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閃動,夜涼如水,不知過了多久,東方才得發白。
郭芙一下子起身,隻見身上發涼,雖多了件錦披,可也是擋不住那冰冷的涼意,一抬頭,隻見浮薇郡主衝她笑了笑,伸出玉指,兩根如白蔥般的手一下子就將那燭火捏得滅了,一縷細絲垂下,不消問,這一夜又是在這燈下渡過。
見嫂子望向自己,浮薇郡主不由臉上飛紅,道:“這兩天軍務太多,平常日子我可還是能有得睡的!”郭芙心中一酸,道:“你這樣可也太苦了,怎不叫人來幫幫你?”浮薇郡主正色道:“軍國大事,怎麽可以假手於人?再說了……”郡主頓了一頓,才歎道:“這種事情是不好讓別人辦的,這就是權柄,人人都想得到,你看我做得苦是麽?我也確實是苦,因為做得不苦,就有可能做得壞了,一旦壞了,可就真的糟了,哥哥打下這個江山可不容易,不能再讓百姓受苦了。我哥哥殺戮良多,我若是不多幸苦一些,我為他擔待一些,真怕會有報應發生在他的身上……”
郭芙忍不住道:“可就苦了你了……夫君能有你這麽個妹妹……可是大幸!”
浮薇郡主笑道:“不過現在想想我可能要輕鬆了……”郭芙奇道:“為什麽?哦!是夫君回來了?”浮薇郡主搖搖頭道:“他回來也是一樣,這些瑣碎的事他才不會管呢,還不是一樣甩在我的身上,隻不過這一回可是有你來幫我了……”郭芙驚道:“我?不行不行……”
浮薇郡主笑道:“怎麽不行?”郭芙道:“我……我……我在家裏一向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隻有我看別人做事,我可做不了什麽事的……”浮薇郡主笑道:“那可也不一定,我昨天見你安慰阿裏可不就是很好麽?可見你已經知道怎麽當一個王妃了。現在是多事之秋,好嫂子,你見我忙累來陪我,這份心我是知道了,可為什麽就不進一步幫我做事呢?”郭芙皺眉道:“可是夫君……”想到自己這般拋頭露麵,可不是違了婦道麽?
浮薇郡主道:“哥哥那裏你大可放心,不消我去說,他隻怕也是有這個意思的,我便就與你分說,雖然我是他妹妹,可這國中大事老是在我一人手上,可也非是好事,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給哥哥殺了……”郭芙嚇了一跳,叫道:“怎麽會……”浮薇郡主哈哈笑道:“瞧把你嚇得,我不過是說說玩的……”郭芙卻是心道:“她怕是說得真的!”浮薇郡主怔了怔神,道:“你先就幫我處理一些民事好了,你決定了,再給我看,不好決定的,也可問我,如何?”不待郭芙反對便揮手道:“就這麽定了!”
郭芙道:“可是這事……總也要和夫君說明才好……”
浮薇郡主點點頭道:“這便是你的事了,你可以正宮娘娘的名義發出快奏,向他說明一下,忘了說了,哥哥已經於昨天半夜走了……”郭芙驚道:“走了?可他……不是要洞房麽?”浮薇郡主道:“那能要多少時間?不過是辦個事的工夫,哥哥又是從來不睡覺的人,他伺候了兩個新妃子入睡,可他自己卻是睡不著,可不是走了麽?再說軍事緊急,那些個洞洞寨寨的頭人可都是當他是主心骨,他要是早到了前線,作用可就是大了!”說著話,浮薇郡主站了起身來,雙臂一張,隻聽“咯咯哢哢”的骨節暴豆聲。郭芙立時知道浮薇郡主的內功有成,心道:“難怪她這般耗得住,卻是有這一身的好功夫……”也行了起來,卻是手腳一陣的發麻,哪似浮薇郡主般隻一下立時活動開了身子。浮薇郡主眼郭芙這般,心中也是吃驚,她卻是在高人麵前得多了,卻是沒想到郭芙的功力這般平平,這還是劉誌恨對郭芙的一番磨練,不然更是不堪呢。
當下浮薇郡主伸出手來,自郭芙身上一搭,一股暖流自她身上傳出,太陰素功純淨的功力讓郭芙身子一輕,不由道:“好厲害……”浮薇郡主搖搖頭道:“這也厲害麽?哥哥要殺我,隻要一招就行了……”郭芙忙道:“亂說話,哥哥怎麽可能會殺妹妹!”
