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此刻已是平靜了下來,美眸靜靜地看著秦月樓,古井無波:“你把他們殺掉了?”

秦月樓淡淡道:“我像是一個殺人亡徒麽?”

夏晚秋剛才揪心了半天,拉著秦月樓的手道:“大哥哥才不是呢!”

月兒美眸彎了彎,好像仔仔細細地看了秦月樓一遍,才道:“像,但不是現在。”說著,她又道:“可是,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魯莽麽?趙家的勢力在首莫城雖不是最大的,但也可以排進前三,這幾個人顯然就是趙家的嫡係高層少爺小姐,你如此做法,不怕趙家遷怒?”

“什麽事,都隻在於值得或者不值得,而不在於怕與不怕!”秦月樓灑然道:“對我而言,如今星戰殿我都不會感到害怕,趙家就算它勢力在大,又能奈我何!”

秦月樓這句話狂妄霸氣不已,月兒盯著他看了半晌,才將行禮和藥罐拿上了托姆獸,仿佛自語一般,輕輕地道:“希望你是對的。”

秦月樓也沒有在意,將夏晚秋抱著,便是跳上了托姆獸的背上。本來這兩頭托姆獸還有暴躁和不屈,但秦月樓又在它們身上錘了幾下後,迫於秦月樓的殺氣野蠻的淫威,這兩頭溫順趙家的托姆獸終於是安靜了下來。

月兒和聶舞坐在一起,秦月樓看她的樣子,並不像是第一次乘坐托姆獸,也就放心了下來。而夏晚秋倒是第一次乘坐,小手抓著秦月樓的胳膊,臉上既是緊張又是興奮。

注意到秦月樓的目光,月兒輕聲道:“你先走吧,我照顧舞兒。”

秦月樓點了點頭,此刻的時間也的確不容他耽誤,策著托姆獸,便是踩著東邊,疾駛而去。月兒和聶舞的那頭托姆獸緊緊跟隨著,兩頭托姆獸的氣勢驚人,奔跑在大地上,帶起身後一陣路塵,滾滾作響。

跟在秦月樓身後,月兒緊緊地凝視著秦月樓的背影,心中有些複雜。回想著剛才,她竟有些失態了,一直以來,在麵對所有的事情,她都自以為能保持著平靜。而事實上,以她的心性,也的確能夠辦到。可是,就在剛才,當看到秦月樓被兩頭托姆獸衝撞的時候,她的心還是掀起了一陣漣漪和擔心。

搖了搖頭,月兒低下頭看了看聶舞,這張蒼白美麗的臉龐上,帶著恬靜的笑容。好像是做到了什麽幸福的美夢。這是聶家的大小姐,以前月兒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會看上秦月樓那樣毫無名聲,也毫無建樹的星戰士,可是現在,她明白了,深深明白了。

將聶舞的身子擺正了一些,讓她的姿勢更加舒服,月兒又轉頭看向了前麵,麵紗下的臉龐看不到表情,但眼眸中卻是出現了一絲迷茫,不知在想著什麽……

有了托姆獸後,前行的速度果然是快了許多,隻不過,按照這樣的速度,想要在七天之中趕到鬼乾森林,還是有些吃力。這距離離開首莫城,已是過了三天的時間,秦月樓等人,才走了一般的路程不到。

這一路上,基本上秦月樓都沒有入城住宿,更不會像來時那般,還在城裏走走停停了。時間緊迫,七天是個極限數字,又有誰知道真實的數字是多少?

他秦月樓賭不起!

而這一路,能夠盡量不進城的城市,秦月樓也繞開,畢竟托姆獸要交給城衛隊來保管,出城在交予,就是這點時間,秦月樓也可以趕不少路了。

又過了一天多時間,由於如此劇烈的奔跑,聶舞的傷勢已是更加嚴重了,氣息之中儼然沒有了神采,秦月樓看得心痛無比,多餘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咬牙輸入著星戰力進聶舞的身體,延存生機。而這段時間裏,秦月樓也沒有睡過一次覺,不是不想睡,是根本睡不著。

夜色來臨,此刻距離下個城市還有些距離,秦月樓又隻能在野外露宿。夏晚秋也知道秦月樓的心情不好,一路上也沒有打鬧。看著天空,繁星密布,但秦月樓卻感到了一絲倉愴和寂寥。如此多的星辰,卻沒有一個投影到他的身上……

“在想什麽……”身後傳來一個身影,秦月樓不用回頭,就早知道是月兒了。

“沒什麽。”秦月樓坐在石塊上,看著在星甲物品中,帳篷裏休息露出微弱“燈”光的聶舞的身影,他下顎枕著劍柄,淡淡地道:“還有兩天了。”

“是啊……不過下午已過了奧月城,快到鬼乾森林了。”月兒幽幽地說道,想起了和秦月樓第一次見麵,眼裏多了點其他的東西。

秦月樓好像也想到了這個,隻不過,他現在的心情根本就笑不出來,扯起一個難看無比的笑容,轉過頭看向在帳篷後一板一眼修煉著的夏晚秋,他站起身來,臉上滿是堅毅:“兩天時間,我定要趕到鬼乾森林!”

