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宗與淏星宗,都是遠古五萬年時開宗立派的,其時期皆在逐鬼族出蒼玉大陸之後不久。縹緲宗作為十大宗門之首,向來神秘,其存在也唯有各大宗門的掌門和宗主,以及遠古時期的大家族知曉。
兩個宗門之間,幾乎從無往來。
這清靈訣是縹緲宗開宗宗主傳下,究竟是何時傳到淏星宗?
軒轅陵亦是黑眸閃爍,眸底有一抹若有所思。
“待會兒再說吧,”溫如玉緩緩收起眼中思索,並未再追問,亦沒有回答流雨的問題,看向睜著眼睛眸光呆滯的張安雲,將清靈訣的心法以魂力傳音給他:“意在靈台,氣在靈脈。陰陽合抱,固靜思閑。安雲,我知道此刻你的魂力和神識清明,你試著運轉這段心法,去抵抗丹田中的那團黑氣!”
張安雲魂力和毅力強大,然而受到那鬼奴印記的控製,根本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和行為,而今聽到這個溫柔好聽的聲音,眼珠子動了動。
魂力、靈力在丹田內的那團黑氣的壓製下,艱難地共同運轉,順著那段心法照做起來。
漸漸地,本來已經如同迷霧一般彌漫在丹田中的黑氣,受到清靈訣的壓製,開始收攏起來。
魂力、靈力與鬼奴印記你來我往,此消彼長之下,逐漸形成了一種平衡。
張安雲的表情也平靜了許多,不再猙獰,眼色清明。
“軒轅夫人,安雲他好了嗎?”張夫人看到兒子恢複正常,忙問道。
“暫時沒事了,隻要繼續運轉清靈訣,一個月內,那鬼奴印記傷不到小公子。”溫如玉鬆了一口氣,抬手屈指一點,解了點蒼手。
一個月……張畚琅神色頓時一鬆,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
“那就好,那就好。”張夫人聽說有一個月的時限,心下大安,激動地喜極而泣,望著榻上的兒子道:“安雲,還不快來謝謝軒轅公子和軒轅夫人。”
張安雲神智清明,看到溫如玉和軒轅陵二人都極其激動,一個是救命恩人,一個是他自幼景仰之人,慌忙翻身下榻,俯身施禮作揖道:“安雲見過公子和夫人,多謝夫人救命之恩。”
少年年齡雖小,但眉目如畫,與張夫人長得有六分肖似,令人見之歡喜。加上他小小年紀,以天階修為,能在一位鬼宗施下的鬼奴印記下,生生撐過七日,這等毅力著實讓人欽佩。
“小安雲,不用言謝,”溫如玉將他托起,托腮淺笑道:“還有,你叫我溫姐姐吧。來告訴我,你是怎麽會中了這鬼奴印記的?有沒有遇到什麽特別的人?”
她尚未與軒轅陵成親,這句“軒轅夫人”,聽著著實別扭。
“溫姐姐,”張安雲臉微紅,想回想起這幾日來的渾渾噩噩,還有不久前在屋內聽到阿翔三人的死訊,眼眶泛紅,眼中又閃過一抹難過。
張畚琅眉頭皺了皺,雖然心疼安雲,但亦想知道究竟是誰想要害他張家之子,沉聲道:“安雲,夫人問起,你就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鬼族之事,乃是人族大事。
烈城有鬼宗出沒,不管能否抓得到人,都應該查明真相,及時傳信給鋣城,告知四大帝國以及各大宗門。
“是,父親,”張安雲看到最景仰的軒轅公子就在一旁望著自己,眼神堅定了幾分,道:“那日烈城馭獸比試,我與赤霄經過數次比鬥,終於取下頭名。然後,城主就讓我上台領取獎勵,我上了台,城主給了我兩枚從未見過的高階靈玉,其中一枚黑色靈玉長得極其奇怪,我沒想到那靈玉一到手中,就消失不見了……”
“你是說,你身上鬼奴印記,是朱城主給你種下的?”還不等溫如玉和軒轅陵反應,張畚琅已經憤然出聲。
“尊上,若是烈城城主是個鬼宗,那這烈城,豈不是危險了……”夜梟驚愕地喃喃道。
任誰聽到這種話,都會覺得驚悚。一城之主,整個烈城的修士,百姓都在城主府下仰其生存。
軒轅陵黑眸一沉,眉心皺起。
這些年來,鬼族越來越難纏了。如今在蒼玉各地都顯露蹤跡,陰謀不斷,恐怕一場腥風血雨又難以避免了。
溫如玉搖了搖頭,否認道:“烈城城主是不是那個鬼宗還不能確定。安雲剛才不是說,城主給的是黑色靈玉嗎,如果那個靈玉裏麵刻印了鬼奴印記,那靈玉是誰給的才是關鍵。現在安雲體內的鬼奴印記尚未消除,那人既然選擇了安雲,肯定尚在城中,乘著對方未發覺前,我們或許能夠將人揪出來。”
他們六個人,一個尊階,五個宗階,還有兩頭高階魂獸,要對付一個鬼宗,綽綽有餘。
溫煊亦點頭道:“不錯。”
流雨說道:“既然那黑色靈玉是城主給的,那尊上,夫人,我們就從這位朱城主入手。”
“嗯。”軒轅陵淡淡點頭。
張畚琅聽得他們對張家之事如此上心,心裏反倒愧疚不安起來:“軒轅公子,夫人,你們是去往臨海秘境的,在烈城耽擱太久,誤了大事,我兒安雲罪過大矣!”
軒轅陵淡淡道:“無礙,鬼族之事是人族大事。”
顧師妹的修為如何,他作為師兄十分清楚。即使他不去,她也必定有辦法脫身。
之所以前往臨海,其一是為了顧師妹,另一事則是為了尋找滄母髓。
張畚琅聽他這樣說,心裏的歉疚感方淡了幾分。
有軒轅公子在此,區區一個鬼宗,不在話下。畢竟十年前,人家可是在暗域將一個鬼尊打得修為倒退,差點喪命。
張夫人心中稍定,臉上露出幾分笑容,福身行禮道:“如此,妾身代我兒安雲,謝過各位了。”
說完,便吩咐下人收拾東廂房的住處。同時派人去處理三個侍從的後事。
東廂房是張家接待客人的地方。雖很少有人居住,但這裏幹淨無塵,每個房間都收拾得規整,很是用心。
因流雨介紹時,說了溫如玉和軒轅陵是夫妻,張夫人便將二人安排到一間屋子裏。
“……”