浮薇郡主笑道:“我隻是就功力做個譬喻……”她伸手抓過一支長繩一搖,就聽得“鐺鐺”聲不絕於耳,立時有仆人進來,取過新衣水盆。兩女梳洗一遍,卻有小婢上前道:“二位娘娘,皇上傳旨來了……”浮薇郡主道:“這就下來!”兩婦收拾了一翻下了一樓,就見一個小內宦上前道:“奴婢見過二位娘娘,祝二位娘娘福……”浮薇郡主一擺手道:“免了免了,這又是總管大人教下的禮儀?”小宦道:“老祖宗見多識廣,這自是正常的……”
浮薇郡主道:“好了,聖旨呢?”小宦當即承上。本來這旨是要焚香拜禮而接的,隻是這裏可不用那種許多的規矩,於浮薇郡主看來,這聖旨不過也就是一封家書,誰叫明秀公主也是在這裏呢!郭芙道:“寫著什麽呢?”
浮薇郡主笑道:“走,給你那位姐妹道喜去,也是與我的兩位新嫂嫂多親近的時候了!皇上封李姑娘為珍妃,封龍姑娘為清妃可不要道喜麽……”兩人如風般丟下那小宦行到劉誌恨的樓上,方一進去,卻是迎麵撞來一人,那人“呀”了一聲,向後退開,郭芙一看則位素衣女子,約二十多歲,身材碩長,細楚,一身的白皮烏發,直直垂下,容顏有些驚恐,似是在怕。浮薇郡主對她可是一點也不客氣,道:“怎麽了?冒冒失失的!”那女子道:“沒有……我……我……我……”她的漢話不是很好,是以有些口吃。
浮薇郡主搖頭道:“你也是的,來了這裏快有五六月了,怎麽漢話還是說不好?看看你妹妹,也難怪你妹妹把你的位子給擠下去了,瞧你那畏畏縮縮的樣兒,我是欺負你怎麽著了?”那女子連連道:“沒有沒有……”
浮薇郡主搖搖頭,歎道:“你呀,算了,我王兄說了,你還是到宮裏去陪陪你姐姐的好!”那女子叫道:“不不……我不要……我不……要……”她說著急了,竟來伸手抓著浮薇郡主的袖子,浮薇郡主這隻袖子是絲袖,可吃不得大力,竟叫她一下子抓出了一道口子!浮薇郡主大怒,一抖手將這女子震得開去,喝道:“人來!”立有健婦奔出,浮薇郡主一指地上的女子道:“給本宮送昭聖公主到宮中與其姐團聚!”
那昭聖公主手舞足蹈,卻是如何能得力?叫這幾個健婦提著到了外,自有婢女從人到她的房間將她的應用之物帶了出來,一並發往皇宮之中。
郭芙這才道:“姐姐……姐姐……”浮薇郡主歎了口氣道:“叫嫂子笑話了……你是不是想問這人是誰?”郭芙點點頭,浮薇郡主道:“她叫李天馨,本是李朝的最後一任皇帝……”郭芙驚道:“她……是皇帝?”浮薇郡主冷笑道:“自稱罷了,一個小小土國,不足為道,他們是先秦的流人,與在這裏的土人混居,自立為國,不服教化,後來這位女皇帝為手下臣子所滅,被迫嫁了陳國之新主陳日煚,不過陳日煚看不上她,嫌她木訥,你也看到了,她可不是白長了一副好皮相麽!後來陳日煚改娶了她的姐姐順天公主,就把她嫁給自己的功臣黎輔陳。後來我大理國奇襲陳國,這陳國上下的貴戚可都拿下了,黎輔陳也叫我們殺了,這位降了格的昭聖公主給我們放了出來,以她之名穩定了陳國,不過自也是不能讓她再在陳國呆下去了,不然這陳國可也就白打了。我之本意是想由哥哥名意上娶了她,可哥哥偏偏看不上她,就她這懦弱的樣子誰也是看不上的!現在哥哥要送她進宮,我可也是沒有法子的!”
郭芙不解道:“既然如此,那進宮也好在這裏也罷,可不都是一樣的麽,她怎麽反是不願意走呢?”浮薇郡主笑笑道:“這就是令為民家婦,不為宮裏人的道理了。她在這裏,可也算得上是自由,平日裏也沒得人管她,她想玩也好想樂也罷都是隨她,也算得上是樂了。而皇宮可是不一樣了,裏麵人情冷暖,可由不得她,天冷無衣,天熱無冰且就不說了,住在冷宮之中,一年四季也是無人搭理,活人成瘋可不在少數!”
郭芙不由打了個寒戰。至此,她才初初地明白,身為富貴之家的可怕!
浮薇郡主略帶好笑地看著她道:“你怕了麽?”郭芙道:“其實你可以留下她的……”浮薇郡主搖搖頭道:“我是可以,但這是你夫君最恨的事……你知道你夫君也就是我哥哥最恨的是什麽事?”郭芙心中一動,暗道:“莫不是心軟?”卻是口中道:“那是什麽?”浮薇郡主道:“婦人之仁……”忽然一笑道:“是不是很好笑?咱可不就是婦人麽?”
