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他在下麵忽粲然一笑,說是否要他在下麵接著我跳下去,我當時雖然被圍牆下突然出現一個人給唬了一跳,可是還別說那人言語溫柔,話語體貼,再加上容貌不俗,我的心莫名就跳快了些。所以他說了這話後,我就說好,然後大著膽子跳下了圍牆,他果然在下接著我,可是卻被我一壓,往後摔倒在地,‘弄’了一身土,而我因為壓在他身上卻沒事。站起來後,我幫他拍衣裳上的土,他謝了我,我們兩個就此說起話來了。他問我,為何這個時辰從牆上跳下來,莫不是小賊去偷了東西才翻牆而出。我被他給逗笑了,便實話實說我是想逃婚,想去南邊兒應天找我舅舅在他家避上一避……”

說到這裏周姨娘忽然莞爾一笑接話道:“接下來想必這斯文清俊的書生一定說,他也要去應天,可以順路和你一起結伴同行。”

賀卿抬眸訝然問:“恩人如何得知?”

周姨娘搖搖頭,接著道:“我還知道你欣然應允了,便真和這書生一起結伴同行,然後在路上*於他。而他把你帶來了蘇州府,而非應天。你想著既然已經*於他,且他又是你喜歡之人,便也安心跟他一起過日子了。既然跟了他,你就把自己的價值兩千多兩銀子的金銀細軟拿出來幫襯這個家。後麵是不是銀子‘花’光了,你這清俊的書生郎君也不見了……再後麵,或者你四處尋他,漸漸陷入困境……”

“恩人,你……你難道會算命麽?方才所說竟如親眼所見一般,除了少許不同。”賀卿眼瞪得更大問。

周姨娘噗嗤一聲笑出聲道:“你這傻子,你是深閨中的小姐,隻知道看那些才子佳人終成眷屬的話本子,滿心認為外頭的清俊書生就是那話本子裏所寫的才貌仙郎,遇上一個也能跟你心意相通,白頭到老。卻不曉得外頭的清俊書生多得是斯文敗類,他騙了你的身心,然後就能騙了你全部的金銀,最後卷了你的金銀跑了,說不定又去找別家的小姐行騙了。哎,這就是身為‘女’子的悲哀……隻是,今日你為何到這青雲觀來了?難不成那騙子書生帶你一起到這觀裏來過?”

賀卿含淚點頭,“是,去年這時節,我和他還恩愛異常,他帶我來這青雲觀賞過紅梅。他一月多前不辭而別,我把這城裏找遍了。今日偶然走到青雲觀,想起舊事,兩隻腳不由自主就跨進來了……因為囊中拮據,這幾日每日就隻喝一碗粥度日,又冷又餓,心內又悲傷,所以方才就暈倒了。”

“哎,這世上多得是癡心的‘女’子,負心的男子。你也別找了,對你那書生郎君也死了心吧,他既然卷走了金銀,那定然是不會讓你找著的。這樣吧,你不是說你舅舅在應天麽,我可以助你十兩銀子,你去坐個船去應天找你舅舅,在他家裏歇一歇,待恢複了,再回京師去找你爹娘,把跟這書生郎君的事都忘了,以後再尋個人家好好過日子罷。”周姨娘歎口氣道。

不想賀卿聽了周姨娘的話卻咬著‘唇’半天不吭聲。一邊的丫鬟卉兒是個急‘性’子,見她又這樣就生氣地冒出來一句,“你啞巴了呀,我家姨娘願意助你十兩銀子,讓你回家呢。這樣好的事情,你樣好的人,上哪兒找去?你卻在這裏不情不願。”

“不,不是這樣!”賀卿聽了趕忙分辯,急的眼中又墜下淚來,“恩人要助我回家,我感‘激’不盡呢。隻是……我這樣子不敢回去……回去了怕我爹娘要打死我……”