“鬼乾森林,那裏有你認識的中階星王強者麽?”月兒一直很疑慮,秦月樓千裏迢迢從首莫城折返回鬼乾森林,不知到底是為了什麽。

“它比中階星王還要有用!”秦月樓說完,便是拍了拍身後的灰塵,道:“月兒,你去睡吧,這幾日你也是累了,還有晚秋,讓她不要這麽拚命,我還站一會兒。”

星光覆蓋,夜色盈然。

第二天,一行人又開始趕路。托姆獸連續奔跑了五天時間,就算再怎麽好的體力,此刻速度也是慢了下來,其中聶舞乘坐的那頭托姆獸好像年紀比較大了,更是不支。

秦月樓一咬牙,將月兒和聶舞接到這邊的托姆獸來,打開了星甲物品,接著拿出瀝血劍,說了一聲“對不住。”便是朝著剩下的托姆獸的屁股狠狠地刺出一劍!

托姆獸受驚之下,慘呼連連,發瘋一般的朝著前方橫衝直撞。幸好這裏是片開闊的空野,就是前麵的道路也比較寬敞,使得托姆獸縱使吃痛發瘋,也不會撞到一邊的山壁!

“你在幹什麽!”月兒有些吃驚,秦月樓這野蠻的做法,簡直就是殘害托姆獸。

“隻有這樣才能提高它的速度!”秦月樓的臉上不為所動,冷冷地看著前方,側臉滿是剛毅和疲憊之色,“就算是這頭托姆獸體力透支而亡,我也認了!”

“你!”月兒有些生氣,她本來就是星藥師,救死扶傷。而此刻秦月樓丟下一頭托姆獸,又刺傷一頭托姆獸以燃燒它的生命作為代價提高趕路的質量,讓月兒有些不能接受。

“月兒,我現在不想和你爭吵,或許你有你的想法,你是對的。可是在我心中,聶舞是唯一的,趕不上救不活,那我縱使縱使殺戮萬人,又如何能抵得上聶舞的一命!”

月兒愣住了,也不說話了,眼裏變幻莫測。

秦月樓的這一劍,徹底激發了托姆獸殘存的力氣和能量,鮮血一直在它身後斷斷續續的飛濺,在連續一天的瘋狂奔跑中,這頭托姆獸終於是承受不住,在傍晚來臨之下,前蹄一劃,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而同時,秦月樓早有準備,一手抱著聶舞,一手拉著月兒,而夏晚秋則是有了一些身手,在秦月樓的提醒之下,安然落在了地上。

這一天的狂奔,竟比平時快了三分之二!

秦月樓蹲下身子,看著托姆獸倒下不斷抽蓄殘喘的身軀,冰冷的眼裏閃過一道憐憫之色,他知道,這頭托姆獸不行了。

“謝謝你,你完成你的任務,你是偉大的,我秦月樓會記住你!”秦月樓瀝血劍一揚,接著毫不猶豫刺進了托姆獸的身軀,鮮血頓時灑滿了秦月樓的整個身體!

托姆獸高亢的一聲慘叫,最後再掙紮了幾下,便是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月兒眼裏閃過一道不忍,道:“你為什麽要殺了它。”

“它已活不長了,這是對它的解脫!”秦月樓朝著托姆獸的屍體,鄭重地躬下身子,道:“一路走上,願眾神保佑!”

“可是,你這樣做,我們還怎麽趕路?”月兒明白秦月樓的意思,卻不明白秦月樓為什麽這樣做。秦月樓抱著聶舞,好像抱著一塊寒冰,渾身冷入骨髓之中。

“距離克羅城,還有近半日的路程,舞兒,已是不能承受這樣劇烈的行路。”秦月樓愛憐的替聶舞撇開她額頭上的散發,接著轉過頭,對月兒還有夏晚秋道:“月兒,麻煩你拿出托姆獸背上的行李,抱著舞兒退開一點。”說到最後,秦月樓的聲音裏充滿了一種堅定。

“你打算幹什麽?”月兒不明所以,看著秦月樓將聶舞交給自己後,便是朝著一旁的空地走去,眼裏露出迷惑之色。

秦月樓沒有答話,在走到距離三人有百米左右的範圍後停了下來,接著,他深吸了一口氣,全力驅動著上古星力,開始瘋狂的撞擊著太歲!

每一下,秦月樓的臉色都要蒼白一分,他硬生生的直挺著身軀堅持著,瀝血劍高高的舉起,終於,在數十下的衝撞之後,太歲動了!

緊接著,從微微的一顫,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頓時,天空之中,一股沉悶的氣息將整個空間籠罩,原本黑沉下來的天空好像更加的陰沉,無數烏雲在這一刻開始在秦月樓的頭頂上匯聚,旋轉著!

秦月樓咬牙支撐著,他強自驅動太歲,這種疼痛和痛苦,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受!

這一天地變色的一切,好像世界末日一般,整個空間一片漆黑,隻有天空之中,傳來了陣陣悶響和雷鳴之聲。狂風吹起了月兒麵巾的一角,露出了她的半邊精致輪廓,此刻那張臉上,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