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張誠捧著茶正喝著,就聽見從大客廳外傳來紛遝的腳步聲。然後立在‘門’邊的兩個丫鬟立即就站直了身子,神情恭敬。他便立即猜想是不是秦家大小姐來了。果然隨著‘門’口的簾子一挑,光線一亮,一位衣著華美的‘女’子當先走了進來,隻是她明‘豔’的臉上卻有斜斜的一道疤痕,讓人看了忍不住心中一凜。立在‘門’前的兩個丫鬟隨即躬身行禮,齊聲喊了聲,“姑娘。”
那‘女’子嗯了一聲,直直向他走過來。跟在她身後的丫鬟和婆子隨後魚貫而入,但卻是絕大數人就在‘門’口站住了,隻有一位看起來像是貼身丫鬟的年輕‘女’子快步上來在她身側一步遠的地方搶先向張誠介紹,“這是我們秦府的大小姐。”
張誠便放下茶盞立即站起來向她欠身一揖,“在下張誠,乃是姑娘的丫鬟趙梅兒的舅舅,因為她娘病重,想見她一麵,因此特意來吳縣求見姑娘,想讓姑娘開恩,放梅兒回去見她娘一麵。”
秦惠平聽他如此說,心裏咯噔一聲,有些狐‘惑’地看向張誠,心道,難不成這梅兒的舅舅不知道年初她已經投水而死了嗎?今日卻來自己這裏要見趙梅兒?這是個什麽意思?一時之間真有點兒懷疑張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所以在張誠說完話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看起來也‘挺’‘精’明能幹的樣子,不像是腦子有問題的人,便說了聲,“你請起,坐下說話。”
說完,轉身往主位上的一把黑漆麵的太師椅上坐下,默了默,終於問:“梅兒的娘現如今在哪裏?”
張誠答:“年前她隨著賈家班的班主,也是我好友的賈維去了昆山。到了昆山後,賈維娶了我妹子。離開吳縣之前,她和我侄‘女’兒蓮兒來秦府想見一下梅兒,可那時秦府的管事跟她們說,她跟你一起出去辦事去了金陵。所以我妹妹和侄‘女’兒沒能見著梅兒。”
秦惠平一聽立即明白這是自己爹娘當時搞的鬼,那時候明明梅兒在蘇州十全街南皮巷口那所宅子裏,可他們卻告訴梅兒的娘和妹子,說她跟自己一起去金陵了。顯然是不想讓她們曉得梅兒的下落,然後還怕她們曉得梅兒的下落後要是一家人在一起了,自己回來就能找到她。
可是,等一等?這位梅兒舅舅說得是年前,要是年前梅兒的娘和妹妹就離開了吳縣了,那麽自己年初去東‘門’那邊趙家老宅看到的,以及後麵一位據說是趙家隔壁居住的‘婦’人說得話豈不是矛盾了麽?這裏頭定然有自己不知道的內情。
趙梅兒是不可能在自己娘和妹子離開吳縣後,還會單獨去那裏住,一直住到過完年,所以……
要是這樣的話,會不會自己看到的和聽到的是假象?而這裏麵最有可能搗鬼的是……應該是自己的爹娘!那時候,他們竭力反對自己和趙梅兒在一起,為了這個,甚至他們用計讓自己離開吳縣去什麽杭州和金陵處理秦家的買賣。後麵又有什麽自己和周鬆定親的計策‘逼’迫梅兒離開。
這麽往下捋的話……
她又想起當日自己在趙家老宅外頭碰到的那‘婦’人說得是梅兒一家人去為她送葬了,其實那時候梅兒的娘和妹子已經在昆山了。這樣說來,一定是那‘婦’人說了謊。可是那‘婦’人又為什麽說謊呢?她要是真是趙家的鄰居,是不大可能在這事情上說謊騙人的。要不就是她得了別人的好處,人家讓她這麽說,又或者是那‘婦’人就根本不是趙家的鄰居,而是另外有人安排在那裏等著自己,守株待兔。隻是等著自己這隻“兔子”前去,就好用那些預先安排的謊話哄騙自己。讓她這麽做的人,很明顯肯定又是自己的爹娘了。
如果這一切是真的,那麽很可能說明趙梅兒並沒有死!
