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杜子風終於知道,為什麽上衫原的一句嗬斥,能夠起到這麽大的作用了。這個傳說級的人物,雖然現在的年事已高,而且整個上衫家族也已經覆滅了,但是長久以來在東方星域人的眼中,上衫原始終有些舉足輕重的分量,這使得誰也無法在他的麵前過於造次。

關於自己為什麽會對這樣一個強悍的人物沒有印象,杜子風的理解是,這個老者盡管避世了這麽多年,但他自身的實力卻依然沒有衰退,反而進到了更高的層次之中。原本那些強者身上所能感受到的氣場,在這個老者身上完全的收斂了起來,讓他回歸到了一種最原始最平凡的狀態,甚至平凡到讓人記不住關於他的所有一切。

但是,就如同在這個老者身邊的那把武士刀一樣,雖然外表看上去樸實無華,卻往往是最為鋒利的兵刃。在那普普通通的刀鞘之中,定然是隱藏著一把絕世的神兵,一旦從刀鞘中拔出,它的鋒芒恐怕是無人敢去觸及。

“哦?原來是上衫原老先生,剛才實在是多有冒犯,關於老先生的種種事跡,晚輩也是經常有聽說,對於想上衫老先生這樣的英雄人物,晚輩向來都是萬分敬重的!!”杜子風思緒一轉,整個人立刻變的謙遜了起來,看上去這個人類少年似乎也因為上衫原的名號而收斂了一些,但實際上杜子風卻是有了其他的打算。

“我隻不過是個又老又瞎的老頭子而已,說不定哪天一個不小心就下了地獄,對於我這樣一個人,杜子風先生又何必太過謙虛呢?”對於杜子風的恭維,上衫原似乎並不太受用,從言語中似乎就可以看出,這個聲明顯赫的武士,也和其他政員一樣對麵前的這個人類少年沒有什麽好感。

“嘿嘿,上衫老先生真的是這樣覺得麽?”似乎早就料到對方會這麽說,杜子風突然笑著回應道:“既然是如此的話,那麽上衫老先生,現在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呢?”

杜子風的話剛落音,幾乎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簫殺之氣,整個主廳內的溫度似乎都在這一瞬間下降到了零下幾十度。一股強大的氣場頓時覆蓋了整個主廳,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空氣中,幾乎快要凝練成實質的殺意。

甚至就連史瑞等人的額頭上,都開始滲出了冰冷的汗珠,可以說是包括那些政員在內,大家都感覺到了一種足以窒息的壓迫感。

可是,就在這股強大的氣場出現之後,在場的卻有兩個人似乎一點也不受這股氣場的影響。這其中除了依然麵帶微笑的杜子風以外,另外一個便是散發出這股氣場的上衫原了。

但是,上衫原所發出的強大氣場,隻是稍微的出現了那麽一小會,然後遍和它出現時一樣,迅速的又消失了。不過整個主廳內,甚至包括了千本新兵衛,都清晰感覺到了剛才那股強烈的殺意,所有人都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一切的動作也都停止了,隻是目不轉睛的看向了站裏在主廳中央的杜子風,以及仍然端坐在他對麵的上衫原。

杜子風知道,像上衫原這種級別的高手,基本上已經可以完全放棄人體對感官的依賴了,因為在他們的周身,始終存在著一層無形的氣場,這種氣場卻是隻有當事人才能感覺到了,因為他們會依靠這種氣場來對周圍環境中的所有動靜進行觀察,這等於是直接取代了視覺、聽覺和觸覺的作用。

然而隻要有任何人進入了他們這層氣場的範圍內,都會被他們所感應到,並且能夠準確判斷出對方正在進行的動作,然後對於針對自己的行動來迅速做出反應。

也就是說,失去了雙眼的上衫原,其實和沒失去雙眼之前並沒有什麽區別,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他對於周圍環境的觀察,要遠遠超過了失去雙眼之前。因為他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能夠做到和杜子風一樣,隨時自主的對外界做出反應,不需要刻意去控製。

而剛剛上衫原所發出的那股氣場,則是無數次的出生入死後,身體中自然產生的一股殺氣。這種殺氣,像是史瑞這些人也都擁有,隻不過達到上衫原這個級別之後,別人就很難再察覺得到了,除非是他刻意的將這種殺氣釋放出來。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遭遇到了剛才的情況,可能就直接會被上衫原所釋放出來的那股殺氣所震懾住心靈,然後直接暈倒在地了。從在坐這些人剛才的情況就可以看出,上衫原所釋放出來的殺氣,到底是恐怖到了什麽程度。在坐的這些,無一例外都是久經沙場的戰士,甚至就連千本紗織也是受過嚴格訓練的,可是在麵對上衫原的殺氣時,都不由得感覺到了畏懼。

不過,如果上衫原剛才將自身的那股殺氣釋放得久一些,恐怕在坐的人裏麵,有一半以上都會承受不住。可是,現在杜子風依然是毫無反應的站在原地,並且臉上還是帶著輕鬆的笑容,看上去竟然是一點也沒有被剛才那股殺氣所影響,這卻是讓上衫原都忍不住在心裏產生了一絲驚訝。