周姨娘皺起眉頭問:“這又是何意?難道你爹娘不疼你,你離家拖黃了婚事他們就要打死你?我想天下不會有這樣的父母吧?又或者你覺得自己失了身,以後不好再找婆家?其實也不盡然,這事情也不是你的錯,隻是你受了人哄騙而已,你回家去,你爹娘一開始或者會說一說你,但最終還是會寬恕你。再說了,你即便找不著太好的人家,但一般人家的子弟或者與人做續弦還是可以的。所以,不要怕,隻管回去就是。再有,你這般年紀的一個單身‘女’子在外實在是不妥當,要是再遇上拐子,一輩子那也別想回家了。”

賀卿隻是長得白淨,但容貌平常,這或者也是她到如今還沒出事被拐子拐賣的原因。

耳中聽到了“拐子”這兩個字,賀卿終於是嚇了一大跳,就把藏在肚中猶豫不敢說的話一咕嚕說了出來,“恩人,我也是想回家的,隻是一月多前,他還在時,我不思茶飯,他請了郎中來替我診脈,診出我懷了身孕……”

“什麽?你身懷有孕?”周姨娘一聽十分吃驚,便又朝賀卿的肚子仔細看了一眼,卻見她腹部平平,遂猜測道:“是不是這月份還小,所以不顯懷?”

賀卿點頭,“嗯,這會兒才兩個多月。”

這一下眾人明白了,因為這叫賀卿的‘女’子懷了孕,所以不敢回家。

“你那書生郎君是曉得了你懷了身孕後,就卷了銀子跑掉了對不?這負心的下流坯子,把你害得好慘!你存著癡心想找到他,自然是舍不得打掉腹中的孩子。如今孩子兩月多了,我就算助你十兩銀子回家去,你也要打掉這孩子,或者生下來才能回去。唉,怪不得你不敢回去呢。”周姨娘猛拍一下圈椅扶手粉麵含怒道。

“正是如此……”賀卿難過地垂下了頭。

周姨娘想了想便又說:“也罷,我助人助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且問你,你這腹中的孩兒是想打掉還是生下來?我可以幫你找郎中按你心願行事。隻是我勸你一句,你這樣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生了孩兒,要是帶回去養,你爹娘恐不能讓你進‘門’兒,所以還是找個郎中開‘藥’打掉得好。”

賀卿淚水再次滾落,抬手‘摸’了‘摸’自己肚子哀聲道:“可我真舍不得打掉腹中的孩兒,不管怎麽樣他也是一條命。我想,生下來,送他到育嬰堂也好,總比讓他就麽來了世上一遭,不見天日就去了……”

“……這樣的話,那你就得明年七八月間生完這個孩兒才能回去了?”周姨娘心中合計一番道。

賀卿忽然站起,向著周姨娘跪下道:“恩人,求你幫我生下這孩兒吧。我不敢忘恩,隻要回到了家,必定能重金相謝的。”

“這……”周姨娘沉‘吟’。看著跪在地上的賀卿,她腦子裏突然冒出些想法。這想法靈光一現,讓她豁然覺得眼前出現了一條大道,這大道能通向她一直想要去的地方。隱隱得她因為這想法的出現,心中好一陣興奮,隻覺身子裏頭的血都奔流得快些了。抿一抿‘唇’,她趕忙上前將賀卿扶起來,含笑說:“姑娘快請起,我說過了要幫你幫到底的,至於什麽重金相謝就不用了。我今兒個到青雲觀來,能遇到你就是有緣,三清老祖指點我做這一樁好事,添福添壽呢。我想了一想,方才你所說也不錯,上天有好生之德,那我就幫你把你腹中的孩兒生下來罷。”

見周姨娘答應了自己所求,賀卿‘激’動無比又要向周姨娘跪下磕頭,周姨娘把她扶住了,說:“快別這麽著。你腹中還有孩子呢,以後起坐要小心些。”

正說著這話,‘門’口有道童兒進來請周姨娘跟著她去胡道婆的丹室,說就要開爐起丹了。周姨娘便讓趙桂兒和卉兒照看著賀卿,自己起身跟著那道童兒去了胡道婆的丹室。進了丹室後,隻見胡道婆先叫周姨娘來向著室內的三清神像上了香,然後她拿出三張符紙就著香燭點燃了,嘴中念念有辭。隨後說:“可以了。”