連番的推論下來,當秦惠平推出趙梅兒有可能沒有死時,隻覺頭頂仿佛有閃電裂空,炸雷轟鳴,她的耳膜裏都是咚咚咚擂鼓般的心跳聲。她死死地咬著‘唇’,緊緊握著拳頭,害怕自己太過於‘激’動而舉止失常。她想痛哭,可也想狂笑。要是梅兒,真得活著……她不敢想自己這一世能再見到她,再擁有她,是老天爺對自己多大的憐憫。
心情‘激’‘蕩’了很久,秦惠平顧忌著當著這許多人表‘露’出自己的情緒不妥當,便強行平複心緒。她決定先把梅兒的事情調查清楚再跟張誠繼續往下談。因為她覺得在沒有調查清楚趙梅兒到底死沒死之前,跟張誠說起她的事情,恐怕會讓他也難過擔心,還不如暫緩再告訴他。
於是接下來秦惠平就說:“張叔,關於梅兒,恐怕還得勞煩你等上兩天,個中原因,我現在不便和你說。這兩日你就暫且在秦府的客房住下,安心等兩日。”
不知道為何,看見趙梅兒的親人,秦惠平就覺得很親切,所以喊梅兒的舅舅為張叔,比一般人的稱呼更要親近些。說完這話,也不管張誠答不答應,隨即叫了個婆子過來,讓她一會兒將張誠領去劉管事那裏,讓他安排張誠住下。隨即便起身向張誠欠一欠身,翩然而去。
“哎,大小姐……”張誠隻覺一頭霧水,站起來開口呐呐地喊了聲,卻見秦惠平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還想再說什麽,隻見方才秦惠平吩咐領他出去的那婆子上來請他隨她去。張誠這才感覺這秦家大小姐果然如外頭的人所說,不太好打‘交’道呢。不過,人家既然這樣說了,他也沒辦法,隻能暫且在秦府住下等著了。好在秦登堂給了他半個月的時間,這會兒隻‘花’去了三天,即便再等上兩天,隻要到時候秦大小姐能讓梅兒跟著他回昆山,也來得及的。
卻說秦惠平從秦府第二進的大客廳裏出來,由眾丫鬟和婆子們簇擁著她往府中她爹娘住著的‘玉’堂院去。一路上她都在想著趙梅兒的事情,心裏也窩著火,要不是張誠今日來說起趙梅兒的事情,她還真就被她爹娘實施的連環計給騙了,誤認為自己深愛的那人真和自己‘陰’陽相隔了。
要是從她爹娘嘴裏問出那關於趙梅兒投水而死的事情,真是他們‘弄’出來的假象,隻是為了騙自己相信梅兒已死,然後讓自己安心出嫁的話,她就要立即派出人手去找趙梅兒,一定要盡快找到她,害怕她認為自己嫁人,從而死心了再跟了別人怎麽辦?盡管梅兒一早說過,她這一輩子就隻喜歡自己,隻和自己在一起的。但,世事無常,兩人分開後的事情又怎麽能預料。因此,她心裏這時候還是異常著急的。不過,經過了這麽多事情以後,她再也不把自己的情緒表現在臉上了。
所以當她出現在她爹娘跟前時,向他們見過禮,說了兩句問候的話後,就木著臉坐了下來。
秦達祖一見到她來,好不容易忍耐著等她行了禮,問了安後,立即就開始怒氣衝衝質問她,“惠平,你如今膽子也太大了,你還把我這個爹放在眼裏不?我的‘腿’傷已經好了,啥事都沒了,你還是趕緊把我以前‘交’給你的印章還給我,秦家的買賣還等著我處理呢。”
誰想秦惠平卻淡淡道:“爹,您看您已經年逾五十,依我說,從今後還是在家裏當個閑散的老爺享福好。你寵愛的五姨娘不也是給你生了兒子麽,你呀就在家裏陪著家寶,好好當爹不好麽,何必再去‘操’勞?這府裏府外有我就行了。您教了我這麽多年,不就是想我能繼承秦家的家業,讓秦家興旺發達麽。如今我正好接手了,可不是遂了你的意?”
秦達祖卻是重重地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道:“‘混’賬!我是你爹,我想什麽時候歇著難道我不曉得?你才多大,竟敢來安排我的事情?你瞧你幹得什麽事,你這是不孝至極,軟禁自己的爹娘,既奪產,也奪|權,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畜生!早曉得,一早你生下來,把你溺死了好!”
