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牧揚問道:“所以你想請我帶著一起當土匪的那批兄弟,支持你參加學生會主席的連任競選?”

“不,剛才我已經算過了,以我現有的人氣,縱然再加上你們的全力支持,除非發生奇跡,否則我能繼續連任的機會,仍然小得可憐。”

隱娜沉默了半晌,才繼續道:“所以我想請你站出來,代表我們這批不願意用投降的方法,來換取和平的學員,參加學生會主席的競選。”

麵對這個絕對意外的提議,齊牧揚下意識的搖頭。

“你認為這是趕鴨子上架,存心想看你出醜?”

隱娜低聲道:“齊牧揚你真的太小看自己在四海軍事學院的影響力了。在過去的兩年時間裏,你帶領同樣被大家排斥,看似已經注定要被淘汰的學員,以非常手段硬是開拓出一片新的天地,這種魄力這種膽識,已經贏得絕大多數學員的認可,更被不少人當成了偶像來看待。大家喜歡你身上那種肆無忌憚,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膽氣,更喜歡你做事不按規則出牌,劍走偏鋒卻屢屢命中目標的放縱,說你是四海軍事學院一道絕對另類的風景,也不為過。在這種兵危戰凶,每一個人都舉旗不定的時刻,大家更需要你這種全身充滿土匪與流氓氣息,卻能頭頂藍天腳踏大地的人物站起來,在他們的身上,注入一種可以稱為‘陽剛’的氣息。”

說到這裏,隱娜笑了,“所以,如果你在這個時候點頭同意,以你的人氣,再加上我的精心運作,和現任學生會主席這個位置的能量,說不定還能反敗為勝,擊敗那些天天想著投降,天天想著嚴懲‘軍事要犯’的軟皮帶!”

齊牧揚盯著隱娜的臉,到了今時今曰,他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年齡比他還要小上一歲的女孩子,臉上雖然滿是歡笑,卻依然掩飾不住內心深處的落寂與委屈?

他們兩個人雖然在這個時候握手言和,但是想要前嫌盡棄,還需要時間和彼此小心的磨合,但是她卻能放棄自己的驕傲,毫無保留的轉而支持齊牧揚,僅憑這份當機立斷的胸襟和眼光,就足以讓齊牧揚對她刮目相看……這兩年時間,得到飛越成長的,絕不僅僅是他齊牧揚一個!

“不好,我拒絕參加競選。”

聽到齊牧揚的拒絕,隱娜在心裏發出了一聲輕歎,請齊牧揚站出來,代替她去參加學生會主席的競選,是她找到齊牧揚,恰好聽到齊牧揚麵對和平協會成員時說出來話時,突然從大腦中形成的想法。

現在看來,這種一時衝動提出來的辦法,果然還是行不通啊!

“要我當個土匪頭子,用哥們義氣的方法,把同樣刺頭,同樣不服管教的兄弟們集中在一起,為了自己的尊嚴和麵子拚命努力還可以。但是要我像你一樣,平息學員之間因為身份、地位產生的紛爭,擔任學員和學校之間的緩衝點,處理海量文件,我絕對做不到,更做不好!”

齊牧揚望著低著腦袋,一直沉默不語的隱娜,道:“我認為,這種工作,還是由更擅長,也更有經驗的人去做才對。你說呢,我的隱娜主席?!”

隱娜霍然抬頭,迎著齊牧揚那雙發亮的眼睛,隱娜的眼睛也亮了,她咬著嘴唇,道:“你的意思是?”

“競選學生會主席的人,還是你。但是我齊牧揚會為你呐喊助威,反正時間還有半個月,也足夠我幫你把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鏟除掉了。”

隱娜瞪大了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鏟除?!”

“沒錯,”齊牧揚輕舔了一下嘴唇,道:“你信不信,別看那個和平協會會員和支持者加起來有九萬多人,就憑我們一千八百多號兄弟,就能揍得他們哭爹叫娘,走在路上,根本不敢把他們那個狗屁和平徽章戴在衣領上?”

“你……”

隱娜真的聽呆了,她早知道齊牧揚就是一個無賴,就是一個被人逼急了,就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流氓,可是她真的沒有想到,麵對四海軍事院校學生會主席競選這麽嚴肅的事情,齊牧揚竟然會想出一個如此簡單如此粗暴的處理方法。

雖然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再加蓮加這樣一個超級格鬥高手加盟,齊牧揚他們這一票四處搶劫,早就搶得得心應手,更搶出感情的土匪之國,真的可能以寡敵眾,揍翻根本沒有戰意,更缺乏鬥誌的和平協會一幹人等,但是他這麽光明正大的暴力行動,未免也太誇張,太放肆了吧?