剛才上衫原雖然是坐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但無疑等於是在暗中試探了杜子風一次,兩個人也相當於是暗地裏進行了一次交手。但是上衫原卻沒有得到任何結果,因為他的試探對於杜子風竟然是一點也不起作用,這讓他心裏不得不感到驚訝。

其實,杜子風這個時候也不比上衫原要平靜,他心裏的震驚要遠遠超過了眼前的這個老者,因為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一個人可以真正的修煉出這麽強悍的殺氣。因為以往他隻是在海蒂灌輸給自己的那些資料裏,看到過一些這方麵的信息記載。

不過這樣一來,卻是讓杜子風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決定,上衫原越是表現的強大,那麽他就越是會成為杜子風想要擊潰的對象,因為他要從根本上粉碎這些東方星域政員的心靈,讓他們對於自己徹底的認可。

“其實我剛才那一番話,並沒有想要職責上衫老先生的意思,隻不過今天站在這裏,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消滅那些在兩大星域中攪亂風雨的家夥,可是如果不從根本上達到聯盟的話,是很難做到雙方團結一致的!!”杜子風話題一轉,再次扯到了兩大星域聯盟的事情上來,然後他輕輕的伸出右手,慢慢的攤開了手掌。

看著杜子風做出這個動作,東鬼郎和千本紗織,以及之前已經見識過一次地獄之火的藏川禦守,甚至就連杜子風身後的史瑞等人,都不由得吃了一驚。因為這個動作他們都太過於印象深刻了,也正是因為這樣,如果杜子風在這個時候施展出地獄之火的話,那無疑是將自己推向了邪忍組織那一遍,那些東方星域的政員們,可不會相信什麽惡魔之力這種東西的存在。

然而,杜子風卻沒有像眾人想象中的那樣施展出地獄之火,他那隻攤開的右手,隻是在一瞬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還不等史瑞他們反應過來,突然一股強大的氣流波動,開始以杜子風為中心,朝著四周圍襲來,在這股強大的氣流波動之下,就連主廳四周的木質門板,都產生了劇烈的搖晃,一些離杜子風比較近的政員們,竟然是全都被這股氣流的衝擊,直接推倒在了地上,樣子看上去十分的狼狽。

相比起之前上衫原所釋放出來的那股殺氣,杜子風所施展的這股氣流,則是直接達到了實質的效果,並且在這股氣流之中,杜子風攙雜著一絲從地獄之火中所抽離出來的惡魔意識。凡是氣流所到之處,每個人似乎都感覺到自己身陷在了恐怖的地獄中,完全分不清究竟哪一個才是現實的世界。

由於杜子風有意的避開了自己,千本新兵衛和千本紗織,以及東鬼郎和藏川禦守,包括坐在杜子風身後的那三個人,統統沒有受到這股氣流的波及,他們隻是看著其餘那些政員們的狼狽模樣,心裏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這是……幻術?”

所有人裏,距離杜子風最近的,就隻有始終坐在他對麵的上衫原了,雖然這個白衣老者卻並不像其他政員那樣深受影響,但是整個人也感覺到了一股來自內心深處的狂躁,一時之間所有的負麵情緒都開始湧現了出來,就好象有無數的惡魔將他拉向地獄深淵之中,企圖讓他永墮在痛苦的長河裏。

這種突如其來的感覺,讓上衫原立刻想到了忍者所慣用的幻術,其作用也是通過迷惑對手的心神來進行精神上的攻擊,從而將一個人的意誌完全打跨。

但是,大多數幻術都是通過對視覺的迷惑而進行的,而上衫原已經完全失去了視覺,所以應該是並不存在被施展幻術的可能性。這卻是讓上衫原感覺更加驚訝了,他沒想到那個人類少年,居然有著這樣的實力,竟然是讓他這個失去雙眼的人,都掉進了幻術之中。

雖然表麵看起來,上衫原隻不過是身體上受到了一些強勁氣流的衝擊,但是在他心裏卻也是十分的難受,這個老者的額頭上也終於是開始滲出了晶瑩的汗珠。

杜子風也算是見好就收,當上衫原的額頭上開始滲出汗水時,他便立刻停了下來,然後還不等那些暈頭轉向的政員們恢複過來,他立刻轉臉麵向了千本新兵衛,接著自己剛才的話說道:“對於東方星域所信奉的大日照神,我絕對沒有不尊重的意思,隻不過想借這個機會說明一些事情。即使是再強大的存在,也會有被擊敗的一天,無論這個存在究竟是傳說中的神,又或者是某些……人!”

當杜子風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故意將目光投向了上衫原一眼,那個白衣老者似乎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臉上的神情依舊是有些痛苦。

那些剛才還目中無人的政員們,現在紛紛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現在他們中已經沒有人能夠再對杜子風進行挑釁了,就連上衫原現在都隻能是坐在原地,慢慢調解著內心的狂躁,這些政員們此刻再也無力對杜子風進行反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