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又驚又急:“怎麽會,主子中的那什麽八殿閻羅之毒,不是都被溫二小姐解了嗎,怎麽可能被引發。”
溫如玉顧不得關心流雲話語中的問題,蹙著秀眉飛快地思索了片刻,說道:“盡快準備一個爐鼎,這毒太過霸道,我需要煉製百解玉。”
單是牽蝶解不了這毒,她得煉製藥玉。配合上百解玉就算不能將毒性拔除,但也能將毒性再次壓製下去。
見流雲還扶著人一動不動,她厲聲道:“還不快些,晚了你家主子就要沒命了。”
流雲忙應道:“是是是,屬下這就去找。”
七皇子府沒有煉玉師,本該沒有爐鼎這種東西。然而這座府邸之前的主人留了一間煉玉室,修葺府邸時,煉玉室被保留了下來,裏麵的東西也沒有動。
恰好,那間屋子就在玄宸院後麵。
飛一般地扛來了爐鼎,流雲將東西小心地放在地上,緊張道:“爐鼎來了,皇子妃,接下來該怎麽做?”
流風不在,主子跟前就他一個。萬一出了什麽事,他萬死也難辭其咎。
“將人放在榻上,接下來等我煉玉就行。”
“哦。”流雲聽完,小心翼翼地將輪椅推到榻前,放在榻上,眼巴巴地盯著溫如玉,連大氣都不敢喘。
溫如玉百解玉的藥材,手底下快速地切割藥材,生火。藥材進入爐鼎後,她又拿出赤焰蟒的心、膽,也一並投入。
毒性既然是因為赤焰蟒的肉和月見草引發,那麽有了赤焰蟒的心、膽,百解玉的藥效會更加有用。
流雲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皇子妃用了一刻鍾不到的時間,煉製出了一枚四品上等藥玉。看著眼前藥香四溢的藥玉,問道:“就這樣使用嗎?”
這未免也太容易了些吧。
溫如玉也慶幸這麽急竟然沒炸爐,淡淡地掃了一眼流雲,說道:“有了百解玉,一切就好辦多了。你先讓開,我來替他解毒。”
流雲忙站在榻尾,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溫如玉左手捉住南宮宸的手掌,將百解玉扣在掌心相合處,引出藥力;同時右手結印,施展牽蝶,彩色蝴蝶自掌心飛出,翩翩起舞,一隻又一隻地鑽入南宮宸的身體。
毒性漸漸消退,被壓製到了丹田一隅,南宮宸的麵上也逐漸恢複血色。
流雲看著這無比熟悉的一幕,眼睛驚訝地睜大了一倍。
原來當初救了主子的人,是溫家大小姐,而不是二小姐溫如夢。
陰差陽錯的,主子居然娶對了人。
想起之前主子的古怪之舉,流雲也立即反應過來,心裏禁不住又驚又喜:原來主子早就知道了真相,難怪被換了親,也絲毫不惱,還對皇子妃愈發地好。
害他白擔心了一場!
“好了,等明日早上他醒來後,讓他換下衣服,熱水沐浴,暫時不會再出問題。”溫如玉體內魂力耗費了不少,收回手,百解玉已經變成灰白色,裏麵藥力全部殆盡。
見她抬腳要離開,流雲眼睛一轉,說道:“皇子妃,屬下擔心毒性未盡,會再次發作。要不,您今晚就在這裏照顧主子吧。”
溫如玉鳳眸一眯,目光落在流雲身上,帶了淡淡的審視。
後者被這種清冷的眼神盯著,背後冷汗簌簌,尷尬地咧嘴:“您要是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隻是可憐主子,自幼喪母,又被靈獸攻擊,傷了雙腿,而今還中了不知名的劇毒,不知能不能扛住……”
他越說越淒慘,最後差點掉出淚來。
溫如玉皺了皺眉,說道:“你下去吧,這裏有我就行。”
流雲登時收回所有表情,利落地合門退出道:“是。”
長夜漫漫,清寒滿室。
即使毒性壓了下去,南宮宸還是不可避免地渾身發熱。意識迷糊,不時地說著破碎的話語。
“母妃……快跑……”
“不要……父皇……”
“殺!殺……”
溫如玉從冥想狀態出來,微微蹙眉,伸手將他伸出被子的手放了回去,想了想又使了一個火屬性靈技,讓屋子裏的溫度上升了一些。
閉眸,再次沉浸在修煉中。
梁上,黑衣男子看著這一幕,也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冥想。
時間悄然流逝。待到天明時,溫如玉睜開了雙眼,正對上了一雙深邃的墨色眸子。隻見南宮宸正費力地起身,想要輕輕地移到輪椅上去。
白翼不知何時爬在他的肩頭,親昵地蹭著。
溫如玉有些奇怪,翼虎是七階魂獸,態度高傲,除了契約者絕對不會對其他人這般親近。南宮宸看起來也隻是地階修為,即使是禦靈師,也斷不會讓翼虎出現這樣的態度。
察覺到她目光中的疑惑,南宮宸淡淡一笑,問道:“這隻小貓,是你從暗影森林裏帶出來的嗎?”
“嗯,”溫如玉點頭,說道:“瞧它長得乖順,便順手捉來了。你怎麽樣,體內的毒安分嗎?”
她雖然能察覺到他體內的毒性波動,卻也無法精準判斷每一種毒以及毒性發作的規律。這是一種極度複雜的混毒,要真正解掉,還是得清楚了解中毒的過程,以及這些毒的構成。
否則,就有可能再出現昨日晚膳時的情況。
南宮宸眸子漾出些許笑意,說道:“托福,我還活著,毒也安分下來了。”
溫如玉不由輕鬆了幾分,說道:“你身上的毒,我暫時不能解。如果要解的話,你得把每一種毒是如何中的,還有發作的規律,以及發作時的感覺全部告訴我。”
南宮宸黑眸略微一沉,麵上飛快地閃過一絲痛苦,苦笑說道:“抱歉,此事暫時無法相告。毒解不了,便先這樣壓著。”
溫如玉無心刺探他人隱私,點了點頭,說道:“毒在你身上,解不解隨你。如果想要解毒,隨時都可以找我,當然,報酬是一定要付的。”
“五百金嗎?”南宮宸低低笑出了聲,看向她眼神中浮現出些許的戲謔和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