可是一個“你”字出口,隱娜就閉緊了自己的嘴巴。一個為了在學員考核比賽中取得最後勝利,連學院信息中心都敢武裝占領,連阿爾法軌道炮都敢暴力破解的人物,還有什麽不敢做,不能做的?

“他們不是提倡和平,提倡麵對侵略,要展現出己方最大誠意,好在談判中獲得最大收益嘛?”

齊牧揚望著自己的拳頭,道:“既然他們已經亮出了這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宗旨,我這個流氓頭子,還有什麽好客氣的?看他們不爽,當然是揍得他們滿地找牙才是。我倒要看看,這個和平協會被我們一票兄弟打得成了過街老鼠,抱頭鼠竄了半個月,到了競選那天,他們還能有多少人氣,還能有多少支持者!”

隱娜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可是,如果他們最終還手了怎麽辦?別忘了,他們可是有好幾萬人呢,一旦把他們逼急了,你們可是會吃虧的。”

“哈哈哈……”

齊牧揚突然放聲大笑,這個山大王混然不顧自己如此突兀的行為,已經讓他們成為這間咖啡店裏被眾人關注的焦點。他站起來,伸手指著咖啡廳裏一百多號人,暴喝道:“老子是齊牧揚,就是看什麽狗屁和平協會的鳥人們不爽,今天想揍他娘的十七八個,誰是和平協會的,站起來嗥上一聲。不服氣的話,就一起上啊!”

咖啡廳裏一百多號人麵麵相覷,按照比例來說,這裏至少也應該有三十個人是和平協會的會員或者支持者,可是這些人誰沒有聽過齊牧揚大哥的大名,又有誰不知道這個站在那裏,表情就像是一頭狼的家夥,是一個標標準準的超級流氓,一旦動了他,除時可能被一千多號大流氓一擁而上,打成一攤爛泥?!

“看到了嗎?”齊牧揚故意用在場絕大多數人都能聽清的聲音,對隱娜道:“有些龜孫子,正在偷偷把衣領上的和平徽章摘下來呢。像他們這些一聽到戰爭,首先想到的不是奮起抗戰,不是恪守軍人天職的軟蛋,縱然人多勢眾,也不過是一盤散沙,又有幾個有勇氣和我這樣的流氓大打出手?我一個麵對三四十個,他們不敢出手,我們兩千人麵對九萬,他們更沒人敢出手!”

隱娜在點頭,雖然對齊牧揚的表現她是好氣又好笑,但是以人類的社會特征來看,一個人在一百人當中,他的思想可能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但是一百個人在一萬人當中,他們相同的思想,很可能就會形成主導作用。相同的道理,九萬頭綿羊麵對一千八百多頭嗞牙咧嘴,巴不得他們反抗的狼,九成九會老老實實的低下頭。更何況帶領這一千八百多頭狼的,還是一個超級放肆,超級流氓的狼!

流氓狼……

齊牧揚真的不知道,從這個時候開始,隱娜已經在心裏為他起了一個還算響亮,但是絕對很容易讓人誤會到某種色情領域,但是怎麽看,也很貼切的綽號。

“如果那些龜孫子被打急了,最終終於忍不住反抗了,那更好。”齊牧揚笑叫道:“他們不是和平協會,不是信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算別人把他們的子孫根都來個基因更改,都會老老實實的俯首聽命嗎?那他們為什麽要還手?要知道,還手隻會讓事情更加激化,還手就會讓他們變成戰犯,就會受到調查委員會的調查和關押啊!”

四周猛然響起了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音,在這種非常時刻,敢在公眾場合大模大樣,抨擊手握生殺大權,就連五星上將馬吉司令官都無法幸免的調查委員會,放眼整個四海軍事學院,大概也隻有齊牧揚老大這樣一個人物了!

“喂,幹嘛用這種呆癡的眼光看著我?”

齊牧揚迎著隱娜又氣又急,又關切的目光,他狂笑道:“我是流氓,我怕誰啊。”

端起已經放得有點發涼的咖啡,把它們一飲而盡,齊牧揚揮手擦掉唇角的汁液,放聲道:“走了,時間緊,任務急,我們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看看最終能不能玩他一個滿堂喝彩美不勝收吧!”

看著帶著旁若無人氣息,大踏步走出咖啡廳的齊牧揚,隱娜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道:“百分之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