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紫陽洞。

“弟子黃天化,前來給師傅請安。”一麵光滑的洞壁前,黃天化跪倒在地,大聲道。

話落,麵前的石壁突然好像水波一樣蕩漾開來,隨即露出一個二丈高的洞口,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者從中走出,“天化,你不隨你父親鎮守那泰山,怎麽回了師門?”

“弟子有事,相求師傅。”黃天化出聲道。

“哦?”清虛道德真君聽他言語,臉色似有所悟,明道:“可是那紫微出手了?”

“嗯。”黃天化點了點頭。

“那紫微雖是三界之主,實則卻受截教所控,你父親早年曾跟隨玉帝,你又是我闡教門下,難免會受他刁難。”清虛道德真君淡淡道。

“弟子明白,不過天帝不知是何心思,竟派一名妖族中人來頂替我父親的職位,如若讓這妖人做了東帝,我黃家的臉麵恐怕也會成了三界的笑柄。”黃天化磕著頭,“弟子懇請師尊出手,助我黃家渡此難關。”

“唉,你前麵帶路吧。”清虛道德真君沉吟片刻,應著。

“謝師傅。”黃天化臉色一喜,緊接,二人乘著雲霧,漸漸消失在了天際。

……

“師傅,那便是東嶽泰山?!”高空上,張良看著遠方那直聳天際的巍峨山巒,不由被泰山恢宏的氣勢震撼到了,這泰山臨近天界,不僅靈氣濃鬱,時常也有陣陣仙氣自天界的東天門蕩溢而出,對修煉有著莫大的好處。

“嗯,不錯。”白廉雖出身於東勝神州,但尚未來過這泰山,今日一見,甚是滿意,這泰山巍峨秀麗,就是比之終南山等名川大澤,也絲毫不差。

“這紫微倒是有些心思。”白廉輕聲一笑。

“師傅,似乎有人在山巔之上,候著咱們。”張良目光一凝,看到了那站在山頭上的人影。

雖然相隔甚遠,但那二人身形高大,**匍有巨大的坐騎,手上均是拿著武器,十分威武。待離的近了,張良也算看出一點苗頭,敢情人家根本就不是恭迎他幾人,那模樣,反倒更像是驅逐之意…

“爾等何人。”師徒三人自高空飄下,落到了山巔上。黃飛虎兩兄弟,見得白廉的神態,也知這少年想必就是新任的東嶽帝君,不禁臉色鐵青,大喝道。

“我乃新任的東嶽大帝,你又是何人?”白廉冷眼相望。

“新任的東帝?老夫乃現任東嶽大帝黃飛虎,你說你是東帝,可有憑證?”黃飛虎騎著一隻猙獰的異獸,狀若蠻牛,向前走動了幾步,臉色不善。

白廉眉頭一皺,隱約感到了對方的敵意,翻手將那紫微的諭旨拿了出來,“此乃天帝旨意,可算憑證?”

黃飛虎見狀,神情一僵,與一旁的黃天彪對視一眼,冷笑道:“即是上任,天庭為何無人向我匯報,我看你分明就假造天帝旨意,圖謀不軌。”

白廉一聲冷笑,“不管你同意與否,這東嶽大帝我是當定了。”

他又怎看不出對麵二人是有心刁難?…

“張狂小兒,吃爺爺一槍。”疏忽,一旁始終不曾言語的黃天彪一聲大喝,手腕一抬,尖銳的槍頭頓時向白廉刺來。

“師傅…”張良一驚,他沒想到原本滿腹歡心的來上任這東嶽大帝,竟遇到如此險事…

啪!

就在那槍尖離麵容不過幾寸時,白廉突然出手,單指對著那槍頭一彈,黃飛彪霎時周身大震,感覺到一股十分恐怖的力道順著槍身,湧入了體內,不禁連連後退,一下子坐在了地上,那槍頭也斷裂開來…

這黃飛彪不過化形巔峰而已,怎會是白廉的對手…

“好個妖人!”見自家兄弟不敵,黃飛虎憤怒的瞪著白廉,猛然吹了一聲口哨,就見一隻數丈大小的金眼雄鷹,九天高鳴,盤旋而下,磨盤大小的爪鉤,瞬間向白廉抓來。

白廉靜立不動,在那巨鷹臨頭之際,體內突兀迸出一股黃煙,將巨鷹罩了進去,旋而就聽一聲悲鳴,鷹身墜落在地,不停撲打著雙翼,卻無論如何也飛不起來了。

“你!”黃飛虎怒目圓睜,赫然駕馭著五色神牛衝來,手中的長槍旋轉開來,化作一片銀幕,朝白廉當頭罩下,他坐下神牛,更是口噴水火,好不厲害。

唰!

