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後歎息了一口氣，又道：“因為此事，長歌他被宗主和三位峰主訓誡，並被警告永生不許踏入縹緲宗。否則，你以為他為何看起來無比虛弱，卻不尋找宗門之人治療……”
他們二人，相識已久。但這些事，也是她做了他的皇後之後才知道的，她既惱恨他“多管閑事”，又嫉妒這個名叫溫如玉的女子能承他如此重的犧牲。
溫如玉閉了閉眸子，道：“他不該……”
難怪，她說道宗門長老時，他麵色有異。不是因為他找過了沒有辦法，而是他因為救了自己，而永遠失去了宗門這個後盾。
“我知道此事，是我遷怒於你了，”夜後望著殿外的綠樹，終於心平氣和，略帶苦笑道：“你也有放在心尖上的人，會理解我這種心思。”
任何一個女子，在發覺自己的夫君為了另外一人，幾乎拿命來換對方的命，都會無法抑製地對那人產生恨意。
她白蒹葭也是驕傲的女子，豈會不知道這是不對的。可如若世間所有事，都能如人心之所願，對錯分明，就不會有這麽多的善與惡了。
溫如玉亦苦笑。
倘若有一日，讓他知道軒轅陵拚命救另外一個女子，縱然那人是他的師妹，她也會喪失理智的。
夜後回望著她，緩緩道：“你是縹緲宗的弟子，想來應該知道占卜師吧。”
溫如玉點了點頭，靈光一動，大致知道了她提到這個古老職業的原因了。
果然，便聽夜後說道：“夜氏一族，就是天生的占卜師，他們皆是天生魂體，修習占卜術，能夠知曉過去未來，天道之下幾乎所有的一切。當年，長歌初見你時，就曾為你卜過一次，他算得你十七歲時，有一生死劫。”
生，則成為皇者。
死，則化為塵土。
溫如玉聽得失神，她也不曾想過，夜師弟居然是個占卜師，還曾為自己卜算過。
夜後繼續道：“後來的事我不說你身為當事者也知道，你因故自爆魂玉，因為你身上的太古靈玉凰玉，保得一絲殘魂。而長歌便為你續魂，又傳音給天家，之後才有了南月溫家大小姐。”
天家與夜家，在遠古之時，就有秦晉之好。
雖天家入駐錦陽城後，兩家不再聯係，但這層來自於遠古之時的交情，卻從始至終不曾斷過。而夜家的占卜術，若說整個大陸還有人知曉，也隻有天家了。
“隻是一個溫如玉，何至於此！夜師弟，他何苦要費這麽大功夫！”溫如玉歎息道。
她知道說這句話不應該，但卻依舊這樣說了。
以夜師弟的天賦，絲毫不弱於自己，況且他還是天生魂體，又是煉玉師，隻要努力修煉，將來突破皇階、甚至是飛升都不是妄談。為了救自己，再無法突破，這般代價，太慘重了。
如果你隻是溫如玉，這樣的代價，自然不值得。但你不僅僅是一個溫如玉啊……
夜後心中百轉千回，並未接她的那句話，而是苦澀說道：“長歌為你續魂之後，天生魂體就受了一次損。之後，因為鬼族異動，他又一直不間斷地窺伺鬼族動向，引了鬼氣入身，而今鬼氣侵襲，雖是宗階九星禦靈師，可實力卻連個君階靈師都不如。”
窺伺鬼族？
溫如玉一怔，道：“有天家的明鏡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