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龍濤道:“我秦家興盛不到百年,竟就銷聲匿跡,這一切,如果沒有那皇帝的暗中默許,誰又能夠辦到!海奧被滅,整個秦家被分化,無數族人流離失所,幸好當初的先祖有著先見之明,將嫡係的兒子,送到了隱蔽的地方,躲過了一劫!”
秦月樓愣愣地看著牆壁上的那些畫像,在這一刻,他的心不再是如同之前的木然,在聽了父親所說的故事之後,他的熱血,在沸騰,在燃燒!
他終於明白了父親剛才的眼中,為什麽會有那樣驚天的恨意。那種恨,並不是來自於那些黨係和高巍家族的陰謀,而是源自於星戰皇帝當時對秦家這個大功臣的做法!
竟默許縱容了這場悲劇的發生!
可笑,竟如此可笑,不顧秦家為帝國所做的建樹,任由他人枉法!
“父親,我以前從來不知道,我們秦家身上竟還有如此令人心酸憤怒的往事,我更不知道我們秦家男兒身上,還肩負著如此巨大的使命!”秦月樓跪在地上,這一刻,他的語速緩慢而堅定,卻透露著一股驚人的炙熱:“我向父親保證,縱使我秦月樓不能將秦家恢複到往日的繁華昌盛,但卻一定會盡我所能,將整個家族的興衰抗在肩頭!”
“不!我們沒有使命!”出乎秦月樓意料的是,在他說完了這句話之後,秦龍濤竟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頭,“我們秦家並沒有振興家族的使命!”
頓了頓,秦龍濤緩緩道:“或許你會認為先祖們這樣做,會很不合常理。但五十歲的禁錮,卻如同一顆插入心底,隨時準備戳上一下的針,我們秦家,賭不起!”
“所以,在經過了星戰帝國敗亡,到星空時代,再到現在的後星空時代,我們秦家換了整整二十多個城市,最終在這天龍城裏紮下了根,甘願做籍籍無名的落魄豪門!”秦龍濤握緊了拳頭,道:“這是我秦家的消亡後,傳下來的祖訓,縱使你父親我當年也有很多不滿和想宣泄的地方,也無法宣泄!”
秦月樓一震:“活不過五十歲,可是父親你,你就已是五十多歲了啊!”
“你知道,為什麽我會活到五十六歲嗎?”秦龍濤仰望著壁畫,淡淡道:“因為我一直是上階星師!”秦月樓愣住了,心裏轉瞬便是想到了秦龍濤話語中的深意,“你的意思是,我們秦家子弟,隻要達到星王級別,就活不過五十歲?!”
“隻要是嫡係血脈,我們隻要突破了星王,五十歲,就是整個生命的終結點!”秦龍濤搖了搖頭,道:“這是一種宿命,就是你的爺爺,也不知道為什麽……”
秦月樓感覺自己心跳得很厲害,怪不得從小開始,父親的修為就已經沒有改變過,原來,竟是這樣的原因,可是,秦風呢?自己的哥哥呢?
秦龍濤看了秦月樓一眼,好像知道了他心中所想的事情,道:“你是想問風兒吧,不錯,秦風從小就很懂事,在七歲那年星戰力覺醒,展現了他超高的天賦能力後,為父就將這些事情告訴了他。可是,他並非按照為父所想!他心太高了,他不甘心做宿命的輪回囚徒,所以,他贏了家族之戰的勝利,之後,他又拒絕了星戰殿的邀請,離家出走!”
這些事情,從秦龍濤的口中說出來,讓秦月樓有一種眩暈的感覺,他萬萬沒有想到,秦風的離開修行,竟是為了躲避祖訓。不僅如此,他竟在七歲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一切事情,而他從小對自己的那些冷嘲熱諷,又是為了什麽?!!
秦月樓的心裏很酸,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想到了一些以前沒有想通的事情,卻又害怕去想,甩開了雜念,他的笑容很苦澀,道:“那父親你的意思是,你本來就沒有想過,要在家族之戰中,讓我們秦家獲得第一麽?”
“對!”秦龍濤淡淡道:“本來我是這樣想的,可是,風兒所做的一切,卻讓我有些慚愧,他想與天爭命,所以他選擇了像當初秦墨陽先祖一樣的軌跡。而我,卻被命運和家族的訓導束縛著,無法掙脫!在風兒贏得了家族之戰後,我才醒悟過來,為什麽我秦家要在人之下!我們秦家傳承了近七百年,難道就不應該再有輝煌麽?所以,在風兒失蹤後,我和長老們,才決定了,那一次的家族之戰,我們秦家也要獲得第一!”
說道這裏,秦龍濤的眼裏隱隱含著淚光,他擦了擦,堅定地看著秦月樓,道:“樓兒,我知道你從小就或許會怪我,因為對於你,我幾乎從來沒有盡到一個父親應有的責任……”
“不,父親,我沒有怪過你……”秦月樓看到了那幾點晶瑩中包含著的沉重,枯澀的聲音,好像很艱難地從喉嚨裏擠了出來。
“你聽我說……”秦龍濤看著秦月樓,道:“剛才我說過了,我們秦家自古以來,每一個嫡係,都隻有一個兒子,不能是女兒,可以說,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一脈單傳!”
“你的大伯還有你的堂哥秦合以及親寒,他們都並非是我們古老家族的傳承血統,他們也沒有資格知道這件事,甚至,幾個長老之中,除了大長老外,也不會有人知道我秦家多年以來的沉浮事跡!”秦龍濤盯著秦月樓,道:“我這麽說,你明白麽?”
“我不是太明……”秦龍濤忽然轉移了話頭,讓秦月樓一怔,但整句話還沒有說完,臉色便是徹底變了下來,他的瞳孔不自覺的狠狠縮了縮,看著秦龍濤,失聲道:“一脈單傳,父親,你的意思是,我……我難道不是秦家兒郎?!”
這個可能,讓秦月樓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他跪在地上的身體,甚至有些搖搖欲墜,難以自持,如果是這個消息,那他算什麽?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秦龍濤,想要得到秦龍濤的確認,這一刻,以前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和惶恐過。
“不,你的確是我的親生兒子……”秦龍濤感覺到了秦月樓的緊張,他安撫地拍了拍秦月樓的肩頭,“本來,按照的秦家的血統,我隻能有秦風一個兒子。可是,你的出生,讓我都沒有想到,竟直接打破了我秦家七百年以來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