便轉身去屋子中間的一個不大的八卦丹爐中,開了爐蓋,從中用一個夾子將一個黑碗夾了出來,在這黑碗內裝有四顆紅‘色’的丹丸。

胡道婆將這黑‘色’碗內的丹丸倒入一個‘精’致的‘玉’盒中,然後將‘玉’盒遞給周姨娘笑道:“周娘子,這神丹已經煉成,你拿回去,在和你家老爺同房之前就服上一顆,我想,等這些神丹都服完,或者你肚子裏就有孩兒了。”

周姨娘接過來,喜滋滋地看了裏頭的那四顆紅‘色’丹丸好一會兒,忽然說:“胡真人,要是這些神丹都吃了也懷不上怎麽辦?”

胡道婆沒料到她這麽一問,便答:“要是吃完了都沒用,那就需要再選吉日吉時再煉上一爐丹。”

“那不是說這些神丹並不神麽,否則不是該隻吃一顆就能懷上?還有啊,要是這沒完沒了的下去,我箱子裏頭的銀子都要長‘腿’跑到你這裏來了對不對?”周姨娘看向胡道婆忽然冷了臉道。

“這……”胡道婆帶笑的白白胖胖的臉不由僵住。她倒是沒想到這周姨娘突然變聰明了,一下子揭穿了她連環計騙人的本質,所以不好回答她。

其實周姨娘也不是突然變聰明了,而是突然有了另一條穩穩可以得子的計策,所以自然就把胡道婆這說不清楚的神丹給撇到一邊,而且因為這一不癡‘迷’和病態的相信,立即腦子就清明了,馬上看出了眼前這胡道婆怕又是和以前那些江湖騙子一樣,借著求子哄她的銀子。這些年,她的積蓄一多半都‘花’在了這個上頭。

“好了,胡真人,你這神丹我無福消受,這麽著,你把那二十兩銀子還我就成。以前的那些就算了。不然,我可得給你好好傳一傳,你的神通到底是怎麽回事?”周姨娘怫然變‘色’,將手中的那裝了丹丸的‘玉’盒子往胡道婆手中一塞,然後向她攤開手冷聲道。

胡道婆臉‘色’也是一霎時變得相當難看,她是完全沒想到今日居然這周姨娘給她來上這麽一出,待‘欲’不還她銀子吧,還真怕她出去‘亂’說,然後這吳縣城裏的市井‘婦’人們眾口相傳,毀了她名聲,那以後她就真不好再哄那些求子的‘婦’人的銀子‘花’了。

“好,你等著,我這就與你取銀子去。”雖然很‘肉’痛都已經落進自己口袋的二十兩銀子如今又要拿出來,但胡道婆還是去取了出來,‘交’到周姨娘的手上道:“咱們的買賣做了一半兒,你不信自有信的人。買賣不成仁義在,但求你不要出去胡說斷人財路。”

周姨娘接過銀子,將銀子放入袖袋裏,撇了撇嘴說:“你放心,這點兒規矩我還是懂的,胡道婆,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個,便轉身搖搖擺擺地離去,直把胡道婆的臉氣得鐵青,嘴裏連聲道:“晦氣,晦氣,真是晦氣……”

那邊廂,周姨娘討要到了讓胡道婆煉製“神丹”的二十兩銀子後,走回那間趙桂兒等人等著她的小屋後,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該怎麽‘花’這二十兩銀子,以及如何安置要生孩子的賀卿了。

一走進屋子中,她就叫趙桂兒去扶著賀卿,她由卉兒扶著,出了青雲觀,坐上馬車,就叫車夫把車往城外的河東村趕。河東村離吳縣城三十裏地,那裏住著周姨娘的寡母倪氏,這倪氏脾氣大,和周姨娘大哥娶的媳‘婦’兒鍾氏合不來,所以原本該去跟著自己大兒子住的倪氏竟是在其大兒子成親後沒有去城裏,依舊呆在鄉間幹農活種菜。周姨娘不放心自己這老娘一人寡居鄉間,因此買了兩個丫鬟去鄉間陪著倪氏居住,再幫她幹些雜活兒。

