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七章 迎風尿三丈
西林不知道為什麽戈爾約一說起關風請客的事情時表情就特別別扭，戈爾約也不解釋，隻是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第一次來附一，戈爾約是帶西林認一認路，平日裏真忙起來那就是三點一線——公寓、教學樓、訓練場。所以這三個地方是必須熟悉的。
“雖然我們都是跟在關導手下，但是一般關導不會花太多時間來教學，我們每隔一段時間要交一份總結報告，匯報自己的學習和工作，如果是進行任務的話就另當別論。你千萬別以為總結報告好寫，關導雖然沒有要求字數，但是有些方麵你還是要注意……”
在前去關風住處的途中，戈爾約給西林說明了一下平日裏的工作和關風的要求，與七耀差別很大的就是這裏的自由性以及標準。
在附一，導師們是不會花很多時間去教育你該怎麽樣不該怎麽樣的，他們隻教你技能，至於能夠從他們手上學到多少那就是個人的問題了。自主選課的課程都是皇家科學院的人教授，除這些課程外就是各人導師的不同要求和不同標準了。
關風的門檻很高，這是整個嵐薩帝國的人都知道的，但是相對於關風的高門檻，關風對待弟子還是相當好的，飛車、飛行器等有需要都可以直接找關風接，要知道關風的這些工具可都是高檔貨，不用白不用。關風給自己所屬學生發的工資也不吝嗇，在附一和附二裏麵也排在前五。所以即便不出任務。平日的消費也不用擔心。
關風其實對於學生管得並不寬，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是他學生去殺人放火，隻要能達到關風的要求就行。比如。關風給的平時訓練最低指標是命中率99.99%，隻要能達到這個命中率，你在外麵殺人放火關風也不會有異議。這也是關風讓人琢磨不透的。
在西林之前，現在仍在關風手下還沒從附一正式畢業的學生裏麵，大師兄皮斯圖拉被帝國聯合守衛軍隊提前拉過去了，而師姐傅輕輕則被皇家護衛軍提前拉過去，這兩人分屬於帝國兩大軍隊，至於戈爾約。則是兩大軍之外的“翼”收編。但是這三人私下裏有什麽衝突關風是不會管的。所以，就算西林以後加入暴亂軍關風也不會管。
像關風這樣導師們在三所附校之外有一片專門的住宅區，戈爾約帶著西林來到關風所在的住處。
關風的住宅有些古典風，外麵有個小院子。花花草草都種了些，看上去還挺溫馨。不過進門之後，坐在大廳裏的兩個人就顯然讓這個溫馨的住宅冷了幾度。
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兩個人：大師兄皮斯圖拉和師姐傅輕輕，兩人都板著臉，平心而論。如果這兩人麵部放柔和一些的話，在外麵也能吸引很多男男女女，但這兩人不僅板著臉，臉色很不好。而且兩人的氣場很強，讓人想將氣氛活躍起來都沒有那個開口的勇氣。
看到西林進來。皮斯圖拉和傅輕輕同時轉過頭，臉色不怎麽好地看了看西林。對戈爾約點點頭，然後繼續關注不遠處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的皇家科學院幾個院士近期的演講。
戈爾約顯然早已習慣這樣的情形，示意西林不用擔心，便去廚房那邊看情況。
西林剛坐下戈爾約就回來了，“剛跟關導匯報了一下，關導正下廚呢。”
於是，關風突進手下的四個學生全都坐在客廳又長又大的沙發上看著院士演講。氣氛相當詭異，西林覺得皮斯圖拉和傅輕輕對他明顯有種敵意，或者確切地說，應該算是怨氣吧，難道真像戈爾約之前所說的那樣是因為關風隻允許西林使用煉獄雷蛇K？
