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通道就建在“森之海”辦公大樓一個非常不起眼的位置,一位警衛用委婉但堅決的態度,拒絕了齊牧揚的進入,所以他隻能站在森之海外麵的大街上,緊緊盯著VIP通道。
有資格從VIP通道裏進出的人,無疑都是商界超級精英,僅憑他們在森之海附近,寸土寸金的領域,擁有讀力專業停機坪,就可以看出他們的身家如何驚人。而他們乘座的飛行車,更涵括了現今市場上,幾乎所有名牌中最昂貴的幾款。
也難怪值班經理,直到一個月後,才告訴齊牧揚在森之海辦公大樓裏,還有這樣一條通道。能出入這裏的人,和齊牧揚這樣的小人物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先不說擁有這樣身份的女人,會不會自稱為“薇薇安”,單單說她會和齊牧揚這樣的男人共度春霄,甚至願意為他懷孕生子,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不說別的,看看這輛正在徐徐降落在VIP貴賓專用停機坪上的飛行車,如果齊牧揚沒有記錯的話,它可是今年二月份剛剛上市,市場售價高達二十萬消費點,等同於四架太空戰鬥機的限量版豪華飛行車“海洋之星”。
據說這款命名為“海洋之星”的飛行車,不但采用了鈦合金超級複合材料,外部烤漆更使用了星際開拓部隊從某塊巨大隕石上提取的特殊元素,陽光照射到上麵,飛行車平滑的表麵就會漾起陣陣猶如水波般的波路,含蓄中透著張揚,屬於那種擁有複古情懷,又不失流行因素的年輕一代首選。
飛行車的艙門慢慢打開了,齊牧揚隨意掃了一眼從裏麵走出來的乘客,就在他打算扭過頭,繼續關注VIP通道的時候,齊牧揚突然呆住了。
就是在齊牧揚呆呆的注視中,一個穿著天藍色職業裝的女孩,走出了那架售價高達二十萬消費點,各種曰常維護費用,更高昂得足以讓人心跳瞬間加快一倍的“海洋之星”飛行車。
齊牧揚常聽別人說,一個暴發戶想要洗掉身上的銅臭氣味,正式進入貴族的行列,至少需要三代的洗禮。原來齊牧揚對此一直不以為然,如果真的有了錢,誰不會包裝自己,誰不會用名牌服裝,名牌手表,名牌飛行車,把自己弄得像是一個新秀權貴?
可是又有幾個人,能像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一樣,隻是穿著看起來樸樸素素的職業裝,但是那看似隨意卻匠心獨到的裁剪,卻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牛奶般白晳而細膩的皮膚,還有那一頭隨風輕輕飄動的黑色長發,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而她別在衣領上那枚小小的胸針,更是畫龍點睛般的將她身上那種擁有良好家庭背景,又接受過高等教育,更受盡萬千寵愛培養出來的氣質,不著痕跡的烘托出來。
這樣的女孩子,就像是一首詩,你看著她,最先打動你的,並不是她的眉目如畫,也不是她足足一百八十五公分,秀挺得可以當T形台模特的動人身材,而是她的神韻,她的風姿,她舉手投足之間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內涵,還有她無一不恰到好處,當真可以說是增一分則長,短一分則短,已經可以稱為一種哲學的服裝搭配。
齊牧揚呆呆的看著這個如此令人賞心悅目的女孩子,看著她信步走向了VIP通道,看著她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張ID卡,劃開了那一扇並不起眼的玻璃門,就在她的身影即將消失的時候,齊牧揚才終於反應過來,他嘴角**了好幾下,才終嘶聲吼了出來:“薇薇安!”
看著那個女孩身體突然猶如觸電般的狠狠一顫,直到這個時候,齊牧揚終於敢確定……就是她!
他苦苦守候了一個月,每天站在大廳門前十六個半小時,一次次滿懷希望而來,又一次次失望而去,每天晚上都要拚命在心裏重新記憶的那個影子,按照預先安排,應該已經和華庚一起走進婚姻殿堂的女孩,就是她!
打死齊牧揚都不敢相信,華庚嘴裏的薇薇安,按照值班經理的解釋,麵對男朋友應該像小鳥依人般乖巧而柔順的女孩子,就是眼前這個太過於優秀,太過於出眾,又太過於自信的天之驕子。
就算他齊牧揚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子,就是“森之海”集團董事長的掌上千金安妮蒂婭,他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這個女孩子無論是家庭環境還是事業成就,和華庚之間的絕對差異?
“你是誰?”
“我叫齊牧揚。”
“嗯,我聽他提起過你,說你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他還讓我留意,看看有沒有適合你做的工作。”安妮蒂婭沒有回頭,但是她的聲音卻在微微發顫,“他呢,他為什麽沒有來?究竟出了什麽事情,能讓他幾個月躲著不敢見我,甚至連一句交待的話也沒有?”
齊牧揚張開了嘴,可是他還沒有說話,安妮蒂婭就揮手打斷了他的回答,“我不想和你在大街上討論個人隱私,如果你專程等在這裏,是有話想告訴我,你跟我進來。”
高速電梯直通到“森之海”頂層,走進屬於自己的辦公室,安妮蒂婭也沒有招呼齊牧揚坐下,她深深的吸著氣,似乎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一個女人麵對這一切,無論她的修養再高,接受的家庭教育再好,她又怎麽可能表現得形若無事?
發現實在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安妮蒂婭霍然轉頭,她盯著齊牧揚,道:“你是來替華庚傳話的吧?說說看,他為什麽突然躲了起來,再也不敢和我見麵,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的事情,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
安妮蒂婭突然開始搖頭,“不對,華庚不是這樣的人,他既然已經向我求婚,那就是心裏已經有了我。而且就算他真的在這方麵犯了錯,他也不會選擇避而不見這種最下三濫的辦法。”
說到這裏安妮蒂婭身體微微一僵,“你實話告訴我,華庚是不是出意外了?他在哪裏,我要見他!”
這樣的女人,難怪華庚至死也念念不忘!
齊牧揚走前一步,將軍方發布的訃告,還有華庚在戰場上用生命換到的飛鷹勳章,與及軍方事後為華庚追加的中將將銜,一起送到安妮蒂婭手邊。
齊牧揚沒有站在安妮蒂婭的麵前,果然十幾秒鍾後,辦公室裏響起了輕微的啜泣聲。在這個時候,齊牧揚想安慰安妮蒂婭,可是他發現,自己麵對這樣一個還隻能用陌生人來形容,正在為情所傷的女孩子,他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麽,更不知道該做什麽。
所以齊牧揚隻能靜靜的站在那裏,任由她一個人在那裏低聲哭泣。
如此尷尬又如此悲傷的場景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安妮蒂婭終於停止了哭泣,她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訃告,還有那兩枚用她未來的丈夫和幸福人生,才換到的勳章與將花,她突然問道:“你隻是來告訴我華庚死訊的,為什麽還要把這些東西拿給我看?”
“你想用這些東西告訴我,華庚死得很英雄,我應該以他為傲,引以為豪?而你這個把他拉去參加比賽,導致他死亡的朋友,也可以因此找到安慰?”
齊牧揚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女孩子的確是靠家裏的關係,才坐到了“森之海”集團行政總監的位置上,但是她的眼光之敏銳,大大超出了齊牧揚的想象,而她說出來的話,更一舉切中了齊牧揚這些下意識行為,背後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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