腦皮層，所謂大腦皮層即是大腦表麵的一層皮質，這個簡單卻神奇的大腦皮層是控製人的身體、思維、記憶、感官、情緒等最高指揮機構；因此簡單來說，通常醫學上定義的腦死，就是指大腦皮層的壞死。不過，人類對大腦的開發利用隻占大腦皮層的一至十％左右，尚未開發利用的區域則高達九十到九十九％。
張小龍的大腦皮層經過精神體改造後，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同時也開啟了未開發的腦域思維，所以他能存活下來其中包含了許多僥幸因素，譬如說環境因素，要完成腦域轉換必須在一個絕對安靜且不受打擾的環境下進行，而土星療養基地正好符合這個條件；其它的像腦部瘀血排出、藥物輔助治療，以及營養補充等，或許是他的運氣太好，這一切竟然都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就完成了。至於，他在國防學院期間，之所以會出現體力和精神狀態大幅度下降，是因為大腦功能轉換、腦域思維開啟，以及大腦皮層組織退化的關係。
直到昨天晚上為止，張小龍的腦域已經完全開發成功了，身體機能也大幅度的提升。大致可分為兩方麵，一是精神，一是肉體。在精神上，包括對周圍的感知能力、思維、情緒、觸覺、意念和記憶理解能力；如果與普通人相比，他現在的記憶能力就像一台複印機，看到什麽就記得什麽，甚至成為他本身的條件反射，不管好壞，看到一切都會記得。
至於在肉體上，第三代機甲的控製是依靠使用者的腦電波，因為這個緣故，大腦運動區對於這種形態的運動一直是處於模仿狀態，隻是之前沒有足夠的能力去開發這種模仿能力；現在腦域轉換恰好解決了大腦運動區能力有限的問題，他的身體也在不知不覺中刻意模仿機甲的活動性能，包括爆發力、力量、忍耐、速度、反應、肢體協調、以及最基本的條件反射。
腦域轉換是精神體改造的副作用，如果是按部就班的改造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由於過度的精神力衝擊造成了大腦皮層的裂變，以大腦脆弱的程度，一旦遭到傷害就必須立刻休息。在精神力勉強維持身體最基本的生命征象之下，不斷的刺激大腦啟動運作，停止運作的大腦被精神力刺激而重新啟動後，表麵皮層已經無法操控身體的負荷運作，便轉而開發其它未知的腦域。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福禍雙至，張小龍原本已經死去的大腦，此時則變成了一個超級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