劍光一閃,白廉抽出青禹劍,在那銀幕中悠然一點,赫然將那銀光刺破,分毫不差的頂在了那槍頭上。

黃飛虎見狀,自坐騎上飛起,長槍倒掛,在高空一陣揮舞,竟將幾裏處的幾座山丘劈開,朝白廉打來。

白廉巋然不動,手臂連揮,數道連綿百丈的可怕驚虹自身前激射而出,不僅將砸來的山巒斬裂,更將黃飛虎手上的金槍削成兩截。

黃飛虎口吐鮮血,狼狽的落到了地麵上。

“大兄。”黃飛彪一驚,緊忙上前,觀察他的傷勢。

他兄弟二人本以為白廉一介小輩,雖空有妖聖的名頭,但手段肯定厲害不到哪兒去,這才有了將白廉擒下的念頭,但不料事與願違,他兄弟二人連連出手,竟都不敵白廉一人。

而且白廉神情輕鬆,似乎擊敗他二人。並沒耗多少力氣一樣。

“不礙事。”黃飛虎胸前皮肉翻卷,鮮血直流,一道半米長的劍痕出現在他身上,仿佛一條猙獰的蜈蚣一般,十分恐怖。觀黃飛彪擔心的神色,黃飛虎擺了擺手,示意傷勢並不嚴重。

“孽障,今天不讓你血濺三尺,我黃飛彪就不是黃家兒郎!”黃飛彪雙眼猩紅的瞅著表情淡漠的白廉,一聲嘶吼,再次提槍,殺了過去。

黃飛虎一驚,雖隻交手數招,但他也意識到了白廉的恐怖,哪能讓黃飛彪一人隻身對敵,連忙揮起一雙肉掌,也向白廉襲去。

不遠處的張良也被激起了凶性,他好歹也是白廉坐下的大弟子,跟隨白廉這些年也學到不少本領,見黃家兄弟二人獨鬥師傅一人,頓時出手,加入到了戰鬥……

一旁的洪巧燕,隻能幹著急,她不會道法,無法同幾人作戰,隻能默默的祈禱白廉二人能勝。

黃飛虎雖道行與白廉相同,都乃煉神返虛的境界,但手段卻比白廉差了不知一籌。白廉修有羅睺魔道,殺傷力增強了數倍不止,就是黃家兄弟聯手,也難以贏他。

更何況,張良如今也有了一點氣候,他一參戰,黃飛虎和黃飛彪頓時連連敗退…

砰!砰!

白廉揮舞青禹劍,劍意四射,洶湧的劍氣將黃家兩兄弟高高卷起,落到遠處,衣袍破碎,體表盡是白廉所留下的一道道劍痕。

“哇。”黃飛虎神情萎靡,他現在算是領教了白廉的厲害,不愧是妖族大聖,根本不是他能匹敵的,眼下見自家兄弟這般慘狀,不由後悔之前的魯莽。

白廉向來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見二人已無力再戰,長劍揚起,一道凜凜劍虹刹那向黃飛虎二人飛射而去,待劍芒臨過,二人必將橫腰而斷。

黃飛虎麵若死灰,閉上了雙眼,不再掙紮…

叮!…

就在此時,忽有一道黑影自高空射下,將原本朝黃飛虎射去的劍芒打碎,救了二人一命!

白廉眉毛一挑,抬頭向天上看去,見一道人與一英姿煞爽的男子乘雲飛來,而破去他劍意的那抹黑影,卻是一顆半尺長的黑釘。此時正紮於黃飛虎腳下的地麵,露出一截。

正是黃天化的攢心釘…

不過,白廉的目光明顯沒有放在黃天化的身上,而是看向他身旁的那位道人,道人的道行隱約比他還要高出一線,想必黃飛虎等人搬的救兵到了。

“父親,大叔!”黃天化飄身而落,見黃飛虎二人狼狽的模樣,急忙上前,探起傷勢來。

“不知道友為何傷我門人?“白廉還沒說話,那道人就率先開口問道,想是察覺到白廉的道行不及自己,言語間帶有責問。

“有趣。”白廉輕輕一笑,“果真是打了徒弟來師父。不知你敗陣後,你門中祖師是否會來尋我?”

清虛道德真君觀白廉怡然不懼的臉色,重新打量了他幾眼,“道友即是妖族中人又何故趟天庭的渾水,還是打道回府吧…”

“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個人。”白廉淡笑的看著對方。

清虛道德真君不知他話中何意,沒有言語。

“一個月前,我在西牛賀洲的一個小國中,曾出手教訓了一人,結果那人也是把他師傅叫了出來,你猜怎麽著?”白廉笑著,眼中卻散出冷意,手指輕輕拂過青禹劍的劍刃,顯得十分從容。

前者聽他一說,霎時心頭狂跳,他門中一位師弟在一個月前曾得罪了一個高人,結果現在道胎不保,仍浸泡在那崆峒山的碧寒潭中,不醒人事,連大師兄也被那高人所傷。

而這一切與白廉所說的十分吻合,他那師弟也是在西牛賀洲同人發生的爭執。

清虛道德真君想起廣成子的囑咐,再看一眼麵前的少年,頓時目露驚駭,越看越覺得少年就是大師兄所言之人。

“可是琅瑜國?”清虛道德真君,開口道。

白廉微怔,不曉得他是怎麽算到的,點點頭,“沒錯。”

清虛道德真君雙眼一黑,知道自己惹到煞星了,心中起了悔意,暗道自己好在沒有對白廉出手,不然恐怕要落得和道行天尊一樣的下場。

這清虛道德真君也乃十二金仙中的一位,前陣子師門發生變動,他自然聽聞了一二,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了白廉本人。

“還請師傅將此人擒下。”黃天化走了過來,對前者恭敬道。

“罷了,化兒,帶你父親二人,隨我回青峰山吧。”清虛道德真君輕歎道。他這麽一說,不止黃天化三人愣了,連白廉也稍感錯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