他不提“溺死”兩個字還好,一提起這兩個字,立刻就碰觸到秦惠平心中的傷處,下一刻便見她柳眉倒豎,麵罩寒霜,冷冷道:“我倒是想問爹你幹得什麽事,年前設計讓我和趙梅兒分開,年後故意設局騙我趙梅兒已經溺死,以及埋在‘亂’墳地的事都是你做得吧?你騙我騙得好苦,害我害得好慘。要不是你搞這些‘陰’毒的事情,何至於後麵讓我和周鬆那紈絝小人訂婚,害我破了相。
你,還有娘,以什麽為我好的名義‘弄’得我生不如死,這些好我接受不了,我也不需要!今日我這樣,都是被你,還有娘給‘逼’出來的!”
“惠平……你,你都曉得了……”杜氏見自己丈夫和‘女’兒吵得這樣厲害,真是心慌地不曉得該勸哪一個。一直到她最後聽到秦惠平的話,是既心虛又難受,不免哆哆嗦嗦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可惠平,我和你爹當時是真為你好啊……要是你將來有孩子了,我問你,你舍得看她去過那樣被人指指點點,隻能在暗處和人過不見光的日子麽?”
杜氏的這話完全證實了秦惠平的猜測,這一下巨大的狂喜是實實在在地落到了她心上。她無法抑製地哈哈笑了兩聲,隨即又迅速斂了笑,對杜氏道:“多謝娘跟我說實話。你們為我好,這種好我再不需要。至於你說什麽別人指指點點,在暗處和梅兒過不見光的日子這些,也隻不過是你們自己的想法而已。我和她既然決定了相伴一生,這些我們自然也考慮過,也能承受。所以,不需要你們多‘操’心。我今兒來就是告訴你們,秦府,秦家的買賣,如今都在我掌控之中,你和爹就好好在府裏頤養天年吧。內外都不需要你們‘操’心!要是你們覺得太閑,非要管閑事,那麽,你們或者可以去秦家的莊子上去,我可以讓人給你們‘弄’些田地種一種……那樣,你們也就會覺得有事幹了,不會再‘亂’想‘亂’動……”
說完這話,便站了起來向著已經被她這番話給震得臉‘色’煞白的秦達祖和杜氏欠了欠身繼續說:“‘女’兒還有許多要緊的事要辦,這就告辭了,爹,娘,望你們好自為之。”
秦達祖給氣得夠嗆,順手拿起條案上擺得一隻‘花’瓶就朝秦惠平扔過去,怒道:“你這忤逆的畜生,我砸死你!”
眼看那‘花’瓶要落到秦惠平身上,卻突然被她身後伸出的一隻手給穩穩地接在手上。秦達祖和杜氏這才注意到在秦惠平身後站著兩位一身短打,看起來似乎是武師的兩位‘女’子。
“烏蟬,把‘花’瓶放回去。”秦惠平‘唇’角帶笑帶些諷刺意味地笑道。
那被秦惠平請來的幫她接住秦達祖扔來的‘花’瓶叫烏禪的‘女’武師就應聲是,然後把‘花’瓶放了回去。
秦惠平等她放回‘花’瓶站回自己身邊後,隨即看向秦達祖寒聲道:“爹,你年紀偌大,還這麽大的脾氣,這可不好,要是氣著了,心病又發了可怎麽好?還有,你一口罵我一個畜生,可我這畜生是誰生的?您不是連自己也一起罵了麽?”
說完這個,便轉身揚長而去。氣得秦達祖心口一陣陣痛起來,最後忍不住以手捂‘胸’,滿麵痛‘色’的頹然倒了下去,杜氏忙驚慌失措地大喊了聲,“老爺!你的心病又發了?”