除了皮斯圖拉和傅輕輕之外，戈爾約進來之後好像嘴巴也僵硬了，西林見三人都沒有出聲大打算，也不說話，跟他們影像上的演講。
灰貓為了表示自己的禮貌，很乖地蹲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它跳上沙發的時候可沒人反對。
五分鍾後，灰貓就全身骨頭癢了。視線不自覺瞟向客廳另一邊的大魚缸。
裏麵的魚還真是肥啊！看它們遊的那個歡勁，灰貓爪子癢。
瞄了眼西林，灰貓屁股往後挪，再挪，再挪。
喵了個咪，老子不陪你們發呆了！
邁著貓步一溜煙跑到那個大魚缸旁邊靈活地竄上去蹲在浴缸邊沿。
在灰貓跳下魚缸的時候，沙發上的四個人就注意著灰貓，看著這隻貓竄上魚缸，四人出於不同的心思，都沒有阻止。
魚缸上麵有一個別致的通風口，外麵院子裏的花香和青草味隨風飛進來，聞著很舒服，灰貓就蹲在魚缸邊沿看著魚缸裏麵的魚，吹著微風，感受著從窗外照射進來灑在身上的暖光，眯著眼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啪！
一條魚似乎對於這隻動物的出現有些敵意，跳出水麵噗的一下就噴出水柱。
灰貓頭上的毛被這條魚噴出的水弄濕。
西林了然，難怪戈爾約幾人不阻止，隻是想看灰貓吃癟。
這條魚起了個頭，裏麵的魚見到自己同伴的做法，也接連跳起來對著灰貓噴水。
第一條魚噴水時灰貓正昏昏欲睡沒注意，但是現在被噴了一次之後清醒多了，後麵男的魚想噴到它也不容易，不過畢竟魚多，即便灰貓左躥右跳也不免被噴上，這些魚噴水的速度很快，竄動得也很迅速，相當靈活。它們可不隻是外表好看而已。
風大了些，灰貓剛被曬起的暖意被帶走，彈了彈耳朵上的水珠，灰貓勾著尾巴甩了甩，以西林對灰貓的了解。知道這家夥肯定又想到了什麽鬼主意。
果然，下一刻灰貓就找了個角度，也不管那些魚對它噴水，尾巴一翹。
“迎風尿三丈！”
嘀啦啦啦——
西林、戈爾約、傅輕輕、皮斯圖拉：“……”
你還能再丟臉點不？！
西林很想將這隻貓塞進地縫裏去。
哪隻貓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對著一缸子的魚撒尿？！
端著盤子走出來的關風就看到自己四個學生盯著那隻肥貓看它對滿缸的魚耍流氓。
不得不說。灰貓對著魚缸尿一頓之後，那些魚還真是溫順很多，沒有再跳起噴水，西林估摸著這些魚是不是忙著吐去了。
關風擱下盤子就又回廚房去了，沒發表什麽看法。
西林“咳”了一聲，提醒這隻肥貓注意場合。
後知後覺的灰貓收到西林的意思，抖了抖毛甩掉身上的水珠，跑到烘幹器那裏吹幹毛。然後跑到西林旁邊趴好，舔舔毛又看看西林，再看看背上的毛，意思就是：來。順毛！
西林想：這隻貓越來越得寸進尺了！
沒多久，關風將所有的菜盤都端了出來，看著滿桌子的菜，西林突然明白為什麽大家都是一副奔赴刑場的表情了。
色、香、味，這三樣。至少色和香這兩樣是沾不了邊，至於味，看戈爾約三人的表情西林就能明白，最後這一“味”未必能夠比得過“色”和“香”。
四人圍著桌子坐下。麵前都有一個餐盤，然後關風給他們麵前的餐盤上一任添上一大勺泥狀的東西。
西林瞟了瞟戈爾約。眼神詢問：這屎綠色的泥巴是什麽玩意兒？
戈爾約遞給西林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便和皮斯圖拉、傅輕輕一樣垂下眼。任由關風給他們盤子裏麵添東西。