今日她遇到了這已經懷有兩月身孕的賀卿,又知道她要決意生下孩子,並且不帶走,要往育嬰堂裏送,就打起了主意,她要留下這孩子,當作是自己的。隻要她再買通個郎中回去哄過秦達祖和杜氏,說自己懷上了。再裝作有孕的樣子,等到來年賀卿生下孩子之時,就悄悄將這孩子抱進秦府,當成自己臨盆生下的,當然這中間假裝懷孕到臨盆產子這些都需要仔細籌劃,不能出差錯,這賀卿的孩子才能變成她自己的,才能騙過這秦府裏的上下人等。周姨娘自恃‘精’明,覺得自己一定能安排好這一出戲。

等到賀卿生下的孩子變成了她的孩子,那她這一世不就有靠了麽?並且不管這孩子是男是‘女’,她這一輩子也有個寄托,也不會覺得孤單,到老淒涼無助了。一想起這些,此刻坐在馬車上的周姨娘真可說是萬分‘激’動。這一回她覺得她嫂子可算是做了好事了,介紹她認識了馬道婆,盡管被這馬道婆誆去好幾十兩銀子,但在青雲觀遇到了賀卿,這些銀子真是不白‘花’,‘花’得值。

馬車跑得快,不過半個多時辰,就到了河東村周姨娘她寡母倪氏住的青磚瓦房的院子跟前,周姨娘先就從馬車上下來,然後吩咐趙桂兒和卉兒扶著賀卿下車,先去屋子裏東邊廂房裏坐會兒,那東廂房是她娘倪氏給她收拾出來的一間屋子,一般是她回來探親的時候歇宿的地方。

推開院‘門’,周姨娘先走了進去,隻聽見院子裏拴著的大黃狗叫了兩聲,然後從北邊堂屋裏先跑出來個十三四歲的丫頭,一見到周姨娘,就先高興地喊:“姑‘奶’‘奶’,你怎麽今日有空來!”

她的喊聲讓堂屋裏又掀簾子出來個頭發‘花’白,看起來頗為幹瘦‘精’幹的‘婦’人,那‘婦’人梳著圓髻,穿一身幹淨的粗布衣裳,見了周姨娘就笑起來,點手招呼她,“果兒,來,為娘昨兒晚上還夢見你了呢,不想你今日果然來了。”

周姨娘閨中的名字,單名一個果字,她娘打小喊她“果兒”的。

“娘!”周姨娘老遠歡歡喜喜地喊了倪氏一聲,然後提著裙子大步走過去。

娘倆兒遂攜手笑著進屋子裏頭,進了屋後,倪氏讓她去火盆邊坐,叫屋裏的另一個丫鬟去替周姨娘泡茶,又抓了些‘花’生棗子這些幹果來放在桌上請她吃。

周姨娘這一趟是來安置賀卿的,所以跟她娘倪氏沒寒暄兩句,便讓屋子裏的兩個丫鬟去東廂房陪趙桂兒等人,自己好和老娘倪氏說話。倪氏等那兩個自己‘女’兒買來服‘侍’自己的丫鬟出去後,就問她,“果兒,你這一趟來可是有事?”

“娘,我帶了個‘女’子來,我想將她安置在你這裏,一直到明年七八月間她臨盆生子為止。這中間,她的身份越少人曉得越好。我這裏有二十兩銀子,您先拿去,把這些錢給她買些懷孕的‘婦’人的吃食和補‘藥’,一直到來年她生下孩子為止。”周姨娘一麵壓低聲音說話,一麵將袖袋裏頭的那兩錠十兩的紋銀拿了出來放到桌上。

倪氏看著桌上的銀子,皺眉問周姨娘,“這‘女’子可是和你有什麽牽連,你這樣幫她,且又神神秘秘的。”