便趕忙衝上去將秦達祖扶著。已經走出屋子的秦惠平聽見了,隻是腳下頓了頓並未回頭,也未止步,然後吩咐身邊的一個婆子,讓她快去請信得過的郎中來替秦達祖瞧病,隨即頭也不回地大步揚長而去。
——
次日晌午,秦惠平吃完飯,出來在二進院的大客廳裏坐著,一邊喝茶一邊聽昨日派出去打聽趙梅兒的事的管事和小廝回話。
“姑娘,小的去趙家老宅附近那條街上挨家挨戶地打聽了,原來年前趙大郎家出了幾件大事。就是梅兒姐姐曾經回去尋親,但被她間壁住著的她大伯母吳氏所騙,差一點兒落入開賭坊兼‘私’窠子的吳奎之手……”
“什麽?”秦惠平聽到這裏手中端著的茶都差點兒灑了,心中一陣突突急跳。
回話的小廝見狀忙說:“姑娘別慌,且聽小的繼續說……方才說到梅兒姐姐差點兒落入吳奎之手,也是梅兒姐姐運氣好,那一日本縣的縣令公子武濤帶人路過那吳奎的茶坊,聽見了梅兒姐姐的呼救之聲。武濤進去將梅兒姐姐救下,又將吳奎痛打一頓。回頭卻不見了梅兒姐姐,便命人四處去尋,可沒尋到。再後來趙大郎因為知道了吳氏賣梅兒姐姐的事,就拿刀殺了她,自己個兒也被抓到縣衙裏頭判了絞刑。趙大郎的娘劉氏沒幾日也病死了,是由趙大郎的兒子趙旺給發送的。那一日大小姐去趙家老宅,看到的那招魂幡就是趙旺的祖母劉氏的……後來小的又帶人去姑娘說的那片‘亂’墳地挖了梅兒姐姐的墳,裏麵根本是空棺材……還有吳奎被抓進縣衙的牢裏,今年大年三十死在了牢中……”
“好,你這事情辦得好,下去罷,一會兒有賞。”秦惠平高興道,但隨後又在心中想那武濤是怎麽認識趙梅兒的,兩人之間又是什麽關係。想到此,她就把這個問題問了剛去打探了趙梅兒情況的小廝。
那小廝便答:“小的跟吳奎的姐夫賣‘肉’的屠戶譚五打聽過,他說是縣令公子武濤似乎將梅兒姐姐認成了別人。”
“原來如此。”秦惠平恍然,不免長舒出一口氣。
接著又是那負責去衙‘門’打聽的管事上前向秦惠平稟告道:“姑娘,小的去衙‘門’裏打聽了。當日那說什麽趙梅兒被溺死的仵作是由大管家杜金寧收買的,而且從衙‘門’裏頭,小的還打聽到了趙大郎已經於上月按律被絞死在牢裏,屍體是他兒子趙旺收埋的。那趙旺如今在街前做小賊,或者去賭場裏‘混’飯吃,家裏的青磚大瓦房早就賣了,現今住著趙二郎家,也就是趙梅兒家的老宅。”
“嗯,我曉得了。你退下吧。這事情你打聽得清楚也有賞。”秦惠平揮手道。
隨後,秦惠平讓丫鬟給兩人看了賞,然後讓兩人分頭去打聽趙梅兒從吳奎那裏跑出去後,去了何處,讓兩人一人在縣中打聽,另一人去蘇州,從十全街南皮巷那裏查起,務必要查出趙梅兒的消息。兩人隨即領命而去。
等兩人出去後,秦惠平想了想,讓‘侍’冬去周姨娘那裏把趙桂兒叫了來。然後把她家裏的事都跟她講了。趙桂兒聽了當即失聲大哭起來,秦惠平勸了她一會兒,便讓人去拿了五十兩銀子給她,再給她幾天假,讓人送她回家去看一看。
趙桂兒接了銀子,謝過了秦惠平,便回去收拾幾件衣服,由秦府的人送她回家去。
辦完這些事,秦惠平長籲出一口氣,端起茶來喝了一口,讓人把張誠給找來。她現在把趙梅兒的事情‘弄’清楚了,也可以給人家一個‘交’代了。
張誠被帶到秦府二進院的大客廳來見秦惠平時,還有些意外,沒想到秦家大小姐這麽快就叫自己來了。這樣也好,提前一天帶梅兒走,也就能快點救回賈秀了。
進入廳中後,張誠向秦惠平拱手見了禮,秦惠平請他坐下,然後說:“抱歉,讓張叔等了一天。”
張誠忙說:“姑娘客氣了。我也曉得秦府的規矩,所以等一等沒事。”
秦惠平抿一抿‘唇’,接下去就把自己曉得的趙梅兒的事情一點兒不漏的說給了張誠聽,最後說:“所以,我這會兒沒辦法把梅兒‘交’給你,因為我也不曉得她去了哪裏。如今我已經派出人去找她。原來我還以為她會去昆山投親的,如今從你的話裏頭曉得她也不在昆山……”
張誠聽完簡直目瞪口呆。實在想不到趙家竟然發生了那麽多事情。最讓人吃驚而且難過的是趙大郎殺妻且又被絞死。比起如今不知道趙梅兒下落還讓他感到不可置信。但是不信顯然是不可能的。怔愣了好一會兒後,他終於從震驚中緩過勁兒來,歎口氣道:“哎,沒想到我妹子以前的夫家竟然落到如此境地……可是,要是找不到梅兒,那賈秀不是就隻有在牢裏等死了麽……”
他因為心緒起伏過大,不小心就把心裏藏著的一句話說出來了,而這話卻是一字不落的被秦惠平聽到了耳中,於是便趕忙問:“張叔,方才你說什麽賈秀隻有在牢裏等死又是怎麽回事?”
