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原野的秘密
睡夢中，一些記錄在腦中的信息閃過，而西林體內也在發生著變化。
再次睜眼已經是兩天後，西林並沒有去老戴文的店，而是去了他師父原野的住處。
西林是原野在小鎮西邊的林子裏撿到的，那時候因為一次異常的恒星耀斑帶來的高能射線令周圍幾個行星糧食作物歉收，營養藥劑價格飛漲，對於貧民來說，那就是災難，很多人被餓死，養不活的小孩被賣給繁華城區的富人們，而西林是屬於沒來得及賣掉的，那一天，西邊林子裏因為食物問題爆發了一場混戰，原野到那裏的時候，隻有放在樹洞裏尚在繈褓中的西林活著。
原野隻是七元基因級的F級，卻活得比D級還要好，實力還要強。原野教給西林一套健身法，相比西林從電視上看到的健身法，原野的這套從人體動力學等各個方麵都有改進。而這些健身法後來被西林用來獵殺。原野說過，原本，這套健身法就是從武技改編過來的，剔除了殺伐，多了些平和，但西林自己在實踐中慢慢將那些被剔除的部分複原。
原野在西林十二歲那年去世，沒人知道原野究竟有多少歲，西林隻知道自己這位師傅並不簡單，其他的並不知曉。
每個月西林都會過來清理一下原野的屋子，屋裏的布置並不寒酸，給人一種平和的樸素感覺，就像原野本人一樣低調，不顯山水。明明不缺錢，卻隻是甘願默默無聞生活在這片貧苦區域。
後院有一棵高二十多米的大喬木，巨大的樹冠將院子都遮擋大半邊，原野說過，這種樹，也許整個星係都隻有這麽一棵。
一張木質的搖椅靜靜躺在樹下，原野總喜歡躺在搖椅上念叨。椅子搖動的時候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像是歲月的齒輪在轉動。
西林走到樹邊，將脖子上掛著的水晶般的吊墜掏出來。
“師傅，我和赫娜來看您了。”
西林的世界，隻有原野和赫娜，老戴文勉強也算一個吧，隻是現在，原野和赫娜都已經不在了，而老戴文也將開始他自己的新生活。
靠著樹坐下，透過樹葉間隙，細碎的光點灑下，但卻感覺不到多少溫度。
“又剩下我一個了。”
西林抬起手臂，按照腦中所了解的那些信息，控製芯片的啟動。看了看此刻的這雙手，明明外觀上與剛才沒什麽不同，卻能夠輕易穿透一塊十厘米的鋼板，就像先前那個變態老人一樣，能輕鬆捏碎合金匕首。
腦中所記錄的那些信息還沒有消化多少，隻有一些基本的認識，比如剛才這種對身體肌肉的控製，比如對基因的激活和沉默……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那些注入芯片的整合，西林如今的基因型已經達到B級，而原野在閉眼之前曾對西林說過，若是有一日西林的基因型達到C級，就能夠打開他房間裏的那個盒子；若達不到，永遠不要開啟。
起身，西林走進原野曾經住過的房間，將那個櫃子打開，那裏麵靜靜放著一個看似木質的小盒。小盒周圍有一層看不見的保護膜，是用來檢驗基因等級的。西林在基因型還是F級的時候被彈飛過。
再次將手放在那層透明膜上，淡淡的光暈散開，直至消失。西林把盒子拿出來，開啟的鑰匙就是西林的基因信息，基因組和線粒體DNA中的雙重密碼。
啪——
盒子開了。
原野的影像顯現出來，雖然隻有巴掌大，但卻非常清晰。
“西林，能夠打開這個盒子，說明你的基因型不僅達到了C級，而且還沒有超過五十歲。”
西林眉毛挑了挑，沒想到原野竟然還設置了年齡限製。
“西林，如果你打算去太空闖蕩，就繼續；如果沒有那個打算，就將盒子關上，永遠不要打開，這是作為師父的命令！”
西林沒動。
半晌，影像閃了閃後重新變清晰。
“既然你選擇去太空闖蕩，就幫師傅一件事。將盒子裏的這枚戒指帶著，如果有一日戒指有了反應，就送我回家……”
聽著原野的聲音，西林說不震驚是假的。這枚戒指竟然是亞空間戒指，這樣的技術在西林所在的星球是不可能製造的，隻有中心繁華區域的超級富豪們才會擁有，幾乎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但原野卻實實在在擁有一枚，而且西林感覺得出，這比那些富豪們的亞空間戒指項鏈等做工還要精細複雜！
原野講述的越多，西林越是覺得原野身份的不簡單。
“院子裏的那棵樹，叫做福吉樹，我家族的族徽就是福吉葉子，上樹福吉——原家，自我來到這片區域後，就沒再聽說過……”
原來，幼年時原野淘氣將自家的飛船開出來，誤入“魔鬼區域”，驟然出現的蟲洞將他所在的飛行器吞噬，來到這片陌生的星域，飛行器被毀，流離輾轉之下來到X－C362褐土星，也就是現在這個星球。
雖然很多細節原野並沒有說明，但西林大致也能猜到一些。
“在戒指沒有出現共鳴之前，千萬不要輕易提及原家以及上樹福吉……”
交代完畢之後，影像消失，留下一個木頭般的戒指。
戒指看起來有些大，西林將它套在左手的大拇指上。就在套上的那一刻，原本木頭般的戒指突然變成一個卷曲的葉片狀綠色紋路，緊緊貼住皮膚，看上去哪像個戒指，簡直就是個紋身，拔也拔不下來，怎麽揉都像在揉一個擦不掉的紋身。
擦，早知道就不套在拇指上了！誰會在拇指上紋一個卷卷的葉子？！
按照原野的交代，西林將院子裏福吉樹下埋著的原野的棺木挖出來。當年並沒有實行電火化，而是按照原野的遺囑，將他放進福吉樹做成的棺材裏，埋在樹旁邊。當然，這件事也隻有西林和赫娜知道。
沒有怎麽動棺木，西林將拇指指腹的樹葉紋對著棺木，綠光閃動，棺木被吸入戒指中，西林能夠感覺到棺木在戒指中的方位，而且，西林還知道戒指中還有很大的空間，足夠為遠行存貨了。
將院子裏的一切布置好之後，西林輕吻了一下掛著的吊墜，看了看拇指的葉紋，笑道：“我們三個去闖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