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新咧嘴一笑,隨即又正色起來,回答道:“那溫玉說,作為兩枚七品靈玉的交換,她要親自為辰皇診治。”

“嗬,”軒轅泓勾唇冷笑,道:“既然她要看,便讓她來。”

小狐狸尾巴要露出來了嗎?他倒要看看,她不遠萬裏來到皓辰,究竟是為了什麽?

“可是,”盧新聽到辰皇答應,原本應該是開心的,但又怕這溫玉目的不純,道:“她的來曆,我們尚不清楚,如果她煉製這兩枚靈玉,是為了接近您進而對您下手怎麽辦?”

一位七品煉玉師,想要不動聲色地害人,絕對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防得住的。

“我都不怕,你們又有何懼之,”軒轅泓瞥了三人一眼,並未道明溫如玉的身份,目光落在那兩個玉盒上,勾手,淡淡道:“拿來。”

盧新和吳青兩人都猶豫了一下,聽辰皇這麽說,反而更沒底了。

“您……是不是認識這個女子?”

該不會,是辰皇以前認識的某個大能吧。

人是辰皇帶回承明殿的。但兩個人想破頭,也想不出來這蒼玉大陸有哪個女子大能,且還是煉玉師的。幾千年前倒是有一個,淏星宗的沐陽尊者,但那位出自安陵帝國,且精通器玉,不好藥玉,據說早已在大獸潮時隕落。

除此之外,就沒有哪個女煉玉師了。

他們身負重任,在沒搞清楚狀況前,絕不能放任辰皇這般草率,隨意糟蹋自己的身體。

軒轅泓臉色微黑,黑眸有一絲惱羞成怒閃過——堂堂帝國皇帝,被一群煉玉師日日盯防,跟防賊似的,真的是毫無麵子可言!

“玉留下,你們給朕滾蛋!”

要知道這位色厲內荏,實則麵冷心善,盧新三人根本不懼,甚至耍起賴來:“您要不說明白,咱們可不敢把這種來曆不明的東西給您用!”

昔年,白後在時,盧新還有幸見過這位厚著臉皮撒嬌的樣子。

此刻想起,反倒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

唉……

軒轅泓氣不打一處來,半.裸.露的蜜色胸口起伏了幾下,才恢複了平靜,冷聲道:“風蒼溫氏,溫如玉,朕的兒子軒轅陵愛慕之人,也是凰玉如今的持有者。”

風蒼溫家!

凰玉之主!

身為承明殿的六品煉玉師,三人對於從前的事都知道很多,一聽說溫如玉是凰玉之主,盧新既喜又憂:“那她來皓辰皇宮,是為了什麽?難道是陵皇子知道了您的傷,請她來為您療傷治病的?”

這也不可能啊,白後“死”後,陵皇子就被封了王爺,直接出了宮。而這麽多年,他幾乎再沒有踏足過皓辰皇宮半步,甚至連皓辰帝國的土地都未涉足過。

這父子二人關係如何“惡劣”,宮內宮外已是人盡皆知。

這次來的端木臨月並不知道辰皇之病,陵皇子根本無從得知的。

軒轅泓麵無表情,冷冷掃了他一眼。

吳青緩緩道:“溫如玉是風蒼天才,四大帝國皆知,她之品性應該不會有差,故而不會用陰險之法來害您。至於為何隱瞞身份,還要用這種方法來皓辰,暫時不明。基於這點,讓她為您診治,未嚐不可。”

想起十九年前,白後為了給溫家下聘,還讓承明殿的煉玉師們煉製了總共一百一十一枚六品靈玉,作為厚重的聘禮。最後卻被風蒼溫家以“人早已定親”為由拒絕,卻未退回凰玉。

盧新三人心情都不免有點複雜。

後麵,因白後之事,辰皇不僅對溫家這位天才有恨,亦對陵皇子生了幾分遷怒,連燕貴妃殘害時亦大多情況下袖手旁觀,派去的人得了辰皇命令,除非性命攸關才會出手相助,其他時候任陵皇子吃盡了苦頭。

沒想到這兜兜轉轉過後,一切似乎有了轉機。

如果這位溫家天才能救了辰皇,皓辰皇族的這個困境,將會迎刃而解。

軒轅泓睥睨著三人,不容拒絕道:“靈玉拿來,為我護法!”

護靈玉,養氣玉,換做之前,軒轅泓直接獨自閉關就足以,但現在身體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隻能讓這三個話多、礙眼的家夥給他護法。

“是!”得知了這個溫玉的身份,盧新三人終於放下心來,再不磨蹭,以魂力傳音通知了承明殿附近的禦靈師,以及玉方其他的五品煉玉師們。

煉玉師親自激發藥玉之力,其效用會比使用者自己吸收更為有效,且更安全。

三人以三角之形盤膝圍坐在辰皇周圍。接著打開玉盒,盧新取出裏麵的護靈玉,而吳青則取出了養氣玉,七品靈玉,玉氣盈盈,卻絲毫沒有靈氣和藥力外泄。

兩人各自執玉,激發,以魂力為引將藥力引入體內。而另外一人,吳質則運轉靈力,打入辰皇體內,護住那已經傷痕累累、再也不堪一擊的靈脈和丹田。

“咦……”幾乎是剛一激發這枚碧藍色的七品護靈玉的同時,盧新就發現了不同。眾所周知,養氣玉一般都是由水屬性、或者木屬性軟玉煉製而成的,而這一枚,居然是同時具備了木、水兩種屬性。

是融合屬性的煉玉術!

盧新顧不得探究具體是哪一種,小心翼翼地將護靈玉的藥力送入辰皇的靈脈和丹田中;與此同時,養氣玉的藥力亦進入辰皇體內,兩種溫和的藥力,皆如山間的潺潺流水,各自潤澤著受損的傷處。

而當兩種藥力融合之時,就如江河匯流,奔騰卻不洶湧,既保持著原本的柔和,卻又新添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力量。

軒轅泓隻覺得疼痛堵塞了多年的靈脈,像是被雨水滋潤過的幹枯河床,發出陣陣舒暢之意。

在三人護法之下,很快地軒轅泓丹田內養起了一團靈力,本命兵器“金鐧”亦發出陣陣輕鳴,愉悅而歡快。閉眸抬手,瞬間奪回了主動權,兩枚七品靈玉從盧新、吳青手中飛出,落入他的掌心。

下一刻,藥力如滔滔海水,一傾萬裏,流入了其靈脈內,丹田內。

“金鐧”已十幾年未得主人靈氣養護,這會兒如魚得水,暢快地吸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