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會所的門口,停留著一輛小巧的馬車,驅車的乃是一個身穿黃色勁裝的漢子,看到不禁老人帶著秦月樓出來,他的視線在秦月樓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便是轉了過去,硬邦邦地道:“大人,就是他了吧,上車。”

最後兩個字,是對秦月樓說的。

不禁老人嘿嘿一笑,親昵的拍了拍秦月樓的肩頭,道:“好好決定你自己的派係所屬,你比較特別,上車吧。”說完,拐杖一送,秦月樓便是被其托到了馬車欄上。

秦月樓不明白不禁老人的意思,這個家夥起碼重複三遍這樣的話,比較特別?

黃衣漢子見到秦月樓上車了,依然麵無表情,冷冷地哼了一句,便是驅著馬車,朝星戰殿行駛而去。第一次坐在這麽小的馬車裏,秦月樓有些不自在,回頭看了一眼,那不禁老人已是步入了會所之中,並沒有停留。

馬車緩緩地行駛著,由於這裏是城市的主幹道,透過車窗,秦月樓注意到四周的民眾在見到馬車通行而過的時候,均是微微低下了頭,眼裏均是透露著恭敬和羨慕。

秦月樓觀察了一下,驅車的這個冰冷漢子,星戰力修和他父親一樣,都是上階星師,這種級別的星戰士,在其他城市裏,都算是一方強者了,可是在星戰殿,卻僅僅隻是車夫?

感覺有些奇怪,秦月樓對那白衣漢子問道:“兄弟,你進入星戰殿幾年了?”

黃衣漢子毫不理會秦月樓,眼睛一直瞪著前方,連頭都沒有回過來,隔了一會兒,才甕聲甕氣地道:“這些事,你進入星戰殿就應該知道了。”

秦月樓有些訕訕,這個家夥還真是傲氣。想罷,也不想再自討沒趣,坐在馬車裏,平複著身體裏的星力。其實以他的性格,他是不會多嘴去問別人的,隻不過縱使他對星戰殿再無任何敬仰和崇敬之意,但當真正要邁步進入這大陸最神秘神聖的地方時,心裏還是會有著幾分莫名的情緒,這是人的自然反應,也是人之常情。

會所的這條街道距離星戰殿並不遠,馬車雖然緩慢,但總好過於步行,僅僅幾分鍾時間,便是感覺馬車停了下來,打開車窗,此刻已是行駛到了星戰殿內城牆之外。

星戰殿的大門建造得更加雄偉,這種雄偉之中透露著華氣的裝飾,並非類似城市外圍的城門,它不僅僅是為了軍事的防禦,更是彰顯著大氣和高貴。

秦月樓見了這城門一眼,便不禁咂舌星戰殿的財大氣粗,恐怕僅僅隻是這城門,成本就要高出外圍城門的兩倍不止了。在星戰殿的城門門口,此刻還佇立著四個士兵,類似於小分隊,將馬車攔了下來。

黃衣漢子並未下車,和其中一人說了一句,那四人均是朝著車窗投來異樣的目光,看了秦月樓幾眼,似是很驚奇的樣子。接著,便是打開了城門,馬車又重新啟動,真正的進入星戰殿之中。

星戰殿不愧是當初的國都如今唯一的聖地,秦月樓由馬車帶進後,已是將車簾卷起,看著麵前這條素淨優雅的大道,旁邊盡是兩排的星甲雕塑。星戰殿內部,從這條道路一眼蔓延而去,秦月樓根本看不到盡頭,這裏麵的一切,就是比起四級城市,也毫不遜色了。

四周錯落的屋閣和大殿,宮闕重樓,金閣玉宇,氣派斐然。

馬車的聲音在空寂的四周回蕩著,一路上,秦月樓沒有看到半個人,也不知道馬車究竟要行駛到哪裏去。他忍不住問道:“這位兄弟,我們此行是去星戰殿何處?”

“不該問的不要問。別以為你能接下風師兄的三拳,你就可以目中無人了!”

黃衣漢子一句話回絕過來,讓秦月樓更是憋屈,星戰殿的人,果然個個冰冷僵硬,自以為是,自命不凡。是自己目中無人,還是這家夥對自己有著敵意?

秦月樓也懶得再和他多說,反正星戰殿總不可能將自己安排不妥,再怎麽說,自己也是憑借實力接下的風起三拳。

大概就這樣七彎八繞,馬車在星戰殿中行駛了大概十多分鍾,四周的人才開始多了起來,不過大多都是行色匆匆,渾身是汗,仿佛正在修煉的弟子。而奇怪的是,秦月樓並沒有看到練武場和住所分割的習武空地。

搖搖晃晃的馬車不僅沒有讓秦月樓昏睡,而是更加警惕起來。畢竟在這個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

又過了兩分鍾,馬車行入了一條好像閣樓回廊一般的院子前,就在馬匹準備踏著青石路進入院子的時候,旁邊忽地是行出來一架輦車。

這輦車鍾鼓花鈴堆簇,旁邊看跟著幾個類似仆人的丫頭,比秦月樓這破舊的馬車,看上去不知高了多少個檔次,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乘坐在裏麵。