周姨娘咬咬‘唇’道:“娘,我幫這‘女’子是為了自己。您也曉得這些年我肚子裏頭一直沒動靜。前些日子,秦家大小姐分家出去單過了。雖然生了家寶的五姨娘犯了太歲,凶星臨‘門’被關了起來,可她肚子裏還又懷上一個。你想一想,等來年她生了孩子出來,以後在府裏可就是僅次於夫人的地位了。以前她又跟我結怨,我這要是再沒個孩子傍身,還不等我老,她怕是就要對我動手了……”

自從自己‘女’兒成為秦老爺的妾後,倪氏這幾年來也為周姨娘不能懷上身孕而焦心呢,周姨娘但凡來看她,兩母‘女’說話最終都要說到這子嗣上頭。隻是這一回周姨娘來說起秦府裏頭的情勢,更讓人擔憂。所以,周姨娘話還沒說完,倪氏就已經懂了她嘴裏說得帶一個懷了身孕來她這裏安置的意思。

盡管她也驚訝自己‘女’兒的大膽,連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也敢做。不過,她也曉得要不這麽做,那周姨娘將來人老‘色’衰,又無子傍身,一定是晚景淒涼,甚至比現在的自己也不如。要是這樣的話,她這法子也不失位一個能令她後半輩子有靠的好法子。

“這懷孕‘女’子的底細你可清楚,千萬要周密,否則將來難免招致禍事。”倪氏湊過去一點兒問周姨娘。

周姨娘就知道自己的娘一定不會反對自己這樣做,便笑一笑說:“還是娘疼我,您放心,她的底細我都曉得,她是北邊兒京師裏一家買賣古玩‘玉’器的商戶之‘女’……”

倪氏聽完周姨娘的話,心裏也有了底,就伸手把桌子上的二十兩銀子拿了,起身走進西屋裏去,開箱子放好,鎖了箱子出來,一拉周姨娘,道:“果兒,走,帶我去見一見那賀娘子,彼此認識了,我才好安置她。另外我想,要是這村子裏的人來問起,我就說她是我家遠親,男人出遠‘門’做買賣去了,托我看顧她,你看這麽說可好?”

周姨娘站起來,挽了倪氏的手道:“自然是好,娘考慮得周到,連這都想好了。我這來了以後,要過完年才來瞧您了。另外,她要有什麽事,您可以使人進城上秦府來跟我說。還有短銀子,也可以來找我。”

倪氏道:“二十兩足夠了,即便她天天要吃‘雞’也吃得起了。這些你都別‘操’心,你隻管把後麵的事情安排好就成。”

“我曉得,娘,我放心,我一定安排得妥妥的。”周姨娘拍一拍倪氏的手歡喜道。

母‘女’兩個隨即一起說著話去了東廂房,周姨娘便把賀卿介紹給倪氏認識,然後又將倪氏介紹給賀卿認識,最後對賀卿說:“先將你安置在我娘這裏住,你隻管當這裏是你的家一樣,隨便些,要吃些啥,要用些啥,盡管跟我娘說。我先回去,得空再來瞧你。”

賀卿自然對周姨娘這樣的安排滿意,遂謝了她並倪氏。周姨娘走之前,特地囑咐倪氏,除了好生照顧這賀卿外,也讓她少出‘門’兒,以便招惹不必要的是非,還有一定要將她看好了,別讓她走了。為了這個,周姨娘連一個銅錢都沒有‘交’到賀卿手裏,隻叫她要什麽跟她娘倪氏說就成。

什麽都‘交’代妥當了,周姨娘便帶著趙桂兒和卉兒出來上了馬車回城去,一上車她就‘交’代,“你們兩個聽著,回去不許把今日的事情透‘露’給府裏的人知道,否則,讓我曉得了,小心我用簪子刺破你們的嘴。”

兩個丫鬟一聽連忙賭咒發誓說,她們一定守口如瓶,並不敢‘亂’說。周姨娘這才滿意了,靠著馬車廂壁笑著閉目養神。隻不過,她心裏可是在不停打著算盤,這下一步該做什麽,再下一步又該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