張誠見這位秦家的大小姐對自己很客氣不說,還對侄‘女’兒梅兒的事很上心,便也不瞞她,將賈秀的事情原原本本說給了秦惠平聽,當秦惠平聽到秦登堂還在打梅兒的主意時,心頭驟然火起,真想設計收拾他一頓。不過,後來想著秦登堂他爹好歹還是昆山縣令,也不想得罪他狠了,畢竟秦家是商戶人家,要做買賣,不利於樹敵太多。
不過,在張誠提到那宋南易要讓賈維一家人出一千兩銀子才放過賈秀時,她想這忙卻是能幫的。於是,接下來,秦惠平便對張誠道:“張叔,我可以派一個秦家的管事跟你去昆山幫你把賈秀從牢裏給救出來,那宋南易不是想要銀子麽,我可以替你們出。”
“這……這怎麽能行,一千兩可不是小數啊……”張誠看向秦惠平驚道。
他實在是想不到秦家大小姐居然願意出一千兩銀子將賈秀從昆山縣衙的大牢裏救出來。
秦惠平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似的,淡淡一笑道:“張叔,我和梅兒‘交’情匪淺,她的家裏人在我眼中就跟自己家裏人一樣。所以,既然她娘如今跟賈班主成親了,那賈秀也算是一家人了。當然還有張叔你,我也把你當成一家人看的。”
張誠聞言除了繼續吃驚外,自然還有高興。因為他作為一個收絲販絲的小商戶,能認識秦惠平這樣掌管著秦家買賣的絲綢大戶,吳縣巨富,對於將來的買賣來說肯定是有助益的。要是平時,想認識秦家的人還沒有‘門’路呢。
所以在秦惠平說了這樣的話後,他便坦然謝了秦惠平,說托了梅兒的福,能遇到她這樣願意幫助賈秀的好人。
“那張叔,我這就叫一個我跟前得力的管事來,帶了銀子隨你去吳縣,依舊由你出麵去找那宋南易給他一千兩銀子,讓他撤掉對賈秀的供狀,讓賈秀出獄。對了,我堂哥那裏你就說我不放梅兒出府,你也沒辦法,他聽了也就隻能罷手了。你跟梅兒的娘還有妹子說,我隻要一找到梅兒,立刻就將這消息派人告訴她們。”秦惠平最後道。
“好,就依姑娘說得辦,要是有一天梅兒來昆山找我們了,我們有了她的消息,也會立即來告訴姑娘。”張誠站起來欠身道。
於是秦惠平隨後便叫了一個跟隨自己辦事的得力的管事來,讓他去府裏外賬房支取三千兩銀子,跟隨張誠去昆山相機行事。除了將賈秀從牢裏救出來後,還讓他將救了賈秀剩下的銀子全部給張氏母‘女’,讓她們能過上不愁吃喝的富足的日子。
520寶妮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9-18 23:04:22
jc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4-09-18 18:57:48、
兩位╭(╯3╰)╮破費了,麽麽噠!
這月更的字數有點兒多,‘挺’累的,下月想少更點兒。大家留言也不積極,哎,受打擊啊。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