郭芙也知,隻是這時的她也學會了什麽叫做皮笑肉不笑。
兩人到了三樓劉誌恨的居處,卻是聽到裏麵的平靜,浮薇郡主沒得進去,隻在門口站了一下,就拉著郭芙下來。郭芙道:“怎麽不進去?”浮薇郡主道:“她們睡得香,可也就不用這時打撓了……”
雲山之上,雲霧纏繞,一間破落的山神廟裏卻是傳來一聲劇烈的咳嗽。
幾片枯葉從那外間飄入這破廟之內,這廟中供得是一尊不知名的山神,也不知有多少年了,現下卻是破敗了不成樣子。廟中之人再度重重咳了一聲,卻是一大口血噴將了出來。
這血色發黑,落在地上“滋滋”做響,竟是將地上都燒出了個洞來。
那人鬆了口氣,經過這許多天,她終於憑著自己至精至純的功力將體內的毒逼出來了。正如之前所言,以內功逼毒最是難。也就是她的內功了得,不然怕是要死在這荒野之中了。女子這才歎了一氣,抬起了頭來,隻見她臉上一片死人的蒼白,不是那孟非清卻又是誰,隻可惜這些日子她一連著為了逼毒,非是如此,也不會落魄至此。
孟非清緩緩睜開眼睛,心中直有一種自去尋死的念頭。一咬銀牙,她拿起身邊的嫡仙劍,一通亂揮,將這山廟之中的事物打得更爛!狂自叫道:“劉誌恨,我絕不會放過你!”她受了毒傷明明是藍大妹所為,隻是這筆賬卻是全都算到了劉誌恨的頭上。
正自她發怒之時,心口又是一陣巨痛!她清楚,自己身上的巨毒隻不過逼出了八成,便是這兩成也一樣是要人的命,似是內功排毒就是這樣,越是小巧越是難排。又是一陣輕咳,孟非清身子一動,側過了耳朵,隻覺那聲音漸漸近了。她心中一動,足下用力,立時跳到那本已經爛完了的神像之後,這神像雖爛得不成樣子了,但那龐大的身體部分仍可輕鬆掩蓋住她更顯嬌小的身子了。
不一會兒,腳步聲重,一人重重地衝了進來,一下子便吼叫了起來,連叫喊了兩聲,這才停住,將手中的厚背金刀重重的甩在地上。他此刻隻餘下了一隻手臂,原本另隻手上的劍也是不見了,這一路踉蹌行來,不是他多年打下的底子,早就完了。
此人正是公孫止,這公孫止也是命大,能從劉誌恨的手中逃過一命,真真是少也。
過了一會兒,公孫止終於緩過了氣,他提回金刀,現下隻這一口金刀是他的了,方一回身,忽然眼前一亮,隻見地上竟是有被血燒出的痕跡!公孫止大驚,再一看,血跡猶新,叫道:“誰?誰?給我出來?”他目光閃動,就見這座殘廟上破敗的處處的砍痕!忽然他目光一凜,瞧到了那殘軀的神像身上。
一步,兩步,三步,公孫止曆經大變,再也不敢大意,忽然大喝一聲,一刀向著神像之後劈下,自那之後也飛出一劍,劍光清冷,刀劍相交,公孫止退開三步,隻覺對方功力精純,非他所及!但孟非清也是噴出了一口血來,血色發黑,可不是受了傷麽?公孫止先是大喜,再是狂喜,道:“你受了傷?”
孟非清提著劍道“你想怎麽樣?”公孫止嘿嘿笑道:“想不到呀想不到……我公孫止到了這步田地還能遇到這般的天仙兒……這可是老天所予,不取可不是白癡麽?”
孟非清萬萬料不到自己也曾是一代掌門,可虎落了平陽,卻是要被犬欺!喝道:“你放屁!”身隨劍走,劍隨人轉,便向公孫止撲來,她是立下殺心要殺他的。公孫止可是不懼,踏步讓開,他知道孟非清有傷在身,不能久戰,自是不會急於求成,兩人戰到了一處,卻是孟非清追著打,公孫止大步著退。不多一會兒,就聽孟非清悶哼了一聲,公孫止喜叫道:“你不行了,還是快快順從我吧!”
(說說赤壁。赤壁,三國大戲,導演是吳宇森,那麽這部戲是不是好看呢?不是。人說拍電影要適當進行藝術加工,先不說老曹同誌並不是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小喬打這一戰,就單單從戰爭上來講吧,搞笑的鏡光陣,關二哥出馬,不是我說你,赤兔呢?趙雲還受傷了?不是說藝術加工麽,怎麽把一身無傷的趙雲給弄傷了?更可笑的是無聊地給周瑜加了個幫老人找牛的細節,正常該是一刀殺了那小孩才是,亂了軍心還不當斬?那練得是什麽兵?陸上的八卦陣更是搞笑,周瑜還親自出手,老大,你以為這是邵氏的武打片嗎?可以看出,吳宇森這種要回到邵氏找舊橋段的技巧,足可證明一件事,江郎才盡!總而言之,赤壁的上半部,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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