“前麵的馬車停下!”輦車旁邊的一個丫頭高聲喝道,黃衣漢子麵容一緊,便是停了下來,朝著那輦車看去,連忙勒下馬,停止了下來。接著跳下了馬車,恭恭敬敬地來到了輦車的麵前,朝著裏麵兀自躬身行禮,道:“弟子王勃,拜見司徒小姐。”

“起來吧,不要多禮。”一個令秦月樓無比熟悉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了出來,隻見花鈴鳳輦上朱簾輕卷,從中探出一張風華絕代的女人麵孔——

長發青髻下的玉麵五官嬌俏可人、巧笑嫣然,尤其是柳葉彎眉下的一雙妙曼鳳目,仿佛於疲倦慵懶中呈現半睜微眯狀,加上探領而出的小半截雪膚粉頸,不由引人遐思翩翩,格外散發一種誘人心魄的魅力。

她的目光並非停留在黃衣漢子王勃的身上,而是看向了馬車中探出頭來的秦月樓,臉上滿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司徒靈嘉!

秦月樓目光一凝,在這輦車之中的女人,竟然是司徒靈嘉。

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和司徒靈嘉的再次會麵,竟會是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

司徒靈嘉在旁邊一個丫頭的攙扶下,下了輦車,接著看向王勃,道:“你是第三黃門的弟子,而馬車之中乃是我星戰殿新晉的弟子,這個地方好像並不是星戰殿的新晉接待大廳吧,你帶到此處是何用意?”

那王勃被司徒靈嘉一句話問得臉上有些漲紅,諾諾道:“稟告司徒小姐,我是要帶他去進行入殿的儀式……”

“入殿儀式,好像他還不是你第三黃門的弟子吧。”司徒靈嘉美眸一蹬,聲音在此刻有些冰冷下來,道:“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就算逾界,我也要對你執行殿規責罰。”

那王勃臉上大驚失色,一片蒼白之色,連忙是跪了下來,道:“稟告司徒小姐,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是我黃門第六代兄弟們的意思,這個秦月樓接下來風師兄的三拳,我們都是不服,所以想在他沒有選擇入門之前進行入殿儀式。”

“哼!”司徒靈嘉揚了揚柳眉,道:“我就知道,好了,你自己回去吧,秦月樓留下,我會將他帶新晉接待大廳。”

“那……”王勃臉上露出一絲為難道。

“如果你還想在黃門裏待下去,那就不要再給我廢話!”司徒靈嘉雷厲風行的嬌斥一聲,嚇的王勃再也不敢多說話,從地上爬了起來,連連躬身,退到了馬車邊。

秦月樓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不過從王勃的第二句話開始,他便是察覺到了不對,什麽入殿儀式,他也是前所未聞,不過可以確定對方是不安好心的。

秦月樓跳下了馬車,冷冷地看了王勃一眼,在此刻這個剛才冰冷無比的漢子簡直比貓還要乖巧,根本不敢和秦月樓對視,倉皇上了馬車,便是朝著院落屋舍之間,踏著青石走了。

收回視線,秦月樓有些複雜地看著司徒靈嘉,總覺得這個女人和兩年前相比,已是改變了許多,陌生且充滿了鴻溝。秦月樓進入星戰殿,便是有心要得到她的幫助,隻不過此刻麵對司徒靈嘉,見到她之前的模樣,卻是無法開口。

“弟弟,好久不見了。”

司徒靈嘉輕輕地一笑,聲音好像瓷瓦摩挲,一句話,便好像在瞬間將秦月樓和她的關心拉近,打破了那如同壁壘一般的陌生。

“姐姐。”秦月樓想起在天龍城的點滴,心裏湧起一陣溫暖,不管怎麽樣,這個女人就算再有心機,但對自己以前,還是比較不錯了。

“咯咯,你終於肯叫我姐姐了,是不是有事求我啊。”司徒靈嘉輕聲掩嘴一笑,接著撫著車欄上去,朝秦月樓揮了揮手,道:“上來吧。”

秦月樓看了看四周,也沒有什麽好避諱的,鑽進了鳳輦之中,頓時一股香氣撲鼻而來,夾雜淡淡的檀香味,整個車內呈現暖色調,布置小巧精細。

輦車緩緩啟動,下方隻有四個丫頭抬著,應付車內的兩人竟毫不費力。秦月樓感受了一下,暗自有些心驚,這些丫頭看上去比他還要小幾分,但已是下階星士,其天賦,難道比聶舞還要好?星戰殿果真藏龍臥虎?!

坐在榻上,司徒靈嘉看著有些不自在的秦月樓,忽地歎了一口氣,道:“你哥哥秦風終於出現了。”

“什麽!”秦月樓渾身一震,好像受到了什麽刺激,盯著司徒靈嘉不可置信的說道。

司徒靈嘉看了秦月樓一眼,道:“我就知道還不清楚,風起受傷的事情,你知道麽,那就是你哥哥為了你,而造成的!”

一句話,秦月樓如同被天雷轟頂,渾身冰涼,身體有些顫抖,大腦更是一片混亂。

“他還是那樣,一意孤行。”司徒靈嘉慘然一笑,眼裏卻蕩漾著仰慕之色,道:“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出現了,並且還是在星戰城邊緣出現,他不愧是真正的強者……不過,卻因此衝動而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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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卷是七弦季之卷,星戰殿的內容不可能會太多的,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