除了西林他們四個之外，桌上還有灰貓的位置，它盤子裏的東西和西林四人的一模一樣。
灰貓蹲在自己特意加高的座位上看著盤子裏被堆上的一坨坨東西，看了看西林幾人，見沒人開動，便忍住了伸舌頭舔一舔的試探。
終於將幾人盤子裏麵的東西添好，關風坐下，手一拍，“好了，今天來了西林這個新員，咱們師徒幾個聚一聚，好久沒聚了！”
戈爾約、皮斯圖拉、傅輕輕心裏撇嘴：三十天前才聚過！別的導師那裏幾百天不聚也沒嫌久呢！
“行，咱們多的話就不說了，開始。西林，這可是你第一次吃我做的東西，好好品味，這都是營養套餐，不是外麵賣的那些垃圾能比的。”
說完關風就帶頭動了勺子。
戈爾約幾人深吸一口氣，也開始動勺子。皮斯圖拉青著一張臉機械地拿著勺子往嘴裏送。傅輕輕額頭的青筋一突一突，但是麵上卻沒多餘的表情。
他們的感受，在西林動第一勺的時候就深切體會到了。還真不是外麵賣得那些垃圾食品能比的，至少垃圾食品能讓人有食欲，這些“愛心營養餐”讓人嚴重反胃。
西林強忍著不適，既然戈爾約他們都適應過來了，自己肯定是要適應的。然後，在自我催眠下，西林也同皮斯圖拉他們一樣機械地往嘴巴裏送。
幾人心中呐喊：不是我們不想吃，是我們的腸道太拒絕！
至於灰貓……這家夥吃的那叫一個香！
“關風導師，這是我吃過最好的午餐啦！”
“……咳，咳咳……”
嗆住的戈爾約也不管杯子裏加了苦瓜的果汁了，扭曲著一張臉將果汁往嘴巴裏灌。
皮斯圖拉都被噎住了，傅輕輕眼睛瞪得發直，滿眼的難以置信。
好吃？最好吃？
你在說相聲呢？！
你真不是在拍馬屁以掩飾你之前對那一缸子魚所犯的錯？
確定灰貓並不是在說笑之後，關風嗬嗬道：“果然是呼嚕最識貨，不向這四個小崽子，有眼無珠！”
“嗯，就是就是！”灰貓點頭同意。
就是個屁！
關風用餐的時候不喜歡說話，戈爾約幾人也不喜歡說話，因為他們也不希望那種麻木的咽食過程被打斷。
好不容易將這頓飯解決，西林感覺就像打了一場硬仗。不過，通過身體對那些事物的吸收，西林也是到關風所說的話是真的。這些營養餐確實對人體很有益處，在吃過之後才會發覺。
吃完這頓飯之後。皮斯圖拉和傅輕輕的麵色好了很多，即便看向西林的眼神也沒有先前那樣怨念。
西林現在明白，這兩人先前那副姿態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啊。
關風跟四人聊了一下，皮斯圖拉、傅輕輕、戈爾約也都匯報了一下最近的訓練狀態和訓練中遇到的一些問題，至於他們自己另外的事情是不會在這裏說的，關風說不管就不管，即便皇家護衛軍和帝國聯合守衛軍打起來他也不會幹涉幾人的意願。
西林聽著他們的匯報方式和匯報重點，下次他也得這樣向關風匯報。
“都還不錯。”關風並不吝嗇誇獎，“西林你還有什麽問題的話就問他們，真弄不明白的再來找我，其他要注意的事項戈爾約都跟你說了吧？我就不重複了。你滿先熟悉一下聯絡感情。”
說完關風就離開上樓去。
“關導去幹嘛？”在關風上樓後西林問。
“睡午覺。”
“……”
所謂的聯絡感情也多半是戈爾約在說，傅輕輕也說了一些，皮斯圖拉說的最少，還是板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說了會兒之後便散了場，各自離開。
“不用跟關導說一聲嗎？”西林問。
“你要是就為了這屁事打擾他的午休的話。肯定會挨槍子兒的。”戈爾約肯定道。
“那……那個不用處理一下？”西林指了指被灰貓撒尿的魚缸。
“不用，明天就會換新的。”
好吧，西林也不再問，既然都不在意他還在意個毛。擰著灰貓往坐上戈爾約的飛車。
皮斯圖拉和傅輕輕都已經離開。戈爾約將西林送回公寓那邊，走之前戈爾約對西林說道：“到時候別忘記向關導要一輛飛車。這樣在星球上行動也方便些，放心。關導那裏飛車多得是。”
西林謝過之後準備好好休息一下，但是剛躺下沒多久，門鈴就響了。
西林看了看顯示屏上顯示的影像，打開門。
門外站在三人：原星明、原星耀，還有一個年紀稍長的與前兩人有三分相似的人，這應該就是原星明的大哥，被從小當做王位繼承人培養的原星辰。
與原星耀的沉穩相比，原星辰更多了些上位者的威嚴，即便還沒有正式繼承王位，但是僅僅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裏就讓人覺得壓抑。
西林也不疑惑他們這麽快就知道自己的公寓以及行動路線，不然也不會將時間卡得這麽準。畢竟是王族，要是這點能耐都沒有西林反而會懷疑原家是不是沒落了呢。
“先進來吧。”西林將三人請進來。
暗地裏還有一些原家的人，但是他們並沒有跟進來的意思，原星辰也不會讓他們跟進來，即便是最忠實的下屬，原星辰也不想讓他們知道原家內部的一些事情。
灰貓趴在床上，閉著眼，看似已經睡著，但是時不時動兩下的耳朵顯示這家夥對於客廳的事情了如指掌。
“今天剛搬來，沒有什麽東西招待。”西林拉過椅子麵對三人坐下。
“既然這樣，我們就直奔主題。”原星辰說道。
有原星辰在，原星明和原星耀也不多插嘴。
原星辰頓了頓，轉頭對原星明道：“你先進房呆著。”
“為嘛啊……”正準備發表意見的原星明被原星辰一瞪眼，將話咽了回去，咕噥道：“二哥也在這兒呢，就將我排出去……”
“星耀也進去呆著。”原星辰說道。
原星耀將拳頭捏得哢哢響，眯著眼看向原星明，原星明嘴一撇，往臥房走進去。
雖然不甘願，但是原星耀還是跟著走進臥房去。
“去書房談嗎？”西林問。
“不用。”原星辰仔細看了看西林，實在找不出他與原家人的長相有什麽相似之處，便將視線移到西林左手拇指上，“我想看看你手上的福吉紋。”
西林將手套拿掉，帶著卷葉紋路的拇指伸出來，讓原星辰更好的觀察。
其實西林心裏也疑惑，為什麽戒指還是沒有反應呢？即便在這個未來的估計王麵前。
西林也不是沒懷疑過當年原野是否被下套子才導致那個結果的，但是回想一下原野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麽，很多時候都會流露出對家鄉人的思念，從最後原野留給西林的話裏麵也沒有聽出原家人對原野有什麽惡意，反而原野一門心思想回到原家。
經過思量之後，西林才會決定將這個卷葉紋暴露出來給原星耀他們看，這樣也能夠催化一下事情的進展。
“果然是真正的福吉紋！”原星辰說著將自己手腕上的一個卷葉紋也露出來給西林看。
原星辰手腕上的卷葉紋與西林拇指上的卷葉紋很相似，但是還是有不同的地方，就像世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一樣。
“擁有福吉紋的都是與福吉王關係緊密的人，比如我，星明，星耀，因為我們的父親是福吉王，但是你呢？你是什麽身份？”
西林搖搖頭，“我答應過人，在戒指沒有提示之前，我是不會說出原因的，也不會說出這個福吉紋原本的主人。”
原星辰沒有詫異，對於這個他已經料到了。
“據我所知，五代之內，隻有我爺爺那一代的福吉紋是你這樣的，而我爺爺